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路过的一个鱼塘小工发现了满身鲜血的胡顺唐和胡淼,同时也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胡钱福,随后尖叫着跑开,呼喊胡家人来“救命”。
闻讯赶来的胡家人,立刻认定了胡顺唐和胡淼两人是杀人凶手,立刻报警,甚至有几人还开始向胡顺唐动手,胡顺唐无论怎么解释胡家人都听不进去,随后两人又被胡家人扭送到了派出所。
太平镇派出所内,负责的民警将胡顺唐和胡淼暂时隔离在了一个小房间内,随后尽力平息胡家人的怒火,让他们冷静下来。
胡顺唐和胡淼浑身鲜血地坐在房间内的长凳上,两人都盯着墙壁上写着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房间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传入两个人的耳中,胡淼心中很难受,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胡顺唐将胡淼抱住拍着她的肩膀,胡淼将头靠在胡顺唐的胸口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原本只是来找胡钱福,想开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胡钱福竟然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而凶手好像会遁地一样,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是狐灵作祟吗?为什么之前狐灵只是在入夜后出现,而今天反而大白天就现身,再者狐灵为何要杀死胡钱福?
“咣当”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站在门口。
胡顺唐抬眼看着那名警察,随后目光又低下去,从这种推门的方式,他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这名警察已经将他们当成了凶犯。
那名警察提过一张椅子放在两人的跟前,拿着文件夹坐下,开始发问:“你们的姓名?”
“我叫胡顺唐,她叫胡淼,我们是……”
“自己说自己的名字。”那名警察打断胡顺唐的话,很是严肃。
胡顺唐压着火气:“我叫胡顺唐。”说完之后,又用手按了按胡淼,示意胡淼回答。
胡淼轻声答道:“我叫胡淼。”
“什么?”那名警察似乎没听清楚,“说大声点!有力气杀人!没力气说话吗?”
“我……没杀人!你凭什么说我杀人了?”胡顺唐松开胡淼,猛地站起来。
那名警察盯着胡顺唐喝道:“坐下!让你站起来了吗?”
胡顺唐没有坐下来,双拳握紧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我和胡钱福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杀了我幺爷还……”那名警察作势就要扑上来,此时门又一次被推开,詹天涯和刘振明出现在门口。
“你们是谁?”那名警察扭头问道。
詹天涯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向胡顺唐面前说:“跟我走。”
警察正要阻止,刘振明掏出证件递到他眼前说:“我是广福镇派出所所长刘振明,这位是省厅专案组的负责人詹天涯,我们是奉命来接管这个案件的,你们所长很快就能收到省厅的传真件了。”
“省厅专案组负责人?什么专案组?”那名警察斜眼看着詹天涯,模样很不友好。
胡顺唐刚才听到这名警察称胡钱福为“幺爷”,百分之百也是胡家人,看情绪激动成这样,应该属于胡家的本家。
詹天涯领着胡顺唐和胡淼往外走,走到那名警察跟前时,停下来,取出一支烟,并不点燃,只是叼在嘴上,说:“你收到传真件自然就会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么详细。”
“你……”那名警察指着詹天涯。此刻,在一旁的刘振明心中多少还有些痛快,虽然说詹天涯也曾经这样对待自己,可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抓起来审问,完全不符合办案的程序。
詹天涯和刘振明带着胡顺唐、胡淼两人刚离开小房间,一名穿警服的高个大汉忽然堵住门口,带着笑容说:“我是太平镇派出所所长胡恬逸,很抱歉,我还没有收到什么传真件,这两人是案子的嫌疑犯,按照程序他们必须被扣留二十四小时,因为案子太大,我已经上报到了县里边,还在等他们的答复。”
詹天涯想了想说:“办案程序不能省略,那请你们将他们换个地方,派出所内应该有拘留室吧?将他们关在那里,现在胡家人情绪很激动,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请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因为他们是广福镇大案的重要证人。”
“没问题。”胡恬逸很爽快地答应道,接着又挥手叫那名警察离开,自己亲自带着胡顺唐和胡淼去了拘留室,等他们进去之后,还将那扇铁门给牢牢锁上。
胡恬逸将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后,对站在一旁的詹天涯说:“钥匙只有一把,我随身携带,你们请放心。”
拘留室中的胡顺唐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抬头,看着胡恬逸的裤兜,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刘振明靠近那扇铁门,对胡顺唐说:“顺唐,坚持一下,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詹……詹顾问会想办法的。”
胡顺唐看了在旁边的詹天涯一眼,詹天涯默默地点点头。
刘振明和詹天涯只是一夜之间就变这么默契了?胡顺唐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振明,有件事很重要。”胡顺唐叫住正要离开的刘振明。
詹天涯和刘振明同时回头,胡顺唐又说:“凶手使用的那种被称为棺材钉的木钉将胡钱福刺成重伤。”
“棺材钉?和吴天禄一样?”刘振明看了詹天涯一眼,詹天涯示意胡顺唐继续说。
“对,和我吴叔尸体上那个一样,很奇怪,凶手刻意这样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另外,我们正准备将胡钱福送往医院的时候,他却拼命挣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随后就将胸口的木钉拔了出来,刺进自己的眼睛里!”胡顺唐又说,现在想起那个画面来都觉得可怕,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怎么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詹天涯又走到铁门前问:“是刺的哪只眼睛?”
胡顺唐指着自己的左眼说:“左边眼睛,可是刺进去后又拔出来,好像要刺右边的眼睛。”
詹天涯听完后,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刘振明抓住铁门的栏杆说:“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来给你们换上,你们身上的血衣是证据,不要弄脏弄破了,记住了吗?”
胡顺唐点点头,随后胡恬逸带着詹天涯和刘振明离开,关上了拘留室外面那扇大门。
“咣当”一声门响之后,胡顺唐觉得本来老天爷给他打开的那扇通往真相的门也在这一刻被死神的双手给关上。
胡淼蜷缩在角落中,抱住自己的双腿,满脸泪痕,一声不吭。
胡顺唐知道她这段时间所受的刺激不小,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胡顺唐打算洗清他们的嫌疑之后,就送胡淼回省城,自己独自将这件事给彻底查清楚。
没过多久,刘振明又来到拘留室中,拿来了两套刚买的衣服,交给胡顺唐让他们换上,自己则将染有胡钱福血迹的衣服取走,离开时胡顺唐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刘振明:“振明,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太平镇出事了?”
刘振明看了一眼拘留室外面,低声道:“说也奇怪,我在派出所里面整理昨天晚上那件事的资料和证据,顺便写报告,手机就响起来了,接起来,电话那头就有一个人说‘胡顺唐在太平镇出事了’,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匿名电话?胡顺唐抓着栏杆又问:“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起来应该是男人,但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变了声,听不出来具体的年龄。”刘振明又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件事只有我和詹天涯知道,而且我们查到那个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是太平镇的,詹天涯已经去查了,让我呆在这里守着你们。”
胡顺唐回头看了一眼胡淼,刘振明也看着胡淼低声说:“你们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县里边已经来人将胡钱福的尸体给拉走了,你照顾好胡淼,有什么事让门口的那人叫我就行了。”
胡顺唐点点头,等刘振明离开后,又坐回胡淼的身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
两人靠在一起坐了整个下午都没有说话,期间也再没有人来拘留室看他们。胡顺唐侧头看着拘留室的窗口,等着外面的太阳缓缓降下,月亮又慢慢升起来,在拘留室的那盏灯亮起的时候,民警送了两个盒饭进来。
胡顺唐接过盒饭的时候忙问有没有什么结果了?可民警根本没有搭理他,将盒饭递给他就转身离开。胡顺唐在那又叫了半天,让民警带刘振明来,可那扇门关上之后再也没有打开。
胡顺唐越想越气,将盒饭放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墙壁上,同时听到“哎哟”一声……
胡顺唐愣住了,立即转头看着胡淼。胡淼还是先前那个姿势,将头埋在双膝之间,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跟自己开这种玩笑,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胡顺唐又试着往墙壁上打了一拳,这次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摸着墙壁,又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此时,他又想到詹天涯曾说自己是什么创伤性思觉失调,自己真的有精神病前兆吗?
“咣当”
拘留所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踢开!惊了胡顺唐和胡淼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