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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
司马平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摆设的位置很特别,就在大厅的门口。似乎就是为了堵路才放在这里一样。
整个杜府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不知道躺下了多少人,正厅处,杜横秋嘴角带血,蹲在地上,似乎要靠一只手的支撑才能不倒下去。
司马平点点头:“很不错了,比我想象的顽强的多。”他掏出手绢擦着拳头上的血渍:“老英雄真的是宝刀不老,竟然整整和我们战斗了一天。”
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杜横秋,慢慢地路过一个奄奄一息的高手,慢慢地一脚将他踢飞,再慢慢地继续前行。
“老英雄,我今天不是来灭门的。杜宫锋的行踪我从未认真掌握,杜施施也和我弟弟的家臣在一起,十分安全。至于杜浩,他在韩国遇到的事情,和我们司马家无关。”
有人把椅子般到了他的跟前,他帅气的皮鞋停住,披风一挥,坐了上去,俯视着杜横秋。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和我都还有机会,还有一起开创未来,享受繁荣的机会。”司马平道:“我之所以要不断地削弱杜家的影响力和战斗力,不断地打击你们家族的威望和江湖声誉,为的就是今天可以和你坦诚地聊一聊,而之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聊天,是因为我知道以您的脾气,没有实力的人说的话,是根本进不了你的耳朵的。”
司马平深吸一口气,淡定地道:“我背负着家族的命运,虽然才二十几岁,但是我真的感觉时间不多了,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在这些基础建设上行投入太多的年华,所以,我十分迫切地请求您,成为司马家的臣属吧,世界已经开始改变,我们可以开创未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杜横秋慢慢地站了起来,仰天长笑:“小辈儿,你很优秀,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有此等实力,我记得是你十九岁开始当家的。起初我以为你的父母都疯掉了,竟然在年富力强之年,将这么大的家业留给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但是此时,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高瞻远瞩。你今年二十四岁,短短五年,司马家族竟然强大至此……。”
杜横秋咳嗽了一会儿,继续道:“但是,小鬼就是小鬼,我杜横秋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每天都有人给我称臣的机会,但是我一次都没有珍惜,我在刀光剑影中存活、奋斗、从不言败,才有杜氏家族的今天。现在,几十年都过去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给了我称臣的机会,你认为,我会在快要行将就木的今天,突然就改变了性情吗?”
司马平平静地看着杜横秋:“老英雄,我从未怀疑过你英雄气概和不畏生死的气节,但是,人老了,牵挂太多。如果我真的要展开灭门式的整合吞并计划,杜浩、杜然、杜施施、杜宫锋,他们一个都活不了。你是大人物,为了面子获得一个毫无未来的结果,还是为了家族大计暂且隐忍,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现在的选择不是臣服或者就义,也不是有种或者没种,而是——有未来,还是没有未来。”
司马平继续道:“这是一道十分简单的选择题,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正确答案很简单。”
“多说无益。”杜横秋道:“我们杜府的未来,已有托付,今天老夫可以玉碎,但你想要吞并杜家,绝无可能。”
司马平笑了:“你真的认为,一个刚刚突破成为淬体级别的小鬼,能够变成一个复仇者,然后若干年后向我发起挑战?杜宫锋的性情,你就是把他藏的再深,他也一样会自己露出来,他不是那种有耐心的孩子。想象一下,如果身在海外的他得知你的死讯,第一反应是不顾一切地疯狂报复,还是真的能够做到隐忍不发?”
“就算他能够做到卧薪尝胆,但我可不是当年的吴王。”司马平道:“这些年来,你表面上锣鼓喧天地积极备战,做出与我们分庭抗礼的姿态,实际上却在杜宫锋默默铺路。现在,预感到大限将至,就将所有战力都让杜宫锋带着逃走了。杜宫锋会甘心在一个司马平找不到的地方,开辟一个小朝廷吗?呵呵呵,我可不这么看。”
杜横秋道:“看来你是那种喜欢聊天的类型,从这一点上看,杜宫锋要胜过你。他只不过是年纪小,而且突破的时间晚了些,但是,我的孙子,不论是智力还是才华,都不会比你逊色。小鬼,今天你对杜家做的一切,就是你万年的翻版,你仔细看好吧!”
司马平的眉头皱了起来:“果然,用说的看来还是不管用,我只能干掉你了,这虽然不是我的本意。”
司马平转身走开,冷冷地道:“杀了他吧,不要羞辱他,他这样的人应该有尊严地死去。”
一个人慢慢走近,冰冷无情地看着杜横秋:“老头,结束了!我想,体面的死亡,无非就是为家族的骨气献身了。虽然是对手,但你顽强的抵抗依然另我们敬佩!永别了!”
杜横秋毫无惧色,嘴角带笑:“小鬼们,老夫先走一步,你们可要跟上啊。”
那人不再说话,一柄钢刀无声地挥落。
杜横秋闭上了眼睛,抵抗已经可以了。这种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我已经尽力了。
浩儿、施施,老头子我这辈子唯独对不起你们二人,不要太牵挂我,否则我即便在那个世界也不会心安的;宫锋,我的好孙子,你有能力,有智力,只要你能慢慢长大,慢慢成熟,稳住性情,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可惜,爷爷看不到那一天了。
死亡吗?呵呵。幻想过很多次的死态,至此,我已经没有了遗憾。剩下的遗志,就靠我的孙子来完成吧。回想老夫的一生,也是精彩万端啊!
铛!
黑衣人的钢刀被阵开,一股飓风从门口吹进,一个宽大身影如同影子一样飞速掠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万物皆生灵,何苦自相攻,今日恩与仇,明日皆浮萍。司马家主,可否看在老衲面上,停止杀戮?”
司马平慢慢转身,眉头紧锁,突然笑了:“慈海大师别来无恙,晚辈给大师请安。”
司马平说着单膝跪地,礼节十分虔诚。
慈海心里苦笑,这司马平是厉害。
司马平站了起来:“若果晚辈没有记错,几年以前,北方八骏在四大家族的圆桌会议上一起宣布,从此只相互交友,不参与家族争斗。今天是我们司马家和杜家的私下争斗,不违反古武界规则,还请大师信守承诺,不要干涉。”
慈海叹了口气:“老夫不是干涉,只是前来充当说客,还请司马家主给我一个薄面,放弃干戈,两家修好,岂不皆大欢喜?”
此时杜宫锋从外面踉跄跑了进来,直奔杜横秋:“爷爷,爷爷!”
杜横秋一见到杜宫锋大惊失色:“宫锋!?你怎么来了?!”随即愤怒地推他一把:“废物!成大事者岂可如此没有定力!?你肩负家族未来,来这里送死,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杜宫锋眼睛泛红:“爷爷,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杜横秋心里感动,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啪地抽了杜宫锋一个嘴巴:“滚!这么没用的孙子,老夫不要也罢!”
杜横秋哪里还骗的住杜宫锋,杜宫锋哭着道:“我不管,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走!”转身看着司马平:“司马平,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杜家何时与你有过深仇大恨?”
司马平冷冷地看了一眼杜宫锋,转过头去喃喃地道:“我不和死人说话。”
“阿弥陀佛。”慈海叹了口气:“杜老先生放心,只要我慈海活着,势必保杜宫锋性命。”
杜横秋听到后大喜过望,立刻就要下跪:“谢大师成全!横秋在九泉之下亦不忘大师恩德。”
慈海赶紧搀扶:“老先生重伤,不可轻动。”转身对司马平道:“司马家主,妄造杀戮,非人间正道,还请三思啊!”
司马平道:“这件事情我思考了三年了,岂止三思,我只问大师一句话,今日我要取杜老先生性命,您是食言出手阻拦,还是信守诺言作壁上观?”
慈海苦苦摇头:“司马家主何必赶尽杀绝?明天一早,整个古武界都会知道,杜家险些被你屠灭,只剩零星血脉,再无和你司马家争锋的能力。做到这一步,还不够吗?”
“不够!”司马平突然激动起来了。
自己辛辛苦苦地布局,眼看就要成功,突然蹦出一个光头老和尚对自己说教,他内心的愤怒和痛苦突然爆发了。
“远远不够!”司马平大声地地道,他猛地一挥披风,霸气地道:“我要的是大一统!我要的是拥有足够的力量与资格!我要的是唯我独尊!”
“你要的东西真多啊,小鬼,全家桶要不要?”一个声音突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