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顺唐与詹天涯在地铁隧道中偶遇到猫群,又被带至那个警察暂居的小屋后,在金属桌子上发现那些字时。只有他与詹天涯两人,他们都是开棺人,理所当然认识那些文字,在这种没有第三者在场的前提下,胡顺唐当然不会意识到猫群用爪子划出来的是冥文,就如当初他与胡淼在将军坟中看到洞壁上有用冥文写着的开棺人九忌,他认识可胡淼不认识是同样的道理。
在那个时候,胡顺唐就觉得有些问题了,看到“快走,别回来”五个字后,他和詹天涯两人分析出那只是字的排列顺序不一样,实际上说的是“别走,快回来”。当时胡顺唐就意识到白猫和黑猫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看似黑猫在主导一切,可主导的背后却又必须得到白猫的肯定。就象随时面临战争的国家一样,表面上手握大权的是某王,但这仅仅是为了保护真正首领的做法,让敌人的焦点和矛盾都转移到站在众人眼前的某王身上,当然要骗过敌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人,所以冥耳的首领这么多年以来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这些家伙还是猫吗!?
白猫写完那些字之后,用爪子狠狠在地上划了一道,随即仰头向天发出了阵阵悲鸣声,随后周围的猫群也发出了悲鸣声。胡顺唐蹲在那看着那些文字,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白猫来到黑猫的跟前,张口咬住黑猫的尾巴,其他的猫群却从傀儡木偶中叼出那只黑白相间大猫的身体,向着阴阳缝的方向开始出发。
白猫走了一阵,突然停下来,发出一声厉声尖叫,这声尖叫像是警告,让所有的猫群都立即散开,弓起身子,做出了准备向远处疾驰的准备。
胡顺唐起身看着城内的远处,隐约可见那团翻滚的白烟,毫无疑问,寒潮喷发的时间又到了,而这些猫群准备做它们最后能做的事情了,就像白猫用爪子在吊桥上写下的那些文字说明一样——它们将用身躯去堵住那阴阳缝的缺口。
白猫转身来,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逃”字,冲胡顺唐“喵呜”了一声后,身子弓起,奋力叼起那只身体比自己大许多的黑猫尸体,向着寒潮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那些猫群也发出了鸣叫,就像是战场上擂鼓之后向敌军发起冲锋的军士!
胡顺唐呆呆地看着那些猫群冲向寒潮,一旁的夜叉王抓住他的胳膊道:“跑!再不跑,我们又得变成冰块了!跑呀!”
胡顺唐默默点头,转身拉着莎莉,让夜叉王抱着彭佳苑,开始拼了命的向缓冲地带里面那扇通往防空隧道的大门跑去。
在他们身后的傀儡城内,猫群迎着寒潮狂奔了过去,领头的白猫逐渐减慢了自己的速度,让身后的猫群向上,随即自己刹住脚步,看准了前方跳入寒潮中逐渐变成冰块的一只又一只猫,随即怪叫一声,拼尽了自己的力气,带领剩下的猫群踩着那些快变成冰块的猫身上,连续地跳跃,后方的猫踩着到了前方又冲进寒潮,给那只白猫和其后的猫群铺路,终于来到那座崩塌的怪塔前时,白猫奋力一跃,叼着那只黑猫跳进了阴阳缝之中……
白猫跳入阴阳缝中之后,剩下那些勉强也冲过寒潮的猫也纷纷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的迟疑。不断喷出的寒潮逐渐减弱,最终停止,但已经喷发出来的那一股股寒潮却好像失去了控制,瞬时间加快了速度向吊桥对面的那扇大门涌去,好似是海啸导致的狂潮。
防空隧道中,拼命狂奔的胡顺唐等人四下乱窜,胡顺唐不停地抱怨夜叉王将那张地图给丢掉了。两人一边走一边对骂,好在莎莉的记忆力惊人,基本上能将来时的路记个**不离十,终于顺利找到了来时的那条路,来到了之前他们来时凿开的那个墙面处。
因为轮流抱着彭佳苑,又不停奔跑的缘故,三个大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特别是体弱的莎莉,一旦停下来再抬脚都难了。胡顺唐和夜叉王帮忙将莎莉和彭佳苑送出洞口,两人再爬了出来,夜叉王转身带着莎莉要走,却见胡顺唐四下找东西往那个墙面中填东西,知道这小子又开始发善心了,担心那股寒潮涌出来对周围的人造成什么影响,冻死几个人什么的,无奈只得也转身回去帮着找东西往里面塞。
将能搬动的东西都塞进那个地方之后,夜叉王一把拽住还在搬东西的胡顺唐,骂道:“白痴!你找死呀!你以为你丫是超人?拯救地球呢!扯淡!逃吧!”
两人连滚带爬离开那个隧道,吃力地从封闭的工地周围钻出来,好在周围没有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詹天涯的刻意安排,算是很安全,街道上也见不到几个人影。抬眼向远处车站那个小钟楼看去,指示的时间是凌晨3点,人最困乏的时候,周围只能看到两三辆缓慢行驶的出租车。
“嘭!”一个进去前胡顺唐使用过的电钻被喷了出来,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在路面上。几人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那个冻成冰块,又被摔得稀烂的电钻,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要是再迟上几分钟,恐怕就会落得和那电钻一个下场。
“半桶水,詹王八一定是有其他的出入口,否则这么点大个洞,他能带那么多人,还加上一台小型铲车。”夜叉王喘着气说。
胡顺唐盯着他,苦笑了一下,想着这家伙都没有想起来自己也不是从这个地方进去的,还在骂詹天涯……正要开口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跟前,车内的司机先是抬眼看着在旁边摔坏的电钻,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几人问:“你们在爪子哦!?打仗唆?”
“和你没关系!”夜叉王没好气地回应道。
出租车司机大概是被夜叉王的凶相所吓倒,发动汽车就要离开,却被爬起来按住车引擎盖的胡顺唐叫住,让夜叉王、莎莉带着彭佳苑上车,随即让司机径直将车开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吴天禄家中,拿出钥匙给夜叉王,让他带着莎莉和彭佳苑回去自己搞点吃的,再好好休息休息。
夜叉王等人下车后,胡顺唐拍了拍椅背叫司机开车走,夜叉王见状一把抓着车门道:“半桶水!你去哪儿?”
胡顺唐挤出一张笑脸道:“有件事我必须得去办,受人所托,否则就晚了。”
说完,胡顺唐催促着司机开车,司机见他催得紧,一脚油门踩下,出租车就疾驰了出去。莎莉追上去喊了两声,车内的胡顺唐却充耳不闻,三人站在那许久,都不明白胡顺唐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莎莉转身的时候,猛然想起胡顺唐的那张纸片,想说什么,但看着夜叉王那张曾经判官的脸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胡顺唐掏出纸条,给出司机一个地址,司机听完后一脚刹住车,扭头问:“兄弟伙!大半夜勒,你跑那门远要爪子哦?(大半夜的,你跑那么远到底想干嘛?)至少得开两个多小时!”
胡顺唐往后座上一躺,闭眼道:“你开吧,我正好可以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这句话说完,胡顺唐就沉沉睡去,他实在太累了,说是睡去,不如说是直接昏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大邑县某山脚下停住,司机转身叫着胡顺唐,但没有叫醒他,只得转身下车打开后方车门摇晃着他,喊道:“兄弟伙!兄弟伙!到唠!莫得办法再走唠!前面全都是机耕道!”
胡顺唐睁眼,揉了下眼睛,起身看着漆黑的四周,打开车顶灯看着那张纸条,又拿出金石罗盘来辨别了下方位,判断和纸条上所写的位置差不多之后,离开出租车,也不和出租车司机说句话,扭头就向树林中走去。
司机看着胡顺唐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走了,急得在那喊道:“喂!你还没得给车钱?”
树林中已经不见胡顺唐的身影,司机又在那乱骂了一句,确定胡顺唐已经离开后,立即转身回到车内,从座椅上掏出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连接在车台上,随后说:“目标已经离开,我现在所在方位是……”
半山腰,一座老旧的粮仓屹立在那里,隐约可见粮仓和粮仓旁边房屋中点点的火光。粮仓那扇破旧的木门打开了,一个长发男子叼着烟探头出来看了看,哼着歌走到角落中尿尿,尿尿的同时也仔细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动静。
一个身影从长发男身后快速闪过,长发男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转身,拉起拉链,操起手中的砍刀巡视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样后又返回粮仓内,坐回那张脏兮兮的桌子旁边,与对面的秃头男子吃吃喝喝,有说有笑,而在粮仓的角落中,十几个孩子缩成一团,惊恐地看着桌旁的两个男子。
“一个算两万,至少可以赚……几十万!”长发男喝了口酒,看着那群孩子。
秃头男举起酒瓶又给长发男倒了一杯:“现在不如从前那么好赚了,抓得严不说,钱也不值钱了。”
“严?再严这么多年咱们还不是混过来了,中国就两个字——大、多,地方大,人多,想抓住我们几个?做梦吧!也没关系呀,实在卖不出手,像从前一样把这群小崽子领出去要饭,一年下来,少说也不止卖出去的钱吧?那些傻子都很善良,看着缺胳膊少腿的孩子就会给钱。”长发男刚说完,就听到角落中有不少孩子肚子饿得“咕”作响的声音,眉头一皱心生厌恶,抬手抓了旁边的一把骨头就扔了过去,骂道,“叫叫叫!叫你妈呀!你死了妈还是死了爹呀?”
长发男一吼,好几个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长发男子眼睛一瞪,一抹嘴巴站了起来,就要冲到孩子群中去,此时却听到有人敲门。
长发男听见敲门声一惊,立即转身看着大门,桌旁抓着一块肉正往嘴里送的秃头男也停止了动作,提高了警惕,看着大门,抓起旁边的一把砍刀。
敲门声停止了,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说话。秃头男子笑了笑道:“没事,别紧张,肯定是老二和棒子他们两个回来了,开门吧!谁能知道我们在这鸟不生蛋,拉屎不生蛆的地方。”
虽然秃头男这么说,但长发男还是觉得不妥,抓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砍刀,走到门口,贴着门问了句:“谁呀?说名字!”
没有人回答,长发男贴近门去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刚贴上去,门就被一支棺材钉给刺破,直接捅进了他的肩头。长发男看着被棺材钉刺穿的肩膀,发出阵阵惨叫,疼痛导致砍刀脱手,剩下的那只左手在那拼命地拍着门叫骂着。桌旁的秃头男见状,操起砍刀就跳了起来,冲到门口要帮长发男脱离那扇门。
“呯!”门被一脚踹开,巨大的力道把盯着门后的两人撞向了后方的地面。
长发男和秃头男被撞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刺中肩膀的长发男子杀猪般地叫起来,盯着门上刺穿的那支棺材钉,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武器。
长发男的惨叫声引出来在旁边小屋中的三个同伙,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三个人跑到门口惊恐地盯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两人,再回头看门口时,只见胡顺唐又从背后的钉鞘中掏出一支棺材钉来握在手中。
“七个人,少了两个,其他三个人去哪儿了?”胡顺唐环视一眼屋子,走向里屋,其中一人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被胡顺唐直接抬手一耳光打翻在地,又重重一脚踏在大腿上,将那人的腿骨给直接踩断。
确定里屋没人之后,胡顺唐拿出纸条来,拿起桌前的蜡烛,照亮纸条上的小字,对应着上面那几张彩色照片看着在屋内的几个人。
“你……是谁!?你……”秃头男子已经挣扎起身,向胡顺唐扑来,还未到跟前,就被胡顺唐一脚踢在小腿骨上,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但举起西瓜刀的手依然向胡顺唐砍去,胡顺唐轻巧躲过,随即举起棺材钉将那人的手掌直接钉死在了木桌上,任由他在那嗷怪叫。
胡顺唐抬脚踩在那扇木门上,拔出棺材钉,又一脚踢开那扇木门,踩在长发男肩头的伤口处,使劲向下一压,冷冷问已经站在里屋门口吓傻的一男一女:“再问一遍,还有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