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派在长公主与年东南的领头带动之下,一批心腹精神大振、信心大增,出谋划策、主动出击,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小心翼翼但求无过,这本身就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
再加上易记那几乎无孔不入的人脉和巨大泼天的财富,在春霞的暗中操纵之下,在各地收集药典医书、珍稀药材之事得以十分顺利的进行,可以说是非但没有遇到什么阻挠,反而处处都有方便;而楚王那边呢,不说别的,单说那些名士鸿儒进京路上,都遭受了许许多多的“意外”羁绊,其他层不不穷的各种状况更是不断!
一张一弛,此长彼消之下,太子若还不能胜过楚王,那简直就是没天理了膛!
对此楚王一派十分恼火,众人商讨来商讨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总的概括起来只有两个字:银子!
因为银钱短缺,许多事情进行起来十分不便。不说别的,那些名士好不容易进京之后,住的地方都不够,许多房舍条件也十分简陋。而工部建造房舍的预算偏高,户部虽在楚王的控制下,户部尚书是抠得出了名的,那银子仍旧很难拿到……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另有各种数额巨大的采购林林总总一时也说不清。
这在京中的事情又不能够像编修药典派到地方去的那样,命令地方上酌情处理就够了,用不着花费多少银子!
楚王总不能自己掏腰包吧?在一件事上掏,难不成事事都自己掏?这是为国家做的大事,他一个王爷却包揽了所有的费用,传出去叫人怎么说他?岂不成了比国家还富有了?
这种话一旦传出,那就是“窃国”镰!
况且,他的银子虽然不少,但无一不另有大用。
“如果能多有几条生财之道就好了!”严御史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想出个好法子来赚到银子,想必皇上也会十分开心的!”
国库里就那么点,每年的税收也就那么点,都是有定数的,用在这儿多了,在那儿就少了,也难怪户部尚书将钱袋子捂得死紧,谁在他面前略提一提“银子”两个字他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警惕的瞪着来人。
要知道,万一弄到国库空虚紧急时刻无钱可以动用,第一个被拉出来顶缸受罚、平息众怒的就会是他啊!
如果能在开源上想出管用的好法子,银子一收上来,不必等到进入国库便抢先运走,那么户部尚书也管不着!再说了,动用的不是原本固有的银子,料想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严爱卿所言甚是!你们回去都想想法子,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尽快来钱!”楚王有些烦躁的说道。
他在文学一道上并不精通,原本以为不就是修编一本书么,把人叫了来就可以开始了!谁知道那么麻烦!
首先需要收集无数的史料,除了京中文华殿藏书阁中的那些,还要派人从地方上挑选无数地方的史料。这些东西运送上京,数量是极其非常的庞大的,得有专门的院落楼阁分门别类的整理……
还有那些名士鸿儒们,这是盛事大事,朝廷传召他们进京多少得有点表示吧?楚王没有想太多,给京城中以及京城附近的这些人送的礼物太过贵重,以至于给地方上的,也不能便宜了去……
名士们最重的便是名声,同样的甚至更高的名声,得到的礼物反而不那么贵重,这是天大的侮辱,谁肯?
楚王暗恨不已,鉴于这些人的身份,却又不能用强,只能更加的礼贤下士……
再有购买笔墨纸砚以及其他的辅助工具,用的数量一大,那价钱也丝毫不便宜。再加上这关乎朝廷的体面,还不能用太便宜的东西!算下来,又是一笔令楚王感到目瞪口呆的巨款!
事情才刚刚手忙脚乱的开了个头,却早已经将他弄得焦头烂额了!楚王甚至暗暗有些迁怒当初出这主意撺掇他谋取这差事的人,这不分明就是害他么!
明争暗斗仍在继续,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五月初,一阵疾驰而来得得的马蹄声震破了御街的宁静,陕西西北边境胡人入侵,情势危急,陕甘总督、陕西巡抚等一众地方官员、豪绅联名上书,请求朝廷速速派兵增援。
陕甘一带的边境,原本就是年家军的势力范围,没有人比他们更为熟悉。年大将军父子三人也是死在胡人之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一次根本用不着商议,年东南挂帅出征那是肯定了的。
对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关于粮草问题,年东南与众将领谋士商量之后,提出了一个先前已见雏形但从未实行过的法子,那便是“开中法”。
皇帝详细听了年东南陈述之后龙颜大悦,深以为然,当即便十分痛快的下了圣旨,命令各方照做。朝廷只需要准备第一批军资,往后的,便不需要再操心了!
所谓开中法,便是鼓励民间的商人尤其是江南的富庶商人们自己组建商队将粮草衣被等军需物资运送到陕西边境交给军队,以此换取一定数额的盐引,从而取得销售食盐的合法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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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战争来临
大齐的盐场都是官办,食盐的销售权掌控在国家的手中,并且在各大盛产食盐的地区都设置有专门的盐官管理这一档子事儿,得到的收益直接上缴国库,不需要经过地方官员。
这是妥妥的垄断性质的国企。
每年盐引招标的时候,都能够引得无数巨商大贾抢破头,不因别的,而是因为这里头的利润着实太令人垂涎。
这个法子提出来,十分的公平,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往便将运送军资,便能够获得盐引。巨商大贾们可以,小商户们几个人凑份子也可以。
一时间,此消息引得无数方跃跃欲试。
时间很紧迫,从接到陕西传来的消息到年东南确定出征的日期中间仅仅相隔了十天。
这十天里,要做的准备太多,年东南每日亦忙碌不停。
他又要出征了,春霞心中忍不住又有些惆怅起来,在他面前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他是她的丈夫,也是皇帝的臣子,再说这一次如果打了大胜仗回来,他手中的话语权就更重了!这对他们的未来也有好处。
只是,一想到那地方是年大将军父子三人的葬身之处,春霞的心中便觉得有些膈应,老太君的心情,一下子也变得不太好起来。整个年府的气氛,还是颇为低沉的。
“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胜了这一场,我相信就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动咱们的主意了!”这日晚间年东南破例回来的早,陪她一同就寝。
揽着妻子在怀,柔柔的粉荷色软绸寝衣套在她身上,他拥抱着她,隔着薄薄的寝衣温度灼热,仿佛肌肤相贴。乌发丝缎般柔顺垂下,衬着她一张莲瓣似的小脸越发的娇小而雪白。而那双水润润的眼眸中透出的浓浓情意和眷恋,令他的心没来由的抽痛起来,抱着她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嗯,如今我管着家呢,又有老太君坐镇,还有洪七他们那么多侍卫以及清凉山庄众人,你不用为我为我担心。倒是你,西北苦寒之地……”
春霞不觉抬手,轻轻抚摸上他略显瘦削的脸颊,眸中的心疼与关切骤然一深。
年东南呵呵低笑,勾唇微笑道:“媳妇儿,我可是军人,这点苦算的了什么!”说着又十分痛苦纠结的轻叹:“唯一觉得苦的是,我媳妇不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不觉沾染上了浓而绵长的欲.望,那双俊眸看着她,恨不得将她从此化在他的眼中带走!
“又不老实了!”春霞面上一热,娇嗔的推了他一下想要起身逃离。原本略显惆怅伤感的心情一下子倒是好了许多。
“媳妇儿!”年东南轻而易举的便将她重新拉着跌入自己的怀中,一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间,另一手抚摸着她白皙滑嫩的脸颊,声音有些暗哑低沉:“再有四日我就要离京了……”
“是......”春霞被他的目光盯得有点儿脑子发晕,怔怔的回道。
年东南呵呵低笑,又道:“忙了好几日,也没好好陪你。”
春霞咬了咬唇,脸颊瞬间红了个透,他在这事儿上向来蛮横不讲理而且索求甚多,的确,这些天他一直忙着……
“咱们歇着吧!”年东南瞧见她这副满面红晕的模样,只觉浑身无处不在叫嚣着,哪儿还顾得上其他。手一伸胡乱将红绡锦绣的帐子拉下,抱着她便滚到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