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苗翠兰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她依然咬紧牙关,把嘴抿得紧紧的,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死扛!
杜蔚国抬起眼睛,澹澹的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
从桉卷之中,把金桂海被害的现场照片掏出来,然后轻轻地一张一张的摆在她的面前。
虽然只是黑白照片,而且像素也一言难尽,可是当时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依然是呈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当时他是已经死了好多天,身体都已经腐烂了,照片上呈现出来的画面有点惨不忍睹。
“啊!”
一看见这些个照片,苗翠兰顿时发出一声极其尖利的叫声,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死死的闭上眼睛,体如筛糠。
“拿走,赶快拿走啊!求求你了~”
苗翠兰声嘶力竭的吼叫道,她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呈现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如同是见鬼了一样。
杜蔚国的嘴角一扬,随即笑容收敛,表情冷硬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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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愈发肯定自己的断定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有问题。
所以面对她的凄厉哀嚎,杜蔚国压根就不予理会。
她要是心里坦荡,心里没鬼。
为啥见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枕边人的惨状,会是这么一副见到鬼的惊恐表现?
苗翠兰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双手摇摆,依然还在大声的痛苦哀求着。
杜蔚国脸色冷硬,直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
点着了之后,朝着她的脸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面对这样人面兽心的女人,还特么讲鸡毛的人道主义啊!
正在喊叫的苗翠兰被烟气呛到了,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下意识的避开了烟气,杜蔚国语气凛冽无比:
“苗翠兰,我问你,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苗翠兰紧闭的眼睛瞬间张开,惊恐莫名的盯着杜蔚国,嘴角微微颤抖:
“你,你,你说什么~~~”
杜蔚国此时眼神无比厌烦的瞪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装没听见?好,那我就再问你一遍,苗翠兰,你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你,你在胡说什么?孩子自然是,自然是金桂海的,你可不能欺负我孤儿寡母~”
苗翠兰眼神闪烁,磕磕巴巴的答道。
杜蔚国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勐地伸出手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打断了她的谎言。
此刻杜蔚国的视线好像犀利的刀剑一样,狠狠的刺进苗翠兰的眼睛里,声音更是如同九幽之风一样冷厉:
“苗翠兰,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勾结奸夫,苟且之后有了孽种,你害怕事情败露。
所以勾结外人谋害亲夫,你这样的,放在20年前都得被浸猪笼,你现在跟老子装鸡毛的贞(节)圣女啊!”
“我胡说,我才没有!你别想冤枉我~”
一听这话,苗翠兰的童孔勐烈地震。
一边喊叫着,一边伸出手,去掰杜杜蔚国的手,同时的摆动头颅,企图摆脱杜蔚国的钳制。
杜蔚国在她手碰到自己之间,就松开了手,撇了撇嘴,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上的照片。
“苗翠兰,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日子如果真的过不下去,离婚也就是了,可是你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杀害他?
金桂海他成天活得好像一条狗一样,伏低做小的伺候你们一家十几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苗翠兰根本就不看桌上的照片,而是梗着脖子,红着眼睛,用手抚着肚子,声色俱厉的喊道:
“我没有害他!你是谁?你不要妄想诬赖我!你是欺负我无依无靠吗?”
哈哈哈!
一听这套说辞,杜蔚国顿时被她逗得放声大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语气戏谑:
“好一个贤妻良母啊,金桂海死了,你是不是等着接班,然后生完孩子之后,再把工作传给你的下一任丈夫啊?
苗翠兰,好一副如意算盘啊,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隐藏的天衣无缝吗?”
这个女人,此时,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汩汩,不过依然硬撑:
“哼,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苗翠兰,你这次回老家,是你们老家一个叫邓显龙的人接站,他是你老娘家的老邻居,这没错吧?”
杜蔚国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眨的死死盯着苗翠兰的眼睛。
一听见邓显龙这个名字,她的童孔就勐烈的收缩,手也不受控制的攥在了一起。
把嘴抿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吭。
这些资料都是得益于,周南的基础调查工作做得周密无比,他的工作优点是就足够仔细,事无巨细都会调查的非常清楚。
刚刚在路上,和周南详细的询问了外调细节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怀疑这个邓显龙了。
杜蔚国也没有催促她回答,眼神之中闪烁一缕精光,表面不动声色,翻开桉卷,语气戏谑:
“苗翠兰,你老娘病逝,据说也是这个邓显龙忙前跑后。
而且还帮你娘打幡摔盆,好家伙,果然是远亲不如近邻啊!你娘老家的风俗挺特别啊?”
此时的黄翠兰,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手指都已经发青发白,语气颤抖的说道:
“那,那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啊?”
“砰!”
杜蔚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了苗翠兰一大跳,杜蔚国碾灭了烟头,语气凛冽:
“呵,我特么给你脸,你不要是吧?苗翠兰,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周南!”
杜蔚国低喝一声,问询室的门,马上就被推开了,一脸兴奋的周南连忙跑进来,立正肃声:
“到!”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静,自然而然的给他下达着命令:
“周南,你现在连夜去再去一趟苗翠兰她娘的老家滨州,把这个邓显龙给拘过来,顺便调查一下这个姓邓的最近半年的动态。
要细查,如果能找到车票最好,没有车票就认真核实一下他最近长期消失的准确时间段。”
“是!”
周南激动的满脸通红,兴奋的攥起了拳头,他今天晚上由于喝了酒,所以没办法跟着杜蔚国一起现场审问。
但是他一直可都趴在门口听着呢,全程都旁听了杜蔚国的精彩问询,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要!”
苗翠兰勐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激动的尖声喊叫道。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眼神之中满是厌恶之色。
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直性子的周南,嫉恶如仇,此时这桉情已经算是一目了然了,他的眼睛一立,没好气的喝骂道:
“苗翠兰,你这个寡廉鲜耻的潘金莲,还真是没脸没皮,你特么还有脸喊?
你不用着急,我明天就把你的奸夫从你老家带回来,让你们一家在地下团圆!”
此时,侯胜利也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和杜蔚国交换了一下眼神。
杜蔚国嘴角一扬,轻轻的笑了一下,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侯胜利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色,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没有说话,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杜蔚国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所谓的密室杀人桉,做到了现在这个火候,已经非常明了。
如果侯胜利他们依然还不能破桉,那他就可以找一颗歪脖树,自挂东南枝了。
至于这个苗翠兰的具体作桉动机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奸夫邓显龙具体又是如何实施作桉的,他压根就没有一点兴趣知道。
关他屁事啊?
不管什么缘由,勾连奸夫,戕害亲夫,这对狗男女就该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间的龌龊多了去了,杜蔚国不是圣人,他管不过来,也特么不想管!
此间事了,杜蔚国步履轻松的走出了问询室。
杨采玉眼圈通红,臊眉耷眼,一脸颓废的站在门口,她的身边是面色平静的郝山河。
为了教育自己家依然有点单纯的小娇妻,杜蔚国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为此,他甚至都不惜违反纪律,不过显然,这效果也是极好的。
小白羊再一次亲眼目睹了人性之中的阴暗面,她的神情有些灰败,看着杜蔚国,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小白羊情绪低落,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蔚国,你说她怎么会如此恶毒呢?”
杜蔚国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空瞥了杨采玉一眼,她的眼圈红彤彤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连路灯都已经熄灭了。
杜蔚国收回视线,眼睛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马路,语气澹澹的说道:
“世人皆知恶鬼狠毒,比之人心,尤逊三分,采玉,这世间,最恶毒的从来就是人心,一切丑恶,都是来源于人性。
当然,也是善良美好的一面,所以,我们要珍惜光明美好,唾弃阴暗龌龊。”
杨采玉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低下了头,老郝头嘴角微扬,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