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当听着他这番十分不客气的话脸色已然变了,身后众人之中已有人忍不住地向着包不同骂骂咧咧的。包不同怒哼一声,人影一闪,已蹿到了秦家寨众盗中,但听“砰砰”声不绝,便已有五六人被他打倒于地。随后他又转过身来到了姚伯当的面前三步远处,双手抱着胸向他问道:“你倒是滚不滚?”
姚伯当二话不说,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钢刀便向包不同劈去。包不同斜身一让,让过他这一刀,随后一手伸出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手上一用力,但听“咯咯”骨格作响,姚伯当经受不住“当”的一声松手,钢刀掉于地上。包不同身子一个斜转,左手抓住他后颈,右手松开他的手腕,改抓住他后臀将其整个提起,大声喝道:“滚你妈的吧!”双手一送,姚伯当一个庞大的身子便着地直滚了出去。
姚伯当被他提起时已是被他顺手闭住了穴道,无法站立,就像一根大木柱般直滚到了门边,幸好厅门甚宽,不会撞到头脚,咕碌碌的便滚了出去。秦家寨群盗发一声喊,纷纷追出,将他抱起。姚伯当大声道:“快走,快走!”众人一窝蜂般去了。
包不同解决完秦家寨后便又转过头来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司马林道:“司马林,我听说你到姑苏来,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来的。这你可找错了人,你父亲司马卫,不是慕容公子杀的。”
众人被他这段绕口令似的歪理搅得有些头晕脑胀,司马林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言下之意。脸上也现出怒色道:“包先生此言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道理?”包不同冷笑一声,忽地闪身到司马林近前一拳挥出。他这一拳快捷无比,司马林眼睁睁看着,就是躲不开去,脸上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从厅内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道理。”包不同缓缓收回拳头,向着厅内的众人睥睨而视,喝道,“因为包某的拳头比你们的大。所以包某的话便是道理!谁若不服。尽可请上来跟包某理论一番;若没胆子跟包某讲理,便趁早滚蛋!”
青城派众人虽都被包不同的狂态激怒,但慑于他一拳击飞司马林表现出来的高深武功,一时都敢怒不敢言。也都默默地出了花厅。扶起地上的司马林也走了。
“非也非也!”一旁段誉却忽地发了书呆子的性子。对包不同道,“包先生方才之言大谬。孟子云‘以力服人非心服力不赡也;以德服人中心悦而诚服也’。包先生既然知道慕容公子不是凶手,便应大大方方地拿出证据。令对方心悦诚服。如此以武力相胁,只怕反有污慕容公子清誉。”
包不同大怒,眼睛一瞪,一时倒不知如何发付于他,只得扭头问阿朱道:“阿朱妹子,这油头粉面的书呆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朱笑答道:“包三哥,这位段公子是个好人。方才王姑娘、我和阿碧都让严妈妈给捉住了,处境十分危急,幸蒙他出力相救。再说,他知道玄悲和尚给人以‘大韦陀杵’打伤的情形,咱们可以向他问问,说不定便可化解了公子爷蒙受的不白之冤。”
“既是有些用处,这小子倒可以留上一留。”包不同头,随即转头看向李岩,嘿嘿冷笑三声,道,“小子,你又是何人?出身何门何派?”
李岩目中闪过一丝冷色,便似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转身走到段誉面前,含笑拱手道:“段兄,此间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你可愿陪本座一起离去?”
这十数日来,李岩与他有相救之恩,方才又为他心爱的王语嫣解了围,段誉对李岩大是感激,见状忙拱手还礼,只是想到要离开王语嫣,却未免有些舍不得,当下张口结舌,诺诺道:“这.........”
包不同见李岩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一张丑脸气得一片铁青,暴喝道:“臭小子,没听到老子在问你话么?”右手探如虎爪,从背后狠狠抓向李岩的右肩,五指潜运真劲,裹挟劲风,存心要对方吃一个大大的苦头。
“李兄当心!”段誉瞧得真切,口中连忙一声惊呼。
李岩却不回头,这包不同武功虽然不错,已经得入了先天境界,非一般的武林人士可以相比,但是,却还不放在他的眼中,只是将手一伸,向后凌空一指出,顿时便是有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直奔包不同胸口而至。
虽然受到这小千世界的规则压制,他的元神不显,但是,他所修炼的转龙诀,实是天地间最为精深玄奥的武功秘典之一,再加上他已经达到了人仙境界的深厚,便是随意出手,这无形剑气威力之大,招式之精妙,皆以不再皆已不逊于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
“包三哥小心,这位李公子使得是无形剑气,不可硬接。”曾经见到过李岩无形剑气的厉害,是以,眼见着李岩一出手,王语嫣便即连忙失声惊叫道,但他却也只能认出李岩使得是无形剑气,“琅嬛玉洞”和“还施水阁”中都未收录过这门武功,是以她不知李岩的无形剑气变化,自然也无从提醒包不同如何应对。
段誉虽然不通武功,但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学会了六脉神剑这种专以无形剑气杀人的奇功绝学,是以,对于李岩的无形剑气的厉害,还是比较了解的,就连鸠摩智那样的绝顶高手尚且畏惧,更何况是武功大不如鸠摩智的包不同。
包不同只觉得眼前好似有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激射而来,单单只是那犀利的破空风声,便是已然让他骇然不已,心中无端生出无可抵御的颓丧感觉,暗叫一声“厉害”,连忙使展身法侧身避开。
那一道剑气破空,落在一侧的木质墙壁之上,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顿时将之洞穿,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窟,让人望之便生骇然之色。
“身法不错,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李岩口中一声轻笑,虽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对方出口不逊,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的,当下他也不转身,只是反手又是一指出,一道无形剑气顿时破空激射而出。
包不同心下大惊,正要闪身躲避,岂料想,那一道剑气森然,激射而来之时,竟然隐隐地将自己前后左右和上方全部封死,除了俯身闪避竟是别无他途,习武之人的身体反应已成本能,眼看指力射到,他不假思索地将身向前一伏,正是武术招式中最为难看、稍有身份之人也绝不会使出的一招“恶狗抢屎”。
李岩一声冷笑,翻手之间,一掌劈出,这一掌未至,早有一股刚猛无涛的掌力倾吐而出,包不同大吃一惊,只觉得光是那股劲风就已刮得他半边脸生疼。连忙翻身而起,双手两掌合于一处,生生抵了上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李岩这一掌扫来,虽然距离包不同足有一丈多远,但那股刚猛的掌力却已经撞在了包不同的双掌之上,一声闷哼,包不同只感一股大力从双掌之上传来,两臂生疼,身子忍不住地凌空飞起,不由自主地直飞退出约一丈左右,然后四脚朝天重重跌倒于地。
“包三哥,你没事吧?”阿朱阿碧与王语嫣三人见包不同被李岩隔空一掌击得飞起跌倒于地,连忙赶了过去问道。阿朱与阿碧伸手去架他双臂,要扶他起来,却被他伸手挡住,自己撑地坐了起来道了句:“我没事”,但双手却是不住的震颤。虽然李岩已经是手下留情,但两人修为差距过大,那一掌只使了半成不到的力道,但对于包不同这等先天境界的武者来说,依旧堪称雄浑至极,可是差就把包不同的一双小臂给震断了。
李岩这才转回身来,面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包不同悠然道:“包先生,你若有问题问人,便该拿出请教人的态度,否则,本座不介意用你的方法和你讲一讲道理,教你知道该如何做人!”
听到李岩这番颇有慕容世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风范的言语,段誉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但随即便想到包不同是王语嫣朋友,自己这一笑未免太过失礼,急忙又伸手将嘴掩住。
此时此刻,包不同的脸色极是难看,望着李岩的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恨地道:“好,好!此番是包某有眼不识高人,徒然自取其辱。但有句话须说在前面,我看阁下的手段与咱们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成名绝技颇有相似之处。以此来看,近年来武林中这几桩惨案,说不得阁下也脱不了嫌疑。包某技不如人,自然没有资格向阁下质询,待日后禀明我那慕容兄弟,他自会去寻找阁下将此事分辨一二。若你做贼心虚,最好现在便将这厅内的众人全都杀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