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求订阅,第二次风云,分外惶恐。】
冷月岛笼罩在一层银白的氤氲之中,幽冷清凉,拒人于千里之外。
二十艘巨大的魔晶战舰飞舟分布在冷月岛三百里外的四方海域里,就算是两大教的长老,没有月神殿祭师的令牌,也休想跨越这道界限。
就算是七八重修为境界的强者,面对魔晶战舰飞舟那黑洞洞的炮口,也只有退避的份。
不管你真气有多么雄浑,不管你肉身淬炼得多么强悍,百十颗魔晶炮将你包裹着轰然炸响,一切都会成齑粉,神魂也会成虚妄。
每一艘魔晶战舰飞舟之上,其实只有两名月神殿祭师把控。但是,即便是不使用可怕的魔晶炮,又有多少人敌得过那些祭师呢?
这些祭师都多次获得月神赐福,多次在神池中淬炼过肉身,据说就算是两大教的尊者,也未见得就能轻松制服这些祭师。
这才是月神殿真正的底蕴,也是月神殿在仙魔大陆人们心中的地位牢不可摧的根本原因所在,实力,往往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穿过不知多厚的稠密的银白氤氲,一座巍峨的莹白色宫殿就座落在冷月岛中心。
四下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冷清得可怕。
若是蒙扬在这里,定然会因为规则树的壮大,神魂的进步,心神的增益,感应到整座冷月岛似乎在微微地律动,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一样。
若是感知再敏锐一些,还会发现,这种律动似乎跟高空那轮弯月遥相呼应,形成了某种神奇的契合。
宫殿,呈圆环形,高十二丈,皆由品质精良的下品月牙石和月灵石混合砌筑而成,跟娜姐的广寒殿由单一的月牙石砌筑成不同。似乎月神殿更看重月灵石的某种功用。
人们常说,月神殿就是神殿,月神殿中住着一个神秘的大祭师,所有月神殿的祭师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大祭师是仙魔大陆唯一一个能通过某种神赐的语言、方式,通过月神殿神池的神奇祷告模式联系上仙魔大陆的保护神————月神的人。
其实,在仙魔大陆许多人眼里,月神殿大祭师其实就是这个大陆的神。
也有人试图将两大尊者和大祭师的实力做出个高低比较,可是他们发现这根本是一件十分徒劳的事情。
首先是许多月神殿的秘法,连两处分坛的执事祭师都无法掌握,但两大尊者却会,这就足以说明两大尊者跟大祭师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也根本不容人做出这样的比较。
曾经在月湖南岸,一位对吉祥尊者崇拜到狂热地步的古月教弟子,在古月城某座酒楼喝得酩酊大醉时,对人喊出一句“大祭师算什么,我古月教吉祥尊者才是仙魔大陆的最强者”,随即,这人就在大醉之中,被一位祭师从天而降,径直带到冷月岛外焚神台,饱尝了七天的焚神之苦,才魂飞魄散。
这件事,震撼了仙魔大陆所有人,当时那人受刑的惨状通过记忆水晶记录了下来,两大城的月神殿分坛都向世人展示了这一段令人惨不忍睹心惊胆寒的记录影像。
从此以后,大祭师这三个字都成为了仙魔人口中的禁忌。亵渎大祭师,等若是渎神。
神孽已经在仙魔大陆销声匿迹多少年,但这顶帽子,却没有谁敢戴上。
此刻的月神殿,却响起了一阵歌唱般的吟诵声,若是蒙扬听到,必会惊讶地发现,这种别人听来无比晦涩玄奥的字句,却是他完全能听懂的,竟是青龙留给他的记忆那种九天祭祀用语,也称作九天通用古语。
你的悲喜/从昨天/到今天
穿透了我的灵魂/我的无限/无限的思想
你的背影/从今世/到来生
婀娜在我的掌心/每一天/每一秒
重复着千年万年/你独有的舞姿
于是/在我掌心/思念开始纵横
不经意的花谢花飞了好几个世纪
不能平息的梦呵/就着寂寞的青丝
在我心/轻柔地/渴望被梳理
而宿命的背影/终于/在一个忧伤的季节
转变为/我掌心/交织错落的阡陌
你的眼眸/那泓秋水/已经把我淹没
我愿一生沉溺/你柔情的湖泊
······
这是一把动听之极的女声,软软的呢哝,好似一个多情的女子在独自倾诉着心事,以九天通用古语吟唱出来,辅以某种令人神魂迷醉的韵律,就像高山流水云遮霞蔚中传出来的袅袅仙音,绵延不绝绕梁三日。
月神殿内,却像是处于一片殷红的云霞遮掩之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什么。
其实,若是身处其中,便会发现殿内其实完全处于一种血气的弥漫中,就连月灵石和月牙石混合而成的墙壁、殿顶、梁柱,都无一例外地被染成了血色。
一个巨大的圆形的血池占据了整间宫殿,除此之外,仙魔人心目中最神圣的殿堂里空无一物。
此刻,血池的正中,却赫然有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是她在不断吟唱着无人能听懂得仙音般的歌谣。
与其把眼泪残留于昨日的酒杯
不如让后悔深深麻木隔夜的宿醉
斟一杯憔悴/情怎堪面对
喝一口是伤/喝两口成悲
温柔的誓言已像花蕊一般凋萎
无情的记忆还在刻骨铭心地来回
回忆化作灰/寂寞里依偎
醉眼看是非/哪堪无所谓
事到如今无须再去责怪谁
是泪水反反覆覆清清楚楚痛澈了心扉
感情就像覆水一去不再回
是误会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堆积到崩溃
冷冷一声再会
你连头也不肯回
那条天荒地老的路
却决定要一个人去飞
无情的眼泪在秋风中滴滴下坠
再多的忏悔挽不回你的干脆
沧海的承诺
你轻易地在桑田违背
······
歌声里,道不尽的辛酸道不尽的苦楚,若是有人此刻在这里,又刚好能听懂歌谣的意思的话,定会惊讶到不行,因为,受千万人景仰的月神殿大祭师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会唱出如此哀怨的歌谣!
也不知,大祭师是不是也像俗世的女子一样,品尝过情爱的滋味,要不然,为何她的歌声充满了六欲和七情,充满了缠绵悱恻?
只是,没有人知道答案。
血色的氤氲中,就算是目力再好的人,也只能看到一具白皙的胴*体随着歌谣的结束,悄然地没入到不知深浅的血池之中。
这个血池,就是月神殿的神池了!
据说,每个接受月神赐福的人,都有机会在这个神池中浸泡,并获得月神的神谕记载的传承,而在神池中浸泡,无疑是仙魔修行者肉身与神魂得到最佳淬炼的一次机会。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偌大的神池忽然涌动起来,鲜艳的血气像胭脂一样变得稠密起来,从池子四周朝中心聚集,一阵闪电般叫人眼花缭乱的幻动之后,一张血色的纸片轻轻地静静地浮在血池血水之上。
蓦地,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从神池中飞了起来,正是那个浑身赤*裸的大祭师,但几乎是二十分之一息的时间里,神池的稠密血气就凝聚成一件血红的衣裙将她曲线玲珑的胴*体遮掩得严严实实,而那张血气凝聚而成的纸片此刻正安然握在她一只纤手之中。
血色的纸片就是神谕。
只有大祭师才能请下来的神谕,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月神的旨意。
大祭师轻轻叹息,这一声叹息,若是百花听到,恐怕都会瞬息间枯萎。
她似乎看了一遍神谕的内容,随即再次叹息一声,那声血红的衣裙蓦地变成了白雪的颜色,白净得不带一丝丝杂质,也就在同一时间,偌大的神池竟忽然奇迹般地收缩成一口水井大小,月神殿终于显现出月牙石和月灵石镶嵌出来的巨大地砖。
这口井般的神池依然占据着月神殿最中心的位置,而那个大祭师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此时,似乎有一道皎洁的银色月光,竟穿越了月神殿的殿顶,直接照射到神池上,月光没入到池中,如一条银白色的光柱。
这个瞬间,好似高高在上的月亮通过这条光柱跟仙魔大陆练成了一体,顷刻间,一道道血丝如长蛇一般,顺着光柱蜿蜒而上,就像顺着一条藤蔓不断攀爬的灵蛇,想要入住到月亮上去。
只是,此时仙魔大陆上的人抬头看月亮,它还是跟以往一模一样,并不存在丝毫的异常。
可神池里的血丝却连绵不绝地顺着光柱往上爬,爬啊,爬啊······
水月城月神殿分坛的唐家,古月城月神殿分坛的天蚕,几乎同时接到了大祭师发来的神谕。
像天蚕、唐家这样的执事祭师,属于轮换制的,一人可在分坛管理事务一年,拥有执事祭师资格的祭师一共有二十四人。
因为有两名执事祭师离奇地死于一种查不出来的奇毒,唐家和天蚕才得以在百年前替代了这两人的位置。
神谕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天蚕和唐家都锁紧了眉头。
当血色的神谕在他们手中化作血光忽然消散之时,远隔万里的两人竟不约而同地一改先前的抑郁表情,纵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