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无术，只知道跟妃子们纵情神色的赵亥，居然也能吟出这么好的一句诗？他们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就连一向热爱诗词，喜欢阅读春秋战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各类诗词，眼高于顶的慕容沁心，也对赵亥另眼相看。
她看着赵亥，惊疑的问道；“你这诗，真是你自己写的？”她有些怀疑这是赵亥叫别人写好自己背下来，专门用于今晚参加这诗会的。
赵亥负手而立，看着那万家灯火，笑着说道：“拙作而已，不足挂齿。”
“拙作？你这拙作，倒也令人眼眸一亮。”
“若这就是你真实作诗水平的话，今天晚上的渭河诗会，你倒也是有资格参与。”慕容沁心点点头。
赵亥笑了笑。
唐代张祜的诗，虽然比不上盛唐李杜白，但也决不能算平庸之辈，打一些在历史上都没有流下痕迹的风雅才子，还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
此时慕容沁心也好像被那热闹的景象所触动，说道：“诗是好诗，江山也是大好的江山。”
“可惜当今暴君昏庸无道，大秦身处风雨飘摇之中，一个不小心，就要弄得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
听到慕容沁心如此说，站在背后的韩鹰等人都是气的胡子乱翘，恨不得上来就给慕容沁心点教训。
不过碍于赵亥在侧，一点不满也不敢露于脸上。
赵亥听完慕容沁心的话，也并没有生气。
赵亥说道：“慕容小姐，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或者民间传闻的那样。”
“大秦朝堂之上的事情，波谲云诡，盘跟交错。一言两语，又哪里能说的清楚？”
“你并没有参政议政，也没有当过官，你为什么觉得大秦要亡？”
慕容沁心看着赵亥，也没有先前那么抵触。或许是因为赵亥确确实实展露出一些才华，让她对赵亥的感官有些改变。
慕容沁心嗤笑一声说道：“那昏君传出来的事情，还有辩驳的余地吗？”
“冯去疾宰相何等英明才华之人，把人家老婆强暴之后，再将他全家斩杀，剩余之人流放边疆，此事难道有冤枉他？”
“现在江南监御史，也被他以什么谋逆逼宫之罪，抓去杀了。程青杉的妻子，他也要占了去。”
“你说他如此昏庸无道，好色成性的样子，再会不会有忠肝义胆的臣子，为民请命的臣子，为国分忧的臣子，愿意继续为他卖命？”
“大秦皇帝如此，还指望大秦百姓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此人动不动就成百上千的残杀宫中的宫女太监。这些人都是可怜之人，他们的从小父母生活难以为继，才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在那深宫大院之中，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卖命多年，一朝惹得狗皇帝不快，就要命丧黄泉，这也是冤枉他吗？”
“其他的事情，还有更加不堪入目的。武功勋贵，大秦世家，一个个都高官厚禄，良宅千亩，豪奴姬妾无数。”
“这些人之间，互相贪污受贿，把持权力，搜刮百姓，盘剥百姓。”
“大秦现在各地的百姓，已经过的民不聊生，根本毫无半点抵抗天灾人祸的能力。”
“百姓们活都活不下去，焉能不反？此次南郡就是一例。这是乱世将起的征兆，或许不久之后，大秦又要再一次陷入战争之中。”
“这些野心家们斗来斗去，最终买单的还是只有百姓。”
说到此处，她眼眸一阵黯然，像是想到什么伤心事。
赵亥诧异的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敲起一阵警钟。
他原本以为慕容沁心只不过是一个武功高强，却胸大无脑，轻而易举就被百姓之中的传言洗脑的江湖人士。
没想到慕容沁心居然还有如此忧国忧民，关心天下百姓的心襟，以及看清当今大秦问题的的眼光。
虽然慕容沁心并不知道，这其中掺杂赵亥跟刘渊集团之间的博弈甚多。但是慕容沁心的看法，确实已经可以代表大部分不了解真相的民众的看法。
有的时候，人的看法比事实更重要。一个人的错误看法或者不太重要，但是如果是一百个，一千个或者百万千万人，都有同样一个错误的看法，那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当天子的失去民心之后，一定会面对四处起义的旗帜和怒火。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早就血淋淋的书写过好多遍。
赵亥看着慕容沁心的脸，沉默良久。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反驳慕容沁心。
想了想，赵亥终于说道：“慕容沁心，有时候，你知道的，可能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真实发生的。”
“三人成虎之典故，不知道你知不知晓？”
慕容沁心讥讽道：“难不成前面那些事情，都是别人凭空造谣污蔑他？若真是如此，以他那脾气还不早就杀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滚滚人头落地？”
“他后宫如此多的妃嫔，他仍旧不满足，还要觊觎霸占大臣之妻，行迹当真是恶劣到顶点。我实在羞于有这样的国君。”
“今夜进宫之后，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他首级取下来，以告慰无数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在天之灵。”
赵亥咳嗽两声说道：“陛下乃是天子，大秦的国祚需要子嗣来延续。女人多一点，不是很正常？”
此时慕容沁心诧异的看向赵亥说道：“你不是还要帮我进宫去刺杀他么？怎么你现在还为他说起好话来了？”
赵亥咳嗽一声，“朕……真不是为他开脱，而是他实在有一些不为人所知晓的苦衷罢了。若是你不知道，不如多去问问了解了解他最近一年都做了什么事，再下最终的定论。”
“看看他为什么杀人，再决定对他的看法。”
慕容沁心看着赵亥略显激动的脸色，“我只不过痛骂昏君几句，你为何一副痛心的样子？我骂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