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抖了抖退离了小凤凰几步，捂着眼睛不忍直视，这绝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丑，小凤凰可怜的抽泣声响起。
翟小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作品。
“很好看啊。”
小凤凰哭声更响了。
一头漂亮的凤凰成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能好看到哪里去？小凤凰幽怨的哭声回荡在森林里，翟小五苦口婆心地劝说，又是允诺，哭声总算止住了一点。
被打昏的两人呻-吟着醒了过来。
“吵死了！”明承怒道：“擦，哪里来的大乌鸦！”
“……”
小四嗖地一下回到了翟小五的怀里，消失在他们的面前，明承没注意到这个异样，只是看着眼前的大乌鸦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小凤凰怒瞪着他，一口凤吟险些吼出来，被翟小五捂住，接受到翟小五频频对它使来的眼色，三个字回响在它脑海。
“要低调。”
“啊啊，那个小鬼，不像人的小鬼！”耳旁响起了姜小纪的叫声，他指着翟小五双眼放亮，闪着星星。“是妹子吗？”
明承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他是个男的！”说完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翟小五，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这小鬼确实好看得不像样。
至少他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有他好看，连女的也没有。
明承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草屑，边问道：“是你把我们打昏带出来的？”问出这话时他自己被吃了一惊。
怎么看这个小家伙也不可能把他们两个人带出来，虽然说最大的他才十二岁，可身高也有一米五，娘娘腔姜小纪也有一米三，这个小鬼目测最多就一米一，能把他们两个打晕带出来？
明承脸色古怪。
翟小五认真地点点头，指了指一脸花痴的姜小纪：“他太吵了。”又指了指“大乌鸦”：“小六带我们飞出来的。”
姜小纪疑惑地眨眨眼，指着自己问：“我吵关打晕我有什么关系？”
明承翻了个白眼，“他在嫌弃你吵会被发现？”
“……”
翟小五扫过两人，双臂环胸，“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羽城范围？想要做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道出后明承跟姜小纪一愣，瞧小鬼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像是城门前排查他人身份的护军，认真又尽责。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小鬼，你以为你是护军吗？还调查我们呢！嗯哼，”明承学着他的模样环胸，扬着下巴说道：“本大人姓明单字一个承，他叫姜小纪，人称姜姑娘，你呢，报上大名来。”
姜小纪气得脸通红。“我叫姜大哥！”
明承白了他一眼，俯身揉了揉翟小五的头发，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样，这手感还真好。翟小五避开了他的手，挺了挺胸膛说：
“我叫翟小五，它叫小六，是我的家人。”
“好了，我们三个现在认识了，也是好兄弟了。”明承刻意无视了小凤凰，拍着翟小五的肩膀：“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上，哥哥好人做到底，说吧，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姜小纪也点点头，非常好奇能生出这么个小鬼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存在。
翟小五思索了片刻，天真地眨了眨眼，“我想去暮日森林，你们送我去吗？”
暮日森林四字似带着微风拂过，偏偏给予人一阵颤栗。明承与姜小纪瞬间僵在了原地，眼底闪过一丝心悸。
“不能去吗？”
翟小五期盼地看着两人，好看的眼睛深处的祈求让人不忍拒绝，连自认铁石心肠的明承也不得不承认，这丫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姜小纪险些就要点头，被明承拗着脖子才动不了。
“暮日森林太危险了，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要找人。”
翟小五抬头看着两人的动作，小手顺着小凤凰的羽毛摸着，乖巧地说道：“你们不敢去没事的，只要告诉我怎么去，小六会带我过去。”
“靠！谁说我不敢了！”明承眼一瞪，激动地啐了口，“不就是暮日森林吗？离这里又不远，从东南方一直走到了云中城，别说暮日森林，连格里森林也能看到。”
“真的？”
“骗你做什么！哼，不敢？这天下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说完拍了拍翟小五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一定带你去找人。”
翟小五眨了眨眼睛，笑得灿烂：“好。”
姜小纪瞪眼，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不是要去羽城吗？
他疑惑的目光穿梭在一脸自信又兴奋的明承跟无辜天真的翟小五之间，心底升起了一个疑惑，这小鬼……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这么想，姜小纪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将这个念头从脑海挥去。不会的，他看起来这么善良。
他默默地催眠自己。
三人敲定好，由小六带着往云中城的方向飞去，当委屈的小凤凰展翅向天时，明承爽朗的笑声跟姜小纪的尖叫声成强烈的对比。
翟小五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轻轻地松了口气，扬起的小脸满是笑意，“还没来得及见面的爹，你一直不来，那换我来找你。”
底下的欧永星慢了一步，只能仰头看向高空之上漆黑的大鸟载着他们离去，一见他们飞往的方向，欧永星瞳孔一缩。
“云中城，他们竟然要去云中城！”
被动静引来的同队修炼者听到欧永星的呢喃面色大变！有人失声道：“云中城这个月是群兽暴动的高峰期，他们要去云中城找死吗！”
欧永星心思快速地转动，对二十多人交代道：“你们回前方待令，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头，要不要带几个人过去……”
“不用。”欧永星冷静地拒绝，“你们自己小心。”话落脚步迈出，身影消失无踪，带起一阵轻风向天上。
“十级强者啊……”
其中一人崇拜看向高空道。
“哈哈，只要你努力修炼也可以跟头一样。”
“切，那能一样吗？能从异能者修到十级强者可不多，就我知道只有从海蓝学院出来的头几个。”
“对啊，还有黄大哥，话说好久没见到他了。”
“听说他去北冰川了，有消息回报说北冰川有一些不小的动静，好像是魔族的人想穿过那里打进奕东，他过去看看情况。”
“这些魔族人真够无耻。”
“还得加一个冷血，那么冷的地方也只有他们受得了，连累得咱们兄弟也要受苦。”
“咳咳，这个应该不用担心，据说黄大哥最喜欢裸奔。”
“……”
北冰川
漫天冰雪飘起，席卷成狂风扫过地面，伸手间无法得以见到眼前的一切，连眼睛都很难睁开。这还是北冰川最安全的时候，一旦刮风季节，这里谁入谁死。但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来冰川闯荡。
天与地相连，覆盖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一道绿色的倩影顶着狂风平静地迈步而行，踏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就北风抚平。
她静静地走在这片没有人经过的天地，神色平静从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一百年的空间流放，炼就了她一颗万事不惊的心。
腰间一个银色的袋子随着她走动轻荡了一下，秦素停了下来，温柔地抚过袋子，确保这一回走路时不会再动到它。
“还没出生就敢乱来，这小子根本在找死。”混乱空间中肆虐的力量刮得人皮肤骨骼作疼，摘星袋护在面色苍白的她上方，幽幽地说：“隔着母体使用空间之力，伤了本源，可能保不住了。”
秦素紧紧地护着腹部，额间一滴滴冷汗滚下，痛得她紧咬了下唇：“救他……”
“很难。”
“救他……”
“……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不过你可能承受不了。”摘星袋犹豫着说。
“救……”她似乎只剩下说出这两个字的力气。“他……”
“唉，感觉到这混乱空间里面的灵力吗？肆虐，狂暴，稀少，如果你能把这些灵力过滤温和后给他吸收，也许能保他一命，不过他就算出生，也可能因为先天不足而有缺陷，而你更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被肆虐的力量撕裂，跟他一起去死。这样……你也要冒险吗？”
摘星袋不忍地说，吸收灵力这个过程不仅痛苦，甚至时间不定……一个不慎，一尸两命连渣渣都找不到。
秦素艰难地点了下头，眼底没有一丝犹豫，目光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楚司跟小恶，摘星袋一下明了，“那个人类用了生命灵果，肉体保住了，至于这个小家伙……”摘星袋犹豫了一下。
秦素轻轻地扯了下它，带着祈求。
“好啦，把它放到摘星袋，我帮你养着它，不过什么时候能醒就看它自己了，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百几千年，无语，我是不是欠这小家伙，三次都被我遇见了，每次还都弄得这么惨。”
秦素闻言松了口气，可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只感觉到她之后的每天都身处在万千风刃里，刮得她身上作痛，而她只能紧紧地护着肚子里的孩子，耳旁不时响起摘星袋的声音。
“喂喂，你还好吗？流了这么多血会死的！”
“……真不愧是我主人，这么痛都能忍过来，我看着都疼。”
“啊啊，保住了。”
“……这小子怎么长的，怎么需要这么多灵力，你还能坚持吗？”漫长的一百年，只有摘星袋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每天一句从不重复。
收回自己的思绪，秦素温柔地抚摸着腰间的摘星袋，漫天冰雪中，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轻声喃道：“小恶，你要早点醒过来啊。”
狂风吹过，隐隐约约带着轻轻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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