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是乎刁小四乖乖将自己霸占的风水宝地让出,退到了金城公主的身后。
透过铜管,金城公主影影绰绰看到了宇文智及的侧脸,眸中顿时闪过一道杀机。
屋中的三人根本没有料想到就在一墙之隔的秘道里,还有人在偷听,于是便依照宇文智及的提议,商议策划如何引诱刁小四等人出城,如何设下埋伏做到万无一失,又如何处理善后嫁祸别人。
等到三人计议已定,郎仙平和王世珲起身告辞,客房里便只剩下宇文智及一人。
金城公主回过头,玉容如霜寒声问道:“暗门的开关在哪里?”
刁小四一下猜到她的用意,忙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从长计议……”
金城公主恍若未闻,再次问道:“暗门的开关在哪里?”
刁小四头大如斗,叹了口气道:“这可不像你啊——”
金城公主冷笑道:“你不说?没关系,我可以直接破墙而入!”说着话提起玉掌作势便要往暗门上劈落。
孰知她的后腰蓦然一麻,没等反应过来刁小四运指如风连点背后十二处大穴,将她经脉彻底封住。
金城公主惊怒交集,口不能言瞪视刁小四,娇躯一软倒入他的怀里。
刁小四将她拦腰抱起,轻轻合上盖板足不点地原路折返,回到了金城公主的客房里,顺手将这小娘皮扔到了床榻上,丢出一张道符化为结界,屏蔽了屋内动静,然后点上蜡烛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惊动了那只老狼狗是什么后果?你能保证宇文智及的屋外没有高手护卫?好吧,就算你运气好一刀宰了这家伙,接下来怎么办?”
金城公主软软地仰躺在床榻上漠然看着他面无表情。刁小四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解开这丫头的经脉禁制。他一边给她推血行宫解开哑穴,一边苦口婆心劝解道:“杀人跟做买卖是一个道理,咱们可不能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金城公主眼神冰冷,从樱唇中吐出三个字道:“胆小鬼!”
刁小四火冒三丈道:“娘希匹,你有什么资格骂老子?你爹妈是被人害死了,可至少还知道仇人是谁。我呢?我到现在都不晓得自己的爹是谁,更不晓得我妈是怎么死的?你给老子听清楚了,咱们今晚约法三章——”
金城公主道:“没用的,除非你永远禁制住我的经脉。”
刁小四没想到金城公主复仇之心如此迫切,她真要出啥事倒霉的肯定又是自己。想想上回为了救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小命也给搭上,万一血本无归这买卖可就蚀大了。
念及与此他不由自主又想到刚才在秘道里被她揪住头发往墙上撞的事儿,登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狠下心道:“反了你,真当老子好欺负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榻前,不由分说将金城公主反身摁在自己的大腿上,扬起巴掌怒冲冲往她高翘的臀部重重拍落。
他一边揍一边骂道:“我让你不听老子的话,我让你死命折腾老子!”
金城公主似乎没有料到刁小四居然胆大包天敢侵犯自己,一时间有些愕然,随即感到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敢情这小子真是下了狠手。
她经脉受制无法反抗,否则多半会一刀活劈了这混蛋,当下紧咬贝齿一声不吭。
刁小四起初几巴掌在气头上确实用足了力气,可打着打着他就发现黑暗里娇翘圆润的臀部是如此的诱人,一巴掌拍下去充满了曼妙的肉感和弹性。
更要命的是她挺茁丰满的胸脯正压在自己的大腿上,随着娇躯的抖动不断来回摩擦,不知不觉就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他呆了呆,巴掌悬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说话也不像起先那么有气势了。
“这几下就当是老子连本带利还给你的,咱们以前的帐全都清了。”
想到金城公主稍后可怕的报复,他想想兀自不放心地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也不带秋后算账的。嗯,你不吭声我就当默认了。”
他强忍着要为这丫头宽衣解带的冲动,把她的娇躯翻转过来,感觉口干舌燥胸口砰砰跳得厉害,急忙深吸口气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约法三章的事儿。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准再对老子拳打脚踢;第三,早请示晚汇报,不准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你要是答应,我便解开禁制放了你。”
然而等了半晌,金城公主只是一言不发,黑暗中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既无泪水,也无愤怒,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刁小四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放软语气道:“小姑奶奶,我也是为你好。杀一个宇文智及也算报仇么?咱们得有更加远大的目标,至少也要让宇文家满门抄斩,把他们的脑袋全都切下来送到……咱爹咱妈的坟前当祭品。”
他顿了顿,见金城公主仍然沉默着不说话,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道:“还有金鼎老贼秃也得死,而且是五马分尸剜心掏肺的那种……”
金城公主依然不带任何反应,黑暗中两颗乌灵的眼珠只剩冷漠,还有稍许的茫然。
刁小四一咬牙关道:“算了,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上面这些活我全包了。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你可不准再对老子动手动脚,不然别怪我甩手不干。娘希匹,这下我可亏到家了……”
金城公主望着他,终于开口道:“解开我的禁制。”
刁小四愣了愣,说道:“这么说你是全都答应了。”
金城公主轻轻“嗯”了声。刁小四稍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替她解开经脉禁制。
金城公主仰首道:“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
刁小四心生不祥预感,头皮发麻道:“老人家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有毛病。”
金城公主问道:“你刚才打我时,是什么感觉?”
刁小四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道:“鼓鼓的,肉肉的,很弹很爽……”
话没说话猛地察觉到金城公主的经脉霍然畅通,他心灵福至赶紧弹身跃起朝门口逃去道:“咱们说好的,不准……哎呦你个哈巴!”腰间一紧被鹊桥仙缠住,身子凌空悬起倒吊在横梁上。
金城公主没有理他,缓缓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光可鉴人吹毛立断的匕首,取下门闩绑在一起,酷似柄长刀。
她知道刁小四是在装腔作势,否则凭这小子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被自己轻而易举地逮到。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化解自己的怨气逗自己开心罢了。
但是想想刚才的遭遇,金城公主的眼中冒火,清丽无双的容颜变得越来越冷。
刁小四瞧着她将匕首和门闩绑在一起变成无双凶器,下意识望了望自己的屁股,毛骨悚然道:“你别乱来,不然老子刚才答应的事统统作废!”
金城公主冲他冷冷一笑,将门闩尾部钉入身旁的墙壁里。
刁小四胆战心惊却又一头雾水,猜不透这小娘皮打算干啥。
忽然他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比照了一下自己悬挂的高度和那柄明晃晃冷森森插在墙上的匕首之间的距离,骤然间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不禁魂飞魄散道:“小娘皮,老子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要用宫……救命啊!”
金城公主抬起小蛮靴在这家伙的屁股上狠狠一踹,偌大的身躯如风摆荷叶凌空飞荡起来,先是往后到了高点,再猛地朝前冲去,胯下命门不偏不倚正对着锋利的刀尖。
他玩命地蹬腿扭腰,脚尖踢在门闩上借力往左一荡,匕首间不容发贴着自己的腰眼掠过,身体又不由自主地被鹊桥仙往后甩去。
“砰!”又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刁小四的屁股上,长江后浪催前浪,他的身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视死如归地冲向刀锋。
如此循环往复若干次,刁小四的心脏几乎都快爆了,那生死一发的感觉远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整张脸煞白发僵再没一丝血色。
咒骂、威胁、哀求、利诱……什么招他都使过了,可惜全部不管用。
更糟糕的是自己刚才放出了一道结界,哪怕这屋里地震了,隔壁的长孙无忌也休想听到半点儿声音。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这公子哥儿的日常为人,即使听到了自己的求救声,十有八九也会幸灾乐祸地趴在窗口欣赏“小四飞天”,拍手叫好吧。
几次荡下来,鹊桥仙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如风驰如电掣,大有飒沓如流星千里不留行的剑仙风采。
刁小四使尽浑身解数,一次次行走在刀锋的边缘太监的门前。然而人在江湖走,早晚要挨刀。这一次,他眼看着再也躲不过被一刀两断的悲催厄运,只吓得魂飞天外闭起双眼,大叫道:“小娘皮,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话说到一半,他蓦然被两瓣柔软湿滑的香唇封住,一双藕臂环绕在腰间,随着冲落又回荡的身躯一起向高处飞去,飞向了天外。
刁小四霎时呆住了,错愕地睁开双目,就看到那张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近在眼前。
他的双手被鹊桥仙死死缠住不能动弹,两腿却情不自禁地向上抬起,紧紧缠在了她的腰间,如此便在空中来回摇荡,比翼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