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那难免好奇看过去,屏风外边的一角,一截雪白的脚踝似雪。
珍珠搭扣的高跟鞋,女子修长的腿被包括在质感非常高级的墨绿色旗袍里,很是动人。
管中窥豹,便可知是个楚楚动人,花一般娇艳的女子。
程微月想着这个姑娘今天难免是要受欺负了。
而女子缓缓开口清泠泠的嗓音,却是带着点骄矜和嘲讽:“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黄妍好半天没有说话,显而易见的是被气到了。
“你是哪家的艺人,你敢这么和我说话?”黄妍的声音都在抖,当真是气的不清:“你打碎了我买的古董花瓶,你还敢这么嚣张?”
“什么古董花瓶?这就?”女子嗤笑一声,冷冷道:“这玩意拿来插花我都嫌档次低,你还当个宝了?而且分明是你先撞过来的,我还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逼问我?”
屏风外,一身墨绿色的旗袍的少女,明眸皓齿,娇艳欲滴,周身都是被娇养出来的冷傲,她像极了被放在丝绒匣子里的红玫瑰,带着刺,又叫人欲罢不能。
正是孟听絮。
“现在演艺圈的新人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你没长眼睛,见识浅,看不出这个花瓶昂贵我不怪你,但是你嘴巴不干净,我就要好好给你上一课了!”
黄妍简直是气疯了,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抬手就想给孟听絮一个耳光。
而孟听絮身后的几个女子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此时却都干脆利落的上前一步,其中一人一把握住了黄妍的手。
黄妍简直是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孟听絮:“你怎么敢这么嚣张?”
“嚣张的是你吧?”孟听絮缓缓抬眸,秀眉拧起,扬了扬小巧的小巴:“你们,好好给她上一课。”
“是,孟小姐。”
孟听絮看着一地狼藉的地板,莲步轻移,走到了一旁程微月他们的小包厢的门口。
而黄妍已经慌了,还在叫嚣:“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听絮已经不想和黄妍废话了。
她好不容易来了点兴致想要出门吃个饭,现在真是被搅的一点心情都没有。
大约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孟听絮看向了身后的桌子。
程微月四人都正看着她。
骄矜的小玫瑰笑得天真无害:“不好意思,吵到你们吃饭了,我手下的人在处理,马上就好。”
程微月看见孟听絮脚上被碎瓷片刮到的伤口,从包里拿了个创口贴递给她:“你受伤了。”
“谢谢,”孟听絮落落大方的接过,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有机会谢你。”
“程微月。”
“真好听,我叫孟听絮,柳絮的絮。”
两人正说着话,那几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面对孟听絮的姿态很恭敬,为首的说:“孟小姐,处理好了。”
“嗯,”孟听絮朝着程微月挥了挥手:“那就下次见了,程微月。”
少女穿着秾纤合度的旗袍,袅袅婷婷的离开了一地狼藉。
程微月顺着一地碎瓷片看过去,看见黄妍趴在地上,口被人用帕子堵住,两边脸红的发青。
当真是被打的好惨。
黄妍也算是演艺圈有头有脸的人物,会打得这么不留情面。
程微月很惊讶。
等到黄妍被人带走,柯承允缓缓开口,道:“刚刚那女人得罪的是秦家的小公主,那可是秦贺的宝贝疙瘩,想要在演艺圈横着走都没关系,辛遇集团上上下下的资源,都是用来捧她一个人的,这女的真是没长眼,什么人都敢欺负。”
蓝戎难免冷笑,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她那个样子,估计不长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直白,连孙曼这么嚣张的性格都愣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的咳嗽。
而程微月重新落座,也只是笑笑,道:“所以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好。”
“是呢,低调点好。”蓝戎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孙曼:“孙小姐,你往后也是低调点吧,尤其你身边那个助理,好好管管,这种咬人的狗,不能留。”
孙曼脸色变了,有点恼怒的姿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黄芩?”
蓝戎睨了孙曼一眼,有点不屑的样子,想来若不是柯承允在场,那句蠢货就要脱口而出了。
而柯承允皱了皱眉,语调低沉:“你怎么还留着黄芩?”
“承允...”孙曼脸色有点难堪,低声道:“曼曼他以前年轻糊涂,现在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我。”
柯承允一改平日里的言笑晏晏,面沉如水的看着孙曼。
一看就是有内情,蓝戎这么一句无心的话,结果捅了旧事的疮疤。
程微月察觉气氛不对,放下碗筷:“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用。”
而蓝戎也紧跟着起身,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孙曼才敢小心翼翼的去握住柯承允的手:“你别生气...我心里有数的。”
柯承允颇为头痛的捏了捏额角。
孙曼一贯是没什么心眼的个性,他不怕别的,就是怕她被人骗了。
更何况多年以前,这个黄芩是有前科的。
孙曼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有一次将她带回了身边。
柯承允又不舍得对孙曼说什么重话,只顾着生闷气,也忘记了赵寒沉还在楼上。
程微月从包厢里走出去没几步,两人就追了上来。
“微月,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等等打车也不方便。”
“不用了,我们两个直接都走了不好。”程微月笑着道:“你先走吧,我等等再回去坐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走。”
蓝戎觉得程微月没必要这么给孙曼脸的。
那个女的实在是蠢笨的厉害,被身边的人忽悠的团团转,他最讨厌的就是蠢人。
但是他也知道程微月是导演助理,职责所在,要和剧组上下维持良好的关系。
于是他也没有勉强,挑了挑眉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