所以张毅冷冰冰着一张脸。“范家之人有通敌之嫌疑,有千口铁锅为证,便已是证据确凿,如今某家便要找出主谋为何人,详细询问资敌之经过,此等祸害我大唐社稷之事,孔先生却与这嫌疑人相对而坐,容不得小将不多想,所以还望孔先生委屈片刻,某家必会严令查明,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
这话说的就有些糊涂了。
虽然张毅一副要把事情查清的模样,但是架不住张毅脸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啊。
唐朝律法,在战场之上发现逃兵和通敌之人,基本不需要请示上官,大刀一砍,干净利落,毫无后患。
况且,张毅这货可是实打实的滚刀肉,君不见前几天,张毅一怒之下砍了一个5品的郡守。
那可是在朝中有爵位的,而现在轮到他孔颖达一个书生,那可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时之间孔老夫子一脸的难堪,乖乖的被人请着坐到了白绫之上。
哗啦啦一阵轻响声中。
数百名甲士驱赶几辆马车来到了前门,只见众人将马车最上层的毛皮扒下,一口接一口黑油油的铁锅,看的人眉头暴跳。
张毅策马而行,在面前这10数个范家嫡系人员面前经过。
“范氏家族,本为5姓7宗之一,乃是当之无愧的圣洁之士,而如今却在你们范氏家族旁支,发现了有人私通突厥,慷慨资敌之事,各位也是聪明人,还是先一步交代了,到底主谋是谁,也许本官将奏折上报的时候,天家兴许会网开一面,如果浪费本将军的时间,休怪我手下用刀子和你们说话!”
一时之间,原本还敢对张毅怒目而视的众多范氏家族之人,这时却全成了缩头乌龟,一个接一个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地,在夜风之中瑟瑟发抖。
张毅转了一圈,眼神定格在一个大概30多岁的青年人身上。
“就你了,告诉我,这些铁锅究竟要送往何处,而你们究竟送出过几次这样的铁锅,又送给何人,做何交易,将这些一一道来,兴许我会留你一条命!”
张毅马鞭一指,那人身子顿时簌簌发抖,抬起头,急忙抱拳说道。
“将军明鉴,这些铁锅是长安城,有人委托打造,定家是清河崔氏,想必将军也知道,范家与崔家联姻甚密,又是生意上的老主顾,便不疑有他,急忙催促手下工匠赶制,而明日就是送货时期,这才刚刚装了车,大人便冲进门来,一切都是误会啊!”
蒋冲见到这人花言巧语,眼神不由的发冷。
“既是送往长安,那为何地图之上记载却是前往泾阳县城?而且地图缜密无错,所选的道路皆是偏僻小径,若尔等是真正做生意,何以如此避开众人视线?”
那人又说道。“这一切都是突厥人闹的,只是运送物品乃是军队所用,万一被突厥人得手,岂不是天大麻烦,我范氏家族代代忠良,虽为了讨些粮食,不得不做这等贱业,但却心怀唐庭,不敢有半分忤逆的想法!”
他说完纳头便拜,在外表上看上去毫无纰漏,但是张毅和蒋冲都知道这货说的没有一句是实话。
蒋冲不由得气急,却也毫无办法,不由得扭头望向张毅。
而一旁的孔颖达也说道。“张将军,此时你便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况且范氏家族把控诸多铁矿,是世代传家的生意,如此解释也说得通啊。”
张毅瞥了一眼孔颖达,目光定格在这青年身上。
“你说的不错,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却不是我想知道的问题,来人,将此人拖下去砍了!”
这句话一出口,场中哗然一片,而那青年书生更是瞠目结舌,顷刻间吓得屁滚尿流,不由得大声申辩。
“张将军,你为何如此?我所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分欺骗!”
他大声争辩几名悍卒却不管那些,将其发髻一抓,另外两人搀扶手臂,就这样拖着向门外而去。
“张将军,你不可杀我,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你杀我,无凭无据,毫无道理,主家一定会找你讨公道的,张将军,还望手下留情啊!”
那青年人大叫,然而拖出了府门,却只闻一声凄厉的惨叫,当时令院子里的人再次噤若寒蝉,有几个范氏家族的年轻一辈儿,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果不是跪在地上,恐怕这时候必然会更加狼狈。
张毅面上毫无波动,在策马而行。
他的眼神如两把锋利的长刀,扫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就会令人顿生寒意,浑身的寒毛根根竖起,心跳也逐渐的加速起来。
张毅勒马而停。“诸位,你们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怎么就没人站出来弃车保帅?莫非真的要让我的屠刀,嫁在你们家主的脖子上吗?”
众多范氏家族嫡系,脸色大变,偷偷瞄了一眼,此时在后方更添几分苍老的范老爷子,却无人愿意站出,
张毅望见这些人,死不开口的模样,心下冷笑一声。
“诸位,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这件事情关乎通敌卖国,而且证据确凿,诸位要有壮士断腕的心态,如此我也好做一些,否则我张毅为了以求再无后患,只能将诸位一一砍杀了!”
听到他极其压抑阴冷的声音,在场的范氏家族之人,尽皆吓得频频变色,更有甚者双股战战,一时之间屎尿齐流。
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的,不仅仅是因为张毅,毫不计后果的二愣子名声,还有通敌证据确凿,在当今天下初定没多久,如果张毅为了免除后患,做下这等事来,哪怕是范氏家族也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虽然张毅做过这件事情之后,自己的仕途也就到了头,但人命却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回来了。
“张将军,我招了,我招了!”
就在场中气氛一度凝滞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张毅举头望去,就见到那之前一直沉默的范氏家族老爷子,从后面站了起来。
“家主!”
“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