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城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些许喧闹人声迎风送来，破坏了小巷的宁静。
秦素一人安静地踩着影子向前走，眺望着众多建筑最出众的一幢，菱角分明的建筑，边边角角似刀刻般锋利，月光反射时，似都能晃出光影，恍若刀剑相交、剑影漫天时。
那便是琅琊竞技场。
据说这座城便是以它的名称命名，可想竞技场在这座城内的重要。可秦素此时的心思并没有落在它身上。
整夜被一事困扰的秦素，又轻叹了一声。
“一十一声了，再叹下去就成老太婆了。”
秦素抬眼看向屋顶上方披着月光的一道悠闲身影，挑眉道：“叶昊天，你跟踪别人能不爬屋顶吗？”
叶昊天从屋顶落下，并肩在秦身旁，慢悠悠地搭着话，“整夜无风，走到这里倒是凉快多了。”却是不答跟踪之事。
“就为了吹风？”
“顺便看看一个人，还有她那袋灵石。”叶昊天戏谑的扬眉，“有没有兴趣请我看一场竞技战，嗯，你知道的，我身上没钱。”
秦素失笑，“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厚颜无耻。”
“这哪能叫厚颜无耻，我明明道了一个请字。”夜风习习，安静的巷内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叶昊天打破沉默慢悠悠地说：“以前还从未为钱烦恼过，这还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其实……挺有意思的。”花的是自己的钱，感觉不太一样。
叶昊天微微搭着眼皮，惬意中透着满足。
“那你也太容易满足了。”秦素促狭道。
“也不是，”叶昊天扬了下眉，“主要得看为了什么人。”
秦素脚步放慢了些，叶昊天也不着痕迹地与她同步，懒洋洋地说，“秦素，你不用因为我们几个的照顾感到烦恼，我们也知道你很好强，”叶昊天摆了摆手打断了秦素想解释的话，“就算不靠我们任何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这个我们都知道，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想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四个年长于你，有这个责任在翟凌云离开后肩负起这个团体的生活，而且你也应该相信我们的实力，就算我们四个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你饿肚子露宿街头。”
“不是……”
“所以请相信，我们几个不会让你失望的。”叶昊天熠亮的眼掠过一抹决心，就算在神界，没权没势的我们也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秦素听了这么多终于明白过来了……嘴角抽了抽，她按耐住好脾气问道：“叶昊天，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在因为你们没收我钱的事在烦恼吧？以为我会想不开所以跟踪我来解释？”
见他皱紧的眉头，似在努力想着怎么掩饰被揭穿的尴尬，秦素忍不住伸手重重地弹了下他的额头，冷冷地道了句：“蠢死了。”
“嘶~”叶昊天捂着额头倒抽了口气。
秦素淡声说：“我一开始是担心你们钱不够，死要面子硬撑着，可后来见你们点一桌子菜，我就觉得不把钱给你们是正确的。”秦素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是林传太敏感，以为我会拗到底，可跟你们我可从来没想客气过，我也知道你们能想到办法。”
“那你今天为什么跑出去？”
秦素想到前些日子深山的历练，很想抚额暗叹，面上却平静地道：“除了我，你们四个身上都有伤，至少这两天得把伤养好了，如果过了两天你们敢来跟我要钱，你信不信我会让你们再躺上一个月？”
叶昊天俊脸抽搐，原来……
“那你晚上心不在焉……”
秦素翻手取出手镯内的钱袋，也回答了叶昊天的疑惑，“是因为这个。”从袋子中倒出了一小碎块不规则的石头到叶昊天手心，秦素示意他看看。
“灵石？”叶昊天疑惑地抬眼看她。这块白色中带着点银光的小石头，他知道，是神界的交换货币。
“你再仔细的感觉一下。”秦素看着他手心的灵石冷静地说，“感觉一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叶昊天闻言心中一凛，秦素会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他凝神感知向灵石，当穿过白色的石块，碰触到最中心的一星点气息时，叶昊天眼底掠过震惊！
“天地灵气……”
“吃惊吧？”秦素也取着一块把玩，笑容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苦涩，“神界货币，竟然是天地灵气蕴育而成的灵石。”比元素之力更高级的天地灵气，十级修炼者主修的灵力。人类世界少得可怜的东西在神界却连普通人都能轻易地接触到，而且就藏在这小小的石块中。
还是最普通的货币。
叶昊天似也明白了什么，收紧了灵石思索起一个可能。如果他们把所有的灵石里蕴含的灵力吸收修炼的话，是不是就能更快地突破到半神级。
“没用，这个蕴含的灵气太少了。”秦素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她之前也不是这么想的么。可惜，太少了，比他们在神界自行修炼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叶昊天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是，一块灵石才蕴含这么少的灵气，他们如果想要突破到半神级，得要多少灵石才行？那又要挣多久……叶昊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手刚一碰到却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秦素见状一怔，随即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刚才下手太重了。”
叶昊天扯了扯嘴角，算了。
好不容易从楚司他们那里赢来的机会，得到了一个爆栗，也算是一个彩头了。“我们去竞技场。”叶昊天忽然拉起秦素的手，向前方的竞技场大步走去。
“你真要去看战斗？”秦素微讶，今天他们可是都看过一次了。
“当然，”叶昊天轻抬下巴，唇角勾起，神情恣意肆扬，“这可是我们来到神界的第一战，怎么能错过？”
第一战？秦素眸色一亮，“楚司他报名了？”
“不止是他，我们几个都报名了，当然，还有你的。”叶昊天轻笑，往前拉了下秦素，步伐加快，“我们得快点，这会楚司的战场快要开始了。”
“好。”
两人快步地向竞技场赶，夜晚的竞技场比起白天人多不少，人山人海宛如闹市，十多个入口就挤满了人。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
叶昊天带着秦素直接越过长队，给门人看了勋章，“我们是第五战场的参战者，让我们先进去。”男子清朗的好听声音响起，引起不少排队的人闻声看来。
当看清两人的容貌，不禁眼前一亮。
“好俊俏的一对佳人。”
“谁说他们就是一对的，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现在的人都什么心思，龌蹉，我看那公子肯定是单身的……”
“是啊，那男的怎么配得上倾国佳人。”
“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说说！要我看，是那女的配不上公子才对！”
这方吵闹秦素跟叶昊天都没心思注意，门人看了勋章便为两人开了便利之门，众人只能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道，争吵的心思也淡了。但却暗自记下了叶昊天的一句话，他们是第五战场的参战者。
“我要换票，第三战场换第五战场的。”有人高举着蓝章武王的观票喊道。
“高等票换低等票无法退钱。”
“没问题。”
“我也要换！”
“我也换！”此起彼伏的换票声，门人不禁傻眼。都疯了么？第五战场菜鸟级别观票才两块灵石，第四战场武王场观票可是要它的四倍，别看只是八块灵石，这已经够两个人上酒楼吃上一顿丰盛的了，可这些人却不计损失说要换票，而且还不是一两个，而是大多数，他能不傻眼么。
而引起骚乱的叶昊天与秦素两人进了大门后直接上了二楼，前往第五战场十三战区的休息室，东方毕跟林传他们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叶昊天带秦素过来，东方毕与林传平静的眼底隐约多了抹笑意，连绷紧的神情都轻松不少。
叶昊天见楚司不在，不禁一怔：“开始了吗？”
“楚司才刚刚下去。”东方毕见两人为了着急赶来，连额间都布出一层细汗，让出了通风的位置给他们，自己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再出来时，手拿了一杯温水。他递给了秦素，秦素接过，润了润喉，出汗微红的脸多了抹艳色，她抿嘴轻笑，“好久没这么跑了，幸好赶上。”
东方毕接过她手中的空杯，温柔的眼底噙着抹宠溺。
“他在下面。”林传靠在栏杆边上，让两人看向下方，环形观众席，方型战场，楚司正在台上，数千观众喝声中一袭红衣淡然而立，惊艳了周围的黑白两色，秦素一时看得有些怔，暗暗道蓝颜祸水。
似感觉她的注视，楚司有所感地向他们这边看来，见到秦素时明显怔了下，嘴角微扬，对她轻轻地颔首。
叶昊天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场中，“他的对手还没出现吗？”
林传皱了下眉，冷声说，“还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那人如果再不来，就视为放弃比试。”
叶昊天狐疑地看了眼林传。这语气好像不太对劲。
“第五战场参战人数太多，参战者分为二十多个战区休息，被分为四座战台同时举行战斗，那人可能在其他休息室，再等等吧。”东方毕平声解释说，又对叶昊天道，“待会我跟林传要去隔壁的战场比试，你跟秦素、楚司在同一战台。这是你们的号码牌。”东方毕给了秦素跟叶昊天一人一个，“掐准了时间点再下去，不必太着急。”
特意叮嘱的这句，令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以东方毕的性子，可从不会说这种话，让他们掐准了时间点再下去？
秦素似有所觉地看了眼孤零零地立在场中等候对手的楚司，面对数千窃窃讨论声，他只能继续等候姗姗来迟的对手。
“好大的架子。”
秦素眼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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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中午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