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实力暴涨,伯琴施的禁言术被她冲破了,泣血剑夹杂凌厉杀气闪电般刺向邪气。殊不知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剑尖未碰到那团邪祟就被弹歪了。
歪了的剑尖直指正在捻诀对付邪祟的黑袍人,眼看就要坏事。
千钧一发时,端坐不动的伯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一把抓住凌空而去的凤笛仙子脚腕,同时出手如电挥出一道法力打向那团邪气。
凤笛仙子被他生生拽回身边,并迅速封住她的穴位。
在外人眼里,他此举纯粹是怕她一时情急莽撞出手误伤自身。实际如何,夫妻二人都心知肚明。
无奈身躯无法动弹,凤笛仙子脸色铁青。
而此时的伯琴无法顾及她的心情,因他打向邪祟的一击虽然将对方击退几步,可一缕咒念如线虫般顺着他法力的线径攀沿而至,瞬间从他的指尖没入掌心。
“大家莫轻举妄动!”
一直静默的圣君忽而扬声,果断甩出一道金刚咒力紧紧缠住伯琴的手腕,迅速一撸。那缕咒念随即被逼出掌心与指尖,在金光咒里嗞的响了下便化为乌有。
这须臾的工夫,让伯琴的心情天上地下逛了一遍,落差巨大。他无限感激地望一眼圣君,以目光询问:不是说无能为力吗?
可圣君无暇留意他的表情,正专注殿内的斗法。
大概是尚未入脑,还来得及吧?
伯琴只能如是想道。
且说其他人,见凤笛仙子出手,即刻有人热血沸腾准备群起而攻之。接着就看到少主伯琴出手,一招击退对方的同时却遭到咒念的反噬,顿时吓得愣住。
可以想见,当大家一涌而上同时遭到反噬时,那不是帮忙,是添乱!
幸得圣君扬声提醒,让大家彻底歇了出手的心思。与此同时,那黑袍人与邪祟的斗法进入白热化。
黑袍察觉对方意图殃及全场,迅速布下结界将自己二人困在里边。双手一合一分,一道写满古怪咒文的符印出现眼前。而那邪祟之气亦在瞬间弥漫结界。
一旦结界被破,殿外的人将遭到咒念的侵袭成为傀儡,无一幸免。
黑袍人并未示警,灵符咒印一记接一记打出,把那团邪祟之气轰得支离破碎。可它本来就细碎,它并非一个个体,而是如烟弥漫,任意一缕烟雾都是它。
其形态、危害性和那些魔气一般无二。
在一旁观战的元昭心头微有触动,莫非此人便是魔气的源头?可惜,对方并非等闲之辈,这道邪祟气息牵连着无数木偶替身,并非原主。
而面对四散的烟雾,黑袍人仿佛也束手无策,又不能撤开结界。更不敢指望结界外的人帮忙,他们只会越帮越忙。
犹豫间,那些烟雾已经将他彻底围住,仿佛找到上等的容器般兴奋地往他身上钻。
当结界里再无一丝邪祟,伫立不动的黑袍人迅速双手结印往胸前一按,其体内至外霎时金光乱窜。肉眼可见,钻入他体内的邪祟气息迫不及待地往外逃。
可他的躯壳许进不许出,下一刻便轰然炸开了。
看着黑袍人如同燃烧的纸片消散,结界外的人看得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巫修咒念?!竟让堂堂一名真君以自爆的方式才能悉数歼灭?!
众人呆怔原地,许久没能回神……
彼时,那座位置僻远的幽暗宅邸里骤然传出“砰砰砰——”的一连串爆响声。满室的木偶尽皆爆毁,碎屑先是弥漫于空气中,复悠悠落下。
“雾幽山?”身披深灰长袍的老妇瞅着满室破碎的木偶残骸,嘿嘿发笑,“哼,说什么淡泊名利不理山外俗务,最终还不是潜伏下界扬名立万,图世人敬仰?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如老身光明磊落。”
可是,对方真的来自雾幽山么?那些人做惯了神仙,虽巫力强大,却性情温和软弱。远不如眼前这位一招一式里无不蕴藏强烈杀机,完全不给人活路。
这已非一般巫修所能具备的力量,莫不是,对方是从异界飞升灵界的上古巫族之后?
若果真如此,实在是太好了!
“桀桀桀……”
老妇忍不住开心地在室内走动,同族啊!身躯那么年轻且实力强悍,若能取而代之,她何须藏身于幽暗之室如见不得光的鼠辈?何愁拿不下这一方灵界?
正开心着,忽而想到什么伸手虚抓一把,一具破败的木偶瞬间来到手中。嗞的一声响,刚触碰到木偶的枯爪瞬时传来剧痛,伴随一股糊焦味儿。
果然!她慌忙丢下木偶,目露惊诧:
“日照之火?”
这下麻烦了,此乃追随日照之主的一脉。其天性好战强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族群。而自己只能存于幽暗之域,无法行走于朗朗乾坤、昭昭日光之下。
如何取而代之?怕是一近身就被蒸发了。
奇怪,这一脉由于过分好战强悍,子嗣难续。随众迁往神界的已经斗志泯灭,其强悍天性早已不复存在。而留在下界的要么嗣断族灭,要么与凡人同化。
就算是迁往神界的那些人,在她下界之前也因断后族灭了呀!
罢了,先不管对方是哪来的,既是日主一脉就更难得了!好战的巫族都有神器,她若成功地取而代之并拿到神器,杀回上界绝非难事!
但要如何才能如愿?
嗯,容她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此时的九重殿,邪祟之气被歼灭干净,一缕不剩。
那位中招的子夏道人获救,可灵台受损仍昏迷不醒,被移至他暂居的山峰休养。在场的医修仔细为他诊断过,嘱咐其友人让他休养个一年半载便能康复。
至于那位少阳真君,众人看得清楚分明,他与那邪祟同归于尽了!惋惜不已,纷纷向离夫人打听对方的由来,以便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
谁知离夫人啼笑皆非,柔声道:
“真君有仙人之能,区区一缕邪祟何须同归于尽?大家莫要多虑,请继续宴饮尽兴。本夫人有些累了,不知元君可愿陪我到外边走一走?看你挺闷的……”
卟哧,正在托腮看热闹的元昭闻言轻笑,利落起身:
“正合我意。”
接着,两人向楚殿主和在场的宾客告罪一声,手挽手地相偕离开。目睹这一幕,与宾客们的惋惜表情不同,凤笛仙子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鸷,但顷刻如常。
而元昭随离夫人离开大殿,迅速设下一道隐形结界将二人笼罩其中。气息刹时一乱轻咳不止,挽着离夫人的手立时反握其手腕借力一扶,藉此稳住身形。
分身溃散,对本体多少有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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