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升级
“这可真是有趣了,这当口上演这么一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才是?”
唐雅双手摸了摸名为和平之壁的铁笼,不必非用子弹打过,仅用观察就知道自己的子弹并无法从那看似可以伸出手的铁条缝隙中穿出,更遑论打断这些铁条了。
“事到如今再说过去话也没用,如果要自我安慰的话,反正面对弗莱迪的试炼有无行动自由差别也不甚大吧。”
赵莫言释放了一个预言法术,结果就算是这种体系的魔法也无法穿过铁笼,这种程度的屏障已经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囚牢,几乎可以理解为是将铁笼内部从这个空间切割分离了。
“那我们又该利用现在的情形呢?按照原订的计划,是将队伍分成两半,保持相当距离以远程的方式策应。因为路飞不愿意透露过多关于热血团的情报,我们所能做出的应对也十分有限。”
易天行也放弃了将铁笼撕开的打算,皱眉回头看着众人。
“这个弗莱迪是游戏者强化能力而成的s级高手,并非为剧情服务的npc,所以不会故意给自己留下一堆电影中能力特有的破绽等着别人去破。我们能考虑到的攻防手段对方也一定考虑过,甚至更为周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昨天起她就没睡好。
“但也正如我们商讨的那样,就算是s级高手也必然是具备着某种倾向的特质,比如猛兽、剑八等战士的能力更加倾向于单挑,而十戒之流的法师的则显然更适合群战。这为弗莱迪虽然未曾接触,但《猛鬼街》的噩梦杀境怎么看也是偷袭式的能力,也就是说,其实弗莱迪的职阶属性是一个暗杀者!那么就算再怎么千奇百变,其本质特征是不会变的。
说来很意外,因为如果按照电影中的剧情,弗莱迪总是在做着群杀弱小的动作,但仔细分析之下,这个能力的作为游戏者选择的话却是单杀超强者的上乘选择,这个推断我想是不会错的。
那么作为暗杀者,对方就必须保证两点。其一是自我的隐蔽性,其二是对目标的‘破甲’能力。这两点不必再详加解释了,而且我也觉得事先的预防是一件很浮云的事情。就算是以唐雅这个a级游戏者作为敌对对象,我们也难以做到发现她的‘隐蔽性’和挡住她的‘破甲性’吧?但是反过来,弗莱迪这样也就同时具备了暗杀者的弱点,当攻击发出的那一刹那,也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这些事情昨晚已经说过了,不必再重复了吧?”
银发红瞳的傀儡师少女咂了一下嘴并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情敌没多少好感的事实。
“我们之前的预估是,弗莱迪的梦境攻击看似有着漫长的时间线,但实际上在现实中只是一瞬。而且极大可能一次性只能针对一个人——假若他可以同时攻击复数的对象并且确实造成哪怕对方一秒钟的群体障碍,配合他的队友恐怕其他的高端团队早就全都覆灭了吧。所以我们才计划分兵两路相互支援,但现在所有人都拥挤在了一起,之前所有的计划也就都作废了。喂,你也说些什么啊!”
普莉丝扯了扯青奋的手,显然要表达的意思是让他支持自己说话。
“嗯?要我说什么吗?”
青某人好像一副才睡醒的样子,反应迟钝着半拍。
“那……吾,灭佛!”
这场团长注定在意外中开始,在意外中发展,不但是章刑一开头就发神经的将所有同伴拘禁起来好像钓鱼的诱饵一样等待敌人的光临,到现在连青奋好像也染了同样的病,普莉丝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拉着他的手要他帮腔,可他的回应却神经病似的秘魔四式。
当然,出于这一招的特性倒也谈不上是针对着普莉丝打出的,非要说的话……青奋这一招是将铁笼之内所有人轰了进去。
“你干什么?”
惊怒感染了几乎所有的人,差不多是众人一齐出手想要阻止青某人疯狂的举动。但青奋既然发招在先,后面想要再截就没那么容易了,铁笼之中只见一幢金色琉璃大钟巍然而现,膨胀间不但挡下了所有的攻击,甚至将周围的人都挤到了铁笼的边缘。蛮州队最强的防御绝学,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越发显得牢不可破。
金钟罩没破,破的是周围的一切。如同以往那样,灭佛式以摧枯拉朽之势铺开无尽黑咒魔纹,爆蹿而起的黑气与金钟罩圣耀交相辉映,空间如同被大锤砸中的玻璃一样砰然垮塌。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一众同伴也伴随着“玻璃”一齐破裂倒地了。
但凡幻境皆由心生,其间平衡把握最是微妙。灭佛式以魔灭佛以虚破幻,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身处两个“幻”境之中,是以虽然此招的本意是引发敌人心魔骤起而自灭,但青奋更经常用来摇一摇自己的心识却反成破幻奇招。
“你怎么知道刚才一切是梦?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和平之壁的铁笼之外,刚才空空如也的地方这会儿倒是站了一个人,端正的五官甚至可以称为英俊,与电影中的那个弗莱迪差了一天一地。
青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合着自己刚才是在梦里自己编了一出情景剧啊。
“啊,那个你完全没什么破绽,或者有我也没发现。我只是抱着有当无的试一试,就算不是做梦也没什么关系,当我手痒而已。”
青奋实话实说,确实不是什么发现错误了然后改正,纯粹只是如计算机定时自检一样。也许平日里一万次都是空检,但这次刚好碰到检出了问题,这也正是这种常规自检的意义所在。
“被你这么一说反倒好像我很蠢的样子。”弗莱迪自嘲地笑了一笑:“算了,能见识到一种新思路也算收获。你就慢慢自检着吧,要是你能这么自检过三天,就算你试炼通过了。”
说完这话,弗莱迪转头离开,像个泡沫一样消失在了青奋视野之中。
“这算是反过来将我一军吗?”
青奋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说来自己所在这个世界与原来看过的无限流小说最大不同大概就是所有人的精神状态了,其他无限世界团战见了面哪个不是彼此都呲牙裂嘴青面獠牙的,只有自己这里如此奇葩,对方还会面带微笑的说着类似“请让我杀了你吧”之类的言辞。想来是这里死亡见得已经太多了,对于杀来杀去这种事情已经早已不会如常人那么激动了。
之前青奋灭佛一击看似遍及了所有人,实际上不过是梦中之举仅仅醒了自己,这会儿看着所有人都躺地上当然得一一唤醒,不过连对方弗莱迪都拿出一副不紧不慢的姿势,这边当然也不能猫慌狗忙的。脚边最近的却是紫苍兰,看她的睡姿蜷成了一团呲着小牙齿牙甚是有趣,青奋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那小琼鼻,然后,一柄长剑无声无息的插进了他的小腹。
青奋愕然看着自己捏住了一个毁容男子的那几乎没有鼻子的鼻子,那张鬼一样的脸正在得意的嘲笑着,而自己的肚子上却插着一把带钢爪的手套……
“砰!”
又是一波的梦境被驱散,赵莫言的法杖上那闪耀着的秘法光芒又黯淡了一些。这次已经是第七次施法了,事先从梦魇那里得到的法术果然能够让自己摆脱不知何时开始的梦的缠绕,但问题是这弗莱迪的梦境就好象中国盒子一样,解开一层又是一层,自己永远只是从一个梦进入另一个梦,如此七回证明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数量问题,继续下去已是愚行。
“你们……都是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吗?果然,纵使同样的a级,深刻修炼过的人物始终要与众不同。相比起其他人那些针对电影npc的,只是诸如防止自己睡觉之类的手段,你们更加将我当成一个对手而非是一个只会按照固定程序欺负孩子的怪物。”
上下四方一片混沌,这个自从自己破碎后什么都没有的梦境终于有了除自己之外的第二物。一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甚至可以勉强称为英俊的男子出现在了面前,说着似乎有些欣慰的话语。听得出来,也可以想象,他曾经试炼过不少将他当成电影中角色的游戏者吧。
与青奋相同,赵莫言同样是早就打好了无论有无发现不对,都按时“自检”的主意,结果自然也与青奋同样。只是她比青奋更谨慎的二次施法,结果没有遭遇暗算反倒是身陷这跳不出的混沌盒子,也算是被捆缚住了。直到对方主动露面这才有了变化。
“尊敬倒是谈不上,只是因为怕死所以不得不多想一二。”能交流就存在机会,说实话赵莫言对于现在进入高端战局是没什么兴趣,如果以这样的阵容下一场就去与亡灵团之流来单挑,那恐怕还不如试炼失败来得直接。
“只是既然能够如此对话,那这场试炼能否就此告一段落。我们与热血团本来便没有私怨,如果试炼的结果是我们团灭或者重创,对于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必然性的好处吧。反之的话,无论是从人情还是从利益的角度,热血团虽然强大,但蛮州队作为朋友的立场也总好过敌人的态度。”
如果说其他队伍也就罢了,唯独蛮州队因为队长的事恰恰与热血团有着私怨。不过既然现在章刑都已经出卖团队了,那这桩恩怨便真的成他的私怨,赵莫言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同样“出卖”那个男人了。
“如果只是怕死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也许主神挑选种子的时候便该选择胆子最小的人。罢了,你们能够看重我我也该拿出相应的诚意,就应你之邀这场试炼就到此为止吧。从现在起我也将视你们为对手,热血团的朋友从来都是战场上的好对手。”
弗莱迪微笑着向后滑去,身形如同泡沫一般消失,整个世界又只留下了无尽的空无。
“哎呀,我该说这是起了反效果吗?”
赵莫言苦笑,现在事情越发麻烦了。不过这当口也没力气关心别人,须得先考虑如何破解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梦。
“吼——”
张一淘化身为地狱火的形态,左手抓起一只弗莱迪握在手上,口中地狱黑火好像龙息一般喷射而出,那弗莱迪顿时化成了飞灰,一点也不强力。
和其他人一样,张一淘也有着自己的一套自检之法,不过也和其他人一样,这并未能使他真正脱离弗莱迪的摆弄。唯一不同的是青奋遭遇的是变体的暗杀,赵莫言遇到的是空无一物,而张一淘遭遇的则是非常“传统”的被具有无数次复生能力的弗莱迪!梦的场景又回到了榆树街,无数次复生的弗莱迪总是一脸贱笑的从各个角落中跳出来送死,让人浑然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而就在张一淘一边努力思考真假虚实,一边无聊的数着手头上杀了一千八百七十三个弗莱迪时,那个已经变成飞灰状的东西却突然发出了“桀桀”之外的声音。
“试炼到此为止,现在来真的了!”
张一淘闻言稍愣,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对方突出此言,却见眼前景物变幻,仿佛瞬息千里的移地之术,眨眼已经从榆树街来到了另外一个所在。
“这是……”
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张一淘不由自主的变回了人类的形态,周身黑火收敛得如此迅速,连书桌的上的杂志都没点燃一角。
一切的摆设依旧,甚至连茶杯习惯摆的地方都没有挪动,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还是那么叽叽喳喳,伴随着万年陈词不变的中央新闻一齐从门缝里进来的还有那熟悉的菜香味。
纵然吃尽龙肝凤髓天下美味,老妈家常小炒的味道却是每个人心中永远无法取代的一角。
张一淘推开了自己书房之门,隔着玻璃门正见母亲将自己最喜欢吃的小葱炒肉端上餐桌,而父亲也如过去十数年那样的坐在桌边。
“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