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辈子甚至连大官都没有见过，哪里见过什么皇帝？
面前的天子，让她们内心当中紧张到无与伦比。
“进来吧，给朕更衣。”赵亥平静地说道。
随即，几位婢女迅速站起身来，走到赵亥的床前，给赵亥更衣。
此时，赵亥便顺势问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那张胜男，也就是你们家的小姐，脸上的疤痕究竟是怎么回事？”
给赵亥更衣的一个娇小女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小姐的脸，是小时候被仇家烧成这个样子的。”
赵亥闻言，当即皱起眉头，为张胜男感到一阵的惋惜。
若是当年张胜男的脸没有被烧的话，现在必定是一个大美人了。
“张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在江湖之上，颇有名气，而且，朕看张从虎，也是甚为喜欢他的这个女儿。”
“难不成，就请不到有名气的医师，给你们家小姐的脸治好？”
婢女睫毛闪动，叹一口气，说道：“能治好是能治好，但是……”
“但是效果也不会太令人满意，而且烧伤这种疤痕，本来就难以治愈，不是什么人都能治的。”
“小姐这些年一直在访医问药，但却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
“所以，小姐最近就干脆直接放弃了对疤痕的治疗，任由它如此下去了。”
“她还说，随缘吧，不强求，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不再重要了。”
赵亥闻言，当即嘀咕着说道；“不重要？”
“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她的脸蛋更重要的东西？”
“若是任由脸上这样下去，以后嫁人恐怕都成了困难。”
婢女也是叹一口气说道：“小姐一向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毫不关心自己容貌的样子，从来都是笑对众人。”
“至少在外人的面前，不会表现出这种担忧和难过。”
“至于嫁人，小姐也曾经说过的。”
“她说，若是真的两个人两情相悦之下，那个人，就不会嫌弃她的皮囊。”
“如果他嫌弃了，那么这个男人，也就不值得任何的留恋了。”
“她还说，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只是需要门当户对，还需要灵魂上的共鸣。”
“一切，都顺应缘分吧。”
赵亥听完这婢女的话，当即对张胜男惊为天人。
一个古代的女子，竟然有如此之想法，不得不说，是非常具有智慧和远见的。
尤其是那一句，爱情也需要灵魂上的共鸣，这不是妥妥的后世之思想吗？
如此一来，倒是叫赵亥对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子，有了钦佩之感。
赵亥相信，在她那一张厉鬼般的脸之下，一定藏着一颗丰富而感性、智慧的心灵。
谈话之间，赵亥大致了解了一下张家的情况，而后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穿戴整齐了。
赵亥走出自己的房间，天然就有一股无形的威势和威压。
“嗯？”
赵亥在院落之中，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就正是张胜男！
她此时此刻，穿着一身碧绿色的长裙，头上戴着宝钗，腰间束着白色的烟丝丝带，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无限的风情和气质。
衣带飘飘，身姿纤纤，宛若仙女。
若是不去看那一张面纱之下的脸，张胜男，绝对也算得上是人间一抹角色。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美好的东西，竟是有缺陷的。
她似乎，站在雪地之中，看向院子外面的梅花，驻足良久。
赵亥心情也是大好，走到了张胜男的面前，笑着说道：“张小姐，一大早就来了，不知道，有何贵干？”
她见赵亥来了，便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优雅的万福，而后说道：“特地前来问询一下，陛下昨夜休息得好嘛？”
赵亥笑着点点头，“你们张家也算是世家豪门了，跟朕在宫里睡着，也是差不多的。”
闻言，张胜男也是莞尔一笑，说道：“陛下谬赞了，我们不过是小门小户，哪里能跟陛下的咸阳宫媲美？”
“都是陛下夸赞赏识。”
赵亥点点头，“朕观你气质谈吐不俗，进退有度，比一个男儿家还要做得好些。”
“想必，你的父亲，也一直以你为骄傲吧。”
“将来，张从虎若是退下来，大可以把家族基业交给你来打理，朕相信，你必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张胜男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再行一礼，说道：“多谢陛下夸赞，胜男只感战战兢兢，惶惶恐恐，愿意全力以赴辅佐父亲。”
“实不相瞒，陛下，此次小女前来，还是奉家父之命，前来交给陛下一些线索的。”
赵亥闻言，当即一愣，线索？
什么意思，他们张家会有什么线索给自己？
赵亥的目光之中，露出狐疑的神色，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张胜男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什么邀功的感觉，也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气，而是娓娓道来。
“陛下，这段日子以来，整个江湖之中，发生过许多大事，张家有派出去一些人手专门收集消息，所以多有耳闻。”
“其中，就包括了江湖势力，伙同逆贼，对抗朝廷之事。”
“胜男知道，陛下就是为了这些事情，才来到江左张家。”
“为了感谢昨天夜里，陛下的救命之恩，所以张家连夜调动了之前隐藏在江湖之中的势力，还有一些老朋友。”
“我等在江湖之中，大肆地收集关于公孙无忌等人的身份信息，还有势力分布。”
“倒是有幸收集了不少关于他们的消息，所有的信息，现在都在这封信里了，希望能够对陛下有用。”
说完，她便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信封，略微显得有些厚实。
赵亥闻言，愣了一秒多。
而后赵亥接过那信封，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张胜男，这个看似有些普通的江湖名门，竟然有着这么高的效率？
一个晚上的时间，竟就能收集如此多的信息而来？
特别是张家，居然知道自己就是为的刘玉儿的下属公孙无忌来的。
这些人，当真是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怪不得韩鹰会向自己推荐张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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