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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凌晨寅时,城门刚开,一群星夜赶路进城摆摊的菜农们依次涌入。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中天城。

有人给了城门守卫几块灵石,据其所述,那的确是北靖夫妇的马车。

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驶出城外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空荡荡的乡道上。等沿途的眼线察觉不对时,仅在一片树林里发现空车架,连马都不见了。

意识到对方绝非等闲之辈,不便强行招揽,别有用心的门派只好打消念头,继续蹲守中天城。

像北靖此等元婴期的修士,在城防营并不罕见。夫妇俩肯留下固然好,如若不肯,走便走了。城防官员不作他想,一如既往地忙着盯梢城中的可疑人物。

“大哥?”城主府中堂的门开了,几位长者鱼贯而出,愕然看到老城主好整以暇地凝望天空,不禁好奇,“大哥今天好像心情不错,难不成侄儿提前出关了?”

“他敢?!”老城主瞬间收敛微笑,回眸瞪他一眼道,“他敢半途而废,老子废了他!”

在新功法面世之际,让记名弟子入宗修行,甭说仙云宗从无此例,天下宗门谁会如此慷慨?千载难逢的机缘,儿子若敢轻率提前出关,必打折他的狗腿!

“你就嘴硬吧。”喊他大哥的男子笑呵呵地拱拱手,“接下来就有劳大哥了。”

“有劳城主了。”其余众人面色疲惫,纷纷行礼告辞。

“辛苦各位,辛苦各位,”老城主也收起玩笑的表情,举手还礼道,“回去休息吧。”

宗门有护宗大城,城中何尝没有护城大阵?

区别在于,宗门法阵本为真仙大能所设。一旦启动,即以天地灵气支撑,无须耗费人力。护城法阵恰好相反,需要他们几位长老定期往法器里注入灵力。

让法器保持随时可以开启的状态,如此才能像两年前那样,一旦遇袭,即刻启动,让外来的邪气威力大减。

自从小辈们进了山,护阵大阵一直由他与兄弟、长老们轮流输入。

昨晚该轮到他进密室,突然身子不适,只好让众人代劳。输完灵力要静养,在此期间,就由他这城主坐镇府中,震慑心怀不轨意图搞事的各路邪魔外道。

等诸人走远,看不见背影了,老城主脸上的肃穆之容褪去,复露微笑,仰望晴空。

寿数将尽之人,总是诸多感触,倍加珍惜所剩无几的时光。

那场大劫之后,灵丘洲遭受天罚,灵气骤然减半。令无数正在晋阶的渡劫修士猝不及防,无法及时收功调整导致爆体而亡。

他与眼前这批老家伙既幸运,又不幸。

幸运的是,修为刚至大乘初期的他们无法担当太多,亦不敢贪功冒进,从而逃过一劫。不幸的是,自那以后,天地间的灵气逐渐衰竭,修士们陷入灵源不足的窘境。

很快,天下修士开启争夺灵源的纷乱。而他们这班人抱团修行,守护中天城这片静土。花了两千多年,仅他一人修至渡劫初期,但也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数年前的有一天,广岚真君途经中天城与他一叙,察觉他的心灰意冷,便哂然道:

“城主何必垂头丧气?当年那场大劫源自尊长们的贪婪之心。我等后辈以此为鉴,德功并行,不忘初心,终能等到天罚终结的一天……”

那时,他以为这仅仅是广岚的一番宽慰之言。小辈嘛,经历少,总是异想天开,对未来抱持盲目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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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数十年前,有邪修潜入中天城搞事被逮,一审问方知是冲着仙云宗的一名女子而来。据悉,那女子或会成为第二个凤笛仙子,受到天下宗门的关注。

他问过出门办事的宗门弟子,无奈对方知之不详。只道此女子为广岚真君所救,深得西炎真君器重。

外间的传闻更加不堪,说是西炎真君动了凡心,欲让对方成为宗主夫人。

众说纷纭,虚实难料,故不以为意。

但是昨晚,他并非身子不适,而是听到一道声音:

“本君下山游历,受宗主所托,到中天城察看巡防状况。城中大阵虽威力不凡,然损诸贤寿元灵气,可敬亦可惜,今日本君在城中设下四宫困兽净灵阵……”

以老城主的身躯为阵法启动器,一旦遇袭,法阵即启。除此法子外,也可以用旧阵的灵匙插入法器启动。

两个阵法已经融合一体,无需诸贤再输以灵气,大可安心修行。

哈哈,老城主仰望天空,眼眶隐隐泛红,似有泪光轻闪。记得有位新入门的年轻弟子对修士的寿元与经历感慨万分,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到底是太年轻了,无缘得见从前的灵丘是如何的绚丽繁荣,修士们的那些岁月是如何的辉煌灿烂。

天地一派祥和之气,世间万物茁壮灵秀,勃发生机。

而如今的灵丘,不过是秋日之蝉,朝夕犹抱露风,哀鸣悲切。欲返昔日的热闹盛景,却已声嘶力竭,难拒沉寂之期。

城中大阵本是他与诸位长老亲自所设,他乃渡劫修士。

对方竟能悄无声息地在城中施法,覆盖此阵,可见修为在他与诸贤之上。或许,此人便是广岚小儿口中的那点曙光吧。

但凭一点曙光,如何重现昔日的光芒万丈?

正如那凤笛仙子,当年备受天下修士的追捧、爱戴与期盼,终不敌权势的招揽成了位高者的宠儿。如昙花一现,沦为泯然众生的一点萤光,徒留想念尔。

难啊!

想到这里,老城主不由垂眉叹气,转身进了中堂……

此时,北靖一家通过传送阵到了一处不知名的乡道林间。一辆敞蓬马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笃笃轻跑,时走时停,车里的人轻嗅田间味道,一抒胸中郁结。

“这才是人间景象,烟火气息如记忆中一般。”青鹤倚在车栏边,看着望不到边的稻田,罕见地露出一丝惬意微笑,“好像回到东郊穗园,殿下可还记得?”

“记得。”小元昭端坐着,看着一片片水田欣然道,“可惜我已不吃这个了。”

此言并非优越感,而是人间食物对目前的她来说是一种杂质,且血腥浓,难以下咽。素日的吃食乃灵气所化,非实体,是她留恋记忆里的美味感受罢了。

“好了,就在这儿吧。”元昭示意马车停下,看着青鹤、红药二人,“你们可以开始了。”

本该一出城就分道扬镳的,但为了教她俩阵法,不得不耽搁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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