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现在就玩啊,他还这么小,那刀虽是木头削成,拿在手里也危险,他那么小的人儿懂得什么?别到时候伤着了!我不管,是你给他的,你想法子给我缴了来!”春霞气急败坏窒。
这么小的孩子还舞刀弄剑?别养成一副霸王性子,专门以欺负人为乐了!
“好好好,我明天保准拿了回来,好不好?”年东南无奈,只好答应。
结果第二天,年穆远手里的大长刀不见了,却多了一柄小剑。春霞对这对父子已经没话说了,只好由着他。于是,花圃里的花木便遭了秧。
年东南重新回到京城、回到朝廷,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波澜无惊,有与没有他这个人仿佛并没有什么差别。
至于朝廷中各种各样的争执,年东南一句“刚回来,不了解情况不便开口”便都打发了开去,时常告假在家陪着妻儿。不时往城外清凉山庄去小住几日,好不轻松自在。
当然,他最想的就是媳妇儿的肚子赶紧鼓起来,给穆远生个兄弟,做起那事来格外卖力。
当初媳妇怀着穆远的时候他远在边疆,回来看到她那隆起的小腹顿时整个人都给吓得懵住了,为此说错了几句话还叫媳妇儿发了一通脾气。如今他正好空闲,便格外的想她怀孕的时候他从头至尾的陪着。
每次去清凉山庄,年穆远是最开心了,可以骑马,还可以跟着洪一、洪二等各位叔叔们进山林里狩猎,还能下河捉鱼。还有疼爱他的干外公干外婆宠着,比在年家族里时还要悠闲自在。
令春霞最感到吃惊的是,从桐江跟来的小狗阿旺,不知何时居然成了她宝贝儿子的忠实跟班,宝贝儿子还给它另起了个名“飞虎”……
小家伙双手叉腰往那一站,神气活现的叫一声“飞虎!”,阿旺——不是,飞虎立刻也神气活现的狂吠一声答应,嗖的一下便飞窜到他身边,摇着尾巴围着他呜呜的转,神态亲密之极戛。
小家伙跟飞虎的感情进展简直快赶得上火箭的速度了,在府中几乎形影不离,去清凉山庄也带着一块。
春霞对飞虎感情也非同寻常,便默认了他们的主仆关系。好在小家伙还算懂事,指使飞虎除了打猎,光咬死了山庄中养的仙鹤,并没有指使它咬人……
这日一家三口又在山庄中度假,京城中一骑快马飞驰而来,接到信后,年东南眉头微微挑起。
“莫非又要打仗了?是哪里发生了叛乱,还是边境又不安宁了?”春霞正看着儿子欲飞虎嬉戏,见状过去柔声问道。
“都不是,”年东南淡淡一笑,将手中信笺递给春霞:“你看看。”
春霞展开一看,也不由怔了怔。
信是长公主写来的,告诉他皇帝那边听了郁大学士、翁阁老等人撺掇,想要提拔其他人取代年东南的位置……
“你打算怎么办?”春霞静静凝着他,其实在她看来,这也没什么不好。
“你知道我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年东南缓缓说道:“只是,我一旦退了下来,昔日的兄弟部属们定会遭到打压,包括你的义父,我不能看着他们不管……”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有别人取代了他,当然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心腹,那么,他年东南的手下就必须要腾出位置。可这腾位置也不是说腾就能腾的,又几个无缘无故的舍得主动辞官不干?那么免不了就是一场明争暗斗,而且,是注定会输、会付出甚至血的代价的争斗!
两人相视,心中均沉。
“真是个没良心的人!”春霞忍不住低声骂道。
“呵呵!”年东南反倒笑了起来,握了握妻子的手,淡淡笑道:“这是迟早的事儿,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年信荣年信利的死,包括被他们的死而打击的老太君的死,以及当初背着他利用他深爱的妻子设局算计楚王……
这些事情加起来,足以令德文帝看见他便觉心里有疙瘩,又怎么会毫无作为呢?
德文帝就是这样一个人,做好人做得不像,做坏人偏偏又会自己心虚过意不去。分明就是自虐。
对于一个君王来说,看见谁觉得心里别扭,那么自然会想法子从今之后再也不要看见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春霞轻轻低叹,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对这个男人忍不住大感心疼和同情。她男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一直觉得自打回到年家之后,她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其实如今细想想来,她男人受的委屈可比她要多得多,也大得多。
自打利用她陷害楚王事件之后,长公主就再也没有跟她、跟年家有过私下来往,年东南那熊孩子小徒弟也没有再上过年家。可是这一次,长公主竟派人送来亲笔信,可见这事情德文帝怕是下定决心的了。
年东南略沉吟,摇摇头道:“还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我总得想法子将柏将军、崔将军、吴大明等一批部将安置妥当。不能让他们受了牵连,甚至
tang——因此受到性命威胁。”
“那么咱们回京吧!”春霞点点头,笑道:“若真到了那一步,像义父这样的,索性趁机退下来也挺好的,一部分可以自请调离京城,一部分索性向新头领投诚示忠,这也没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安置法子。至于你么,”
春霞嘻嘻一笑,在他脸颊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往后咱们俩可就清闲享福了!”
年东南哈哈大笑,浓眉轻挑,神情暧昧凑近她笑道:“咱们万事不管,专生儿子!”
“你讨厌!”春霞面上一红,娇嗔捶他。
年东南哪儿把媳妇这点装模作样的力气放在眼里,呵呵笑着将她的小拳头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轻声低笑道:“我媳妇儿力气还挺大,看来都是为夫的错,为夫昨晚不够卖力,今晚好好补偿……”
“你——”春霞瞪他,正欲没好气骂他几句,目光一瞟,面上顿时僵住,大感羞窘尴尬。
只见年穆远不知什么时候牵着他的飞虎就站在夫妻俩跟前,小下巴抬着,小脸满是困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望爹,又望望娘,见娘朝他望下来,便甚是不解的问道:“爹,娘,你们在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春霞更窘,想要狠狠拧下丈夫一块肉来,当着儿子的面却是连手都伸不出去了,勉强陪笑,说道:“大人的事,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等你长大了,最好忘记了吧!
年东南一俯身将儿子抱在了怀中,笑道:“咱们得回京咯,乖儿子!”
“这么快回去啊!”年穆远大失所望,说道:“爹,外公还说明天带我去划船摸螃蟹呢!”
“回京了爹带你去庙会,咱们去后海看耍猴,好不好?”年东南笑道。
年穆远想了想,点点头道:“我还想要一把小弓箭。”
“好,爹给你做!”年东南大笑。
年穆远这才又高兴起来,搂着他爹的脖子欢呼。春霞眉头挑的老高。
年东南回京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京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太一样,根本还用不着他派人出去打听,年系部属们便一个个悄悄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对此事的担忧。
年东南见了暗叹,少不了一个个安慰抚慰一番,同时也顺便提前提醒一番,让他们心里都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接受起来太难。
至于要接替他的人,他也打听出来了,叫做李瑾,乃西南武将世家李家之后,是郁大学士向皇帝推荐的。
李瑾年已三十六,熟读兵书,弓马娴熟,在西南那边也曾立下不少的功劳,唯一的缺陷是并没有打过大仗。不过据说德文帝一番询问考校之后对他十分满意,亲口夸赞他“不愧世家后也!”。
如今,他和两个兄弟在京城中如鱼得水,混得正香,显然,所有人都认定他取代年东南那是指日可待了。
不想,就在这当口,陕西传来了两件大事,一是陕西官员上至陕甘总督下至县令一共七十来名各级大小官员陷入贪污丑闻,被地方乡绅耆老联合百姓悄悄上京呈血书告御状。此乃大齐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大案,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德文帝哪儿能够容忍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发生这种事情?气得在御书房砸了茶碗破口大骂。
呜呜呜,完结真的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