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老二、老三两家子太令她伤心失望了!且不说最初他们欲谋害东南和春霞性命,东南和春霞回府之后许多的风波事端,还不都是他们挑起来的!
最令她难过的是,东南出征陕西遭遇瘟疫,春霞赶过去之后,这两房的儿媳妇竟偷偷在城郊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尼庵中买通了庵主偷偷行巫蛊之术诅咒年东南和春霞死在瘟疫之中泗。
这事儿她得知之后气得不行,这种阴毒的事情若非证据确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而且,一旦传了开去,年府势必声名扫地,成为京中人家的忌讳。这样的人家,谁还敢同你来往?
于是,她便暗中派人使了些手段,将那小尼庵的庵主教训了一顿,廖氏、蔡氏也许察觉到了什么,惊惧之下慌忙停手。
这件事老太君从没提起过,事后廖氏、蔡氏也曾怀疑是她动的手言辞间试探过一二,老太君并没有接她们的招。就算对春霞,她也没有提过。
只是,她思来想去,这家必定是要分了!不然将来只怕还会有事!老二、老三他们要闹腾就让他们闹腾去吧,但却不能坏了大房的名声,将来他们分了家,他们怎么闹都行!
春霞也是聪明人,听老太君这么说便猜到自己和年东南都不在京中的时候年府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是十分不好的事情。但老太君既然不说,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追问。
“老太君既这么说了,一切但凭您老人家做主便是!”春霞笑笑,不再拒绝。
老太君含笑点头,又叹道:“你们母亲,从前也不是这样的,唉,她其实也挺可怜,以后,你们别亏待了她,让她安安稳稳的养老便是。”
其实,她老人家虽然不管事,可这府中的事哪一件瞒得过她?当年因为秋玲的事情,大儿子一直对大儿媳冷漠相对,她统统都看在眼里,背地里也劝过大儿子唐。
只是这大儿子面对她的劝告从不顶撞,恭敬有加的表示听从,过后了仍是照旧。她身为婆婆,还能把手伸到儿子房中不成?也就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罢了!
冬去春来,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大儿子和两个那么优秀出众的孙子突然之间死于非命,那一回,差一点就要了她这条老命!对大儿媳来说,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
正因她的可怜,和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她心里忍不住总同情她,怜惜她,东南回来之后,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忍多管,没想到终究到了不能不管的这一步。
提起大夫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春霞心中顿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知道她对你做过许多不可原谅之事,只是,唉,说到底她占着嫡母的身份!好孩子,你便委屈一回吧,看在如今你们有惊无险、平安无恙的份上,看在她已一无所有的份上,好好的待她。”老太君握着春霞的手,说起这话心中亦无限的愧疚与酸楚。
“老太君,”春霞忙笑道:“您这是什么话!您这么说孙媳会无地自容的!只要大夫人她不再闹事,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侯府中少不了伺候她的人、也少不了她的身份应得的一切。”
看在老太君的份上,她的确会好好待她,但在她心中,她早已不配她和年东南叫一声“母亲”,更不配得到他们的尊敬。她不会忘记她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不会原谅。
老太君听毕心中暗叹:自作孽不可活,她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至于今后,可不是她能够管的了的了!
“那就好!你这么说,老婆子便放心了!如果将来她还不死心要闹腾,别说你们不能饶恕,就是我也不会再管她了!”老太君笑了笑。
“您老放心,孙媳当着您的面答应的事儿,断断没有反悔的道理!“春霞朝她笑笑,见时候不早,再说了几句,看着许嬷嬷等服侍老太君歇下,便回了敬一堂。
二月,冰河解冻,东风剪柳,春暖花开。战争终于结束,年东南终于回来了。
冬天的时候,西北寒风凛冽,天寒地冻,原本乃是出兵大忌的时节。然而年东南与西北众将正是在那样的恶劣环境中出其不意突发奇兵,在除夕之夜敌军部落狂欢之际将他们的主力部队围而聚歼,打得七零八落。
随后又分别乘胜追击,将逃往草原大漠深处的敌军亦歼了十之七八,重创其元气,至少十年之内,再也无力南侵。
于是,西北大军休整之后,这才班师回朝。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颜大悦,朝中一片欢腾,这是新年里的头一件大喜事,是个极好的兆头。皇帝当即便命令礼部与兵部立即着手安排迎接凯旋大军回朝事宜,与众臣讨论起了赏封之事。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儿皇帝竟也将那赵天师扯了进来,在赏封的名单中添加上他的名字。
众人瞠目结舌,皇帝却振振有词,说道早在年前,赵天师便私底下同他说过,请他无需担忧,有天兵天将暗中相助,这一回朝廷大军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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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事实果然如此。
可见,对于这一次征战,赵天师也是有功劳的,而且居功不小。
众臣默不作声,两名御史出列反对,竟被皇帝当场赶出了金殿,于是便再也没有人敢反对,只得唯唯诺诺任由皇帝将那什么赵天师的名字添了上去,个别马屁拍得响的还要赞一声“皇上英明!”
年东南一行进京的时候,正是二月下旬。鲜花夹道,美酒相迎,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种狂欢。
进宫面圣之后,年东南敷衍片刻众同僚们,便心急火燎的往府上赶。
连过年都没回来,媳妇心里头定埋怨他呢!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等见了媳妇什么都依着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总要她消气了才好。
年府上下以为年东南要在宫里头待上一天至少傍晚才回来,谁也料不到才刚刚中午他便回来了!因此,年大将军回府,府门口竟然没有一个迎接的下人!
等他进了府,那些奴才婢女老妈子们见了,一个个都惊呆了,慌忙跪在道旁口称“侯爷!”
年东南哪儿有闲心搭理他们?视而不见、脚下生风,直往敬一堂中去了。
春霞刚刚用过午饭、散了一会儿步,这时候正在暖阁中炕上躺着休息。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尤为嗜睡,每日里午饭后总要歇一个多时辰的。
不过今日她家男人回京了,想到晚上就能见到他,她便激动急切得睡不着,正躺靠在炕头上与方嬷嬷、银杏等说笑着这事儿呢,谁想门帘一掀,便看到那久违而熟悉的伟岸身影站在面前。暗紫金边的长袍,玄色的披风,带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双黑翟石般锐利明亮的眼睛正笑着看向她,刀削般的五官深刻硬朗!
春霞顿时呆住了,怔怔的望着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她不敢眨眼睛,生怕这是一个梦,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侯、侯爷!”方嬷嬷也惊呆了,猛的反应过来忙上前屈膝行礼,笑道:“侯爷,您回来了!”
银杏等齐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上前见过,喜笑颜开。
年东南看了她们一眼,淡淡一笑“嗯”了一声,便大步朝春霞走去。
方嬷嬷等虽然此时满肚子的疑惑,可哪儿还能那么不识趣这会儿要问?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偷笑着轻轻退了出去。
“霞……”春霞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落入一个带着熟悉气味和凌冽气息的怀抱,他的双臂如铁,那么紧的将她拥抱入怀,紧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那么欢喜、那么安心。
“东南!东南!”春霞心中洋溢着无以伦比的欢喜和快活,遂紧紧的贴靠在他的怀中,柔软的双臂紧紧的揽着他精壮的腰身,满满的说不出的满足。
年东南低低的笑着,大手在她身上有力的揉捏着,突然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用力吻了下去。
久违而熟悉的味道令两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梦境般的甜美和不真实。
年东南身体中的血液霎时叫嚣起来,岂会满足于亲吻。他稍一用劲,毫不费力的便将她往炕上压了下去。
春霞晕乎乎的顺着他的折腾,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猛的偏头避开他的唇,偏了偏身体急道:“不要!不要!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年东南哪儿肯起来?只当她这是醒过神来果然要找自己秋后算账了,一边不停亲吻着她的眉、眼、唇、鼻、脸蛋一边气喘吁吁哑着声音道:“好媳妇,是我错了,都怪我不好,不该扔下你这么久!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