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芳有些百无聊赖,她可不想就这样被软禁一样关在阁楼里过完这七天,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已经感觉到就像过去了三十年那么难熬。
藤展槐可是一向以严厉着称,即便藤芳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没有例外,禁足无疑让无心修炼只想出去闲逛的藤芳难受得要死。
她躺在软榻之上,一边往嘴里胡乱塞着侍女洗好的葡萄,一边默默在心中祷告着:“老天爷在上,保佑天上掉下个白马王子来,解救可怜的藤芳吧,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藤芳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在家的时候裸睡,反正在藤家后院,可是布置着十分强大的禁制的,等闲人是绝不能闯入或是窥探到她所在这座阁楼的情况的,何况她两个贴身的婢女可是身手不凡的剑术高手,比起她那三脚猫的剑术来简直堪称剑仙了
藤芳很美,在籍符峰方圆千里之内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不管是剑宗还是鬼宗的年青弟子,不知有多少人想一亲芳泽,得到她的青睐。可惜,藤芳从来都不屑一顾。
对于剑宗三长老之孙的提亲,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她才决定逃出去躲避几日,暂避风头。那个叫做边炫建的纨绔二世祖她从没拿睁眼瞧过一次,偏生人家背景强大,在剑宗可谓势力雄厚,不是他们藤家得罪得起的,在籍符峰这一带还勉强算得上一方豪强的藤家跟剑宗比起来,简直就像小虾之于巨鳄,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说到底,还是藤家没有一个撑得住场面的绝世高手,这也是为何藤芳的父亲藤展槐一心要藤芳用心修炼的根本原因所在,谁叫藤展槐就只有她这么一个独苗呢?
这一次,边炫建可是势在必得的架势,还请动了他在剑宗担任一位堂主的叔伯一道前来籍符峰求亲。得到消息的藤芳逃出三十里,还是被藤展槐派人给捉了回来,关在她的阁楼下达了七天的禁足令。
这可差点要了藤芳的小命了。
她生下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哪里有安分守己在家做淑女的那份闲情逸致?
让她修行,不如让她去撞墙好了。
不过是仗着藤展槐花大价钱从剑宗给她买来了好几样防身法宝,就她那三脚猫功夫和其臭无比的火爆脾气,只怕是早就出事了。所幸,她贴身的两个婢女可是得到了藤展槐的真传,两人都是分神后期的剑客。保护她的安危,两个婢女可是费尽了心思。
见祈祷没有起效,藤芳慵懒地翻了个身,薄纱下肌肤若隐若现,曲线玲珑,舒服地缩了缩腿,嘴里狠狠咒骂着那不识好歹的边炫建,她翘着秀臀,屈腿半跪着,两只白生生的脚丫一晃一晃的,也不知在胡乱想着什么。
忽然,她头上传出一声巨响,紧跟着天花板发出霍拉一阵乱响,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天而降,带着火热的强大气息,狠狠砸在她娇躯之上
藤芳被这一下撞得差点背过气去,尤其令她两眼昏黑中醒过神来的是,她感到软绵绵伏在她背上的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惊得连尖叫都没能喊出口来,使劲翻转身体,累出一身香汗,才将背上那人摆脱,却听得霍拉一声,那人竟顺势软躺在她的榻上
藤芳滕地跳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这从天而降的竟然是个男人,还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一个双眼紧闭的少年
就在这时,房门啪地一声被狠狠踹开,两个婢女手持长剑闪电般地闯了进来,一前一后将她紧紧护住,一人急忙问道:“秀,你没事吧?”
三个女人的眼光顿时都落到这个敢闯进藤家大秀闺房阁楼来的男子身上
这是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少年男子,看年纪不过十**岁,面容俊秀,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整个人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十分奇特的气息,那种气质完全与魔天的那些男子们不相同
“大胆淫贼,竟敢擅闯阁楼,本姑娘斩了你喂狗”一个婢女一扬手中长剑,刷地斩向那少年男子。
“住手我要亲自审问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冲破禁制,闯进来的,看他的装束可不像是本地人。你们现将其制住,我换件衣服就来“藤芳这才醒觉自己除却身上那张薄纱,几乎是不着寸缕,还好这少年是闭着眼睛的,看样子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就摔晕了过去。
不由得羞红了脸,逃也似的流进里屋去换衣物。
两个婢女在那少年身上一阵忙活,却惊骇地发现,无论她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封住这少年的任何一个穴位,似乎这人身上有股奇怪之极的力道,可以将她们的气劲完全消弭排斥一样
于是,两个婢女不敢大意,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专门捆绑凶悍难驯魔兽的冰蟾绳,将这少年捆得想一个粽子一般,这才放下心来。
冰蟾绳可是连刀剑都难伤的强韧冰蟾丝编制而成,也算得上是宝器上品的级别,她们用其来捆绑魔兽,还从没有什么厉害的魔兽挣脱过的。
少顷,穿上一身洁白的内衣,再套上一条洁白长裙的藤芳款款走了出来,见两个婢女将那少年捆成了粽子,不禁蹙眉问道:“杜果,谢竹,你们这是做什么?叫你们把他制住,干嘛要捆成这幅样子?”
脸蛋稍圆的婢女叫杜果,捆着一条马尾辫的婢女叫谢竹。
杜果低声道:“秀,这人好生奇怪,咱们用尽方法都制不的穴位,也控制不了他体内流转的气劲,这才不得不用冰蟾绳将其捆住”
“不过,秀放心,这小子我仔细看过,也就有一身近乎蛮横霸道的力气在他体内疯狂奔行,似乎将他的筋脉血管都给撑破了一般,这小子的修为倒是不足挂齿,气海内空荡荡的连一滴神血都没有凝集,看来,连筑基期都没有达到呢”
谢竹笑嘻嘻地说道,一边还用连鞘剑轻轻拍打着那少年的脸庞。
谁知就在她拍打了三五下之后,那少年一双眼睛却忽然睁开来
这一下,竟然将三个少女齐齐吓退了几步,不过杜果谢竹却持剑挡在了自家秀的身前。
藤芳给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个爆栗,口中轻淬道:“你两个死丫头,连一个被你们捆成粽子的筑基期都没达到的家伙吓成这样,也好意思称分神期高手?给本秀闪一边去,看我怎么来审问这厮”一把分开两个婢女,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指着那少年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你竟敢私闯本姑娘的闺房,真是罪该万死。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边炫建那个二世祖?”
不料,这少年听到她的说话,眼神一片茫然,眼珠转动了几下,张嘴想要说话,却迟迟未能说出半个字来
“难道竟是个哑巴?”杜果奇怪地轻声说道,也跟着谢竹凑近前来,像打量怪兽一样的不断在这少年身上扫来扫去,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
“你,到底是谁?”藤芳白了两个一眼,叉着腰再次厉声喝问道。
“我······我是谁?”那少年总算是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眼神却无比黯淡,充满了迷惘。
“秀啊,这小子不会是个傻子吧?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么?这还用再问下去?”谢竹轻声说道,似乎觉得自己分析得极为有道理,还轻轻地点着头。
藤芳差点又是一个爆栗甩过去,轻淬道:“你个笨丫头,你看不出他是因为受伤才引起的失忆么?亏你还时常自称冰雪聪明,本秀真是服了你们了。论及眼力劲,你们给本秀提鞋都差得远,咯”
杜果道:“还是秀英明睿智啊,咱们的确是驽钝了一些,不过凡事不是有秀您在么?咱们就是您的手,你指到哪里咱们就打到哪里”
藤芳一脚飞过去,杜果纤腰一扭,轻盈地闪过,口中娇嗔道:“秀,您干嘛踢我?”
“扑哧”一旁的谢竹笑道:“你这个马屁精,秀才不会上你当呢,不踢你踢谁?”
杜果无辜地捂着头,弱弱地道:“你这死丫头,又在这煽风点火,秀哪有那意思?”
藤芳没功夫理会两个婢女的插科打诨,径自将一双美眸盯在这少年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她在这少年一双本该无比灵动的眸子中只读到一片空洞虚无,不禁芳心一软,低声道:“你到底是谁?难道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么?”
那少年将一双眼眸总算是定到了藤芳的脸上,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惊艳或男人该有的**饥渴,口中喃喃道:“我是谁?你又是谁?啊——————我的头好疼,啊···啊······”
说话间,这少年双手捧着头无比痛苦地惨叫着,开始剧烈地抽搐着,却受制于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冰蟾绳,想要翻滚以宣泄其身体的痛苦,只能将身体震颤得厉害,不能移动分毫
豆大的汗滴从他脸颊额头渗出,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青筋暴突,甚是吓人,可见他正承受着何等剧烈的痛苦折磨
不知为何,藤芳忽地心生不忍,她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不是坏人,她见他如此痛苦,竟没来由地芳心巨震,恨不得发生在少年身上的苦痛立即停止下来。
“杜果,你不是还有那宁神丹么,赶紧给他喂上一颗”藤芳急忙吩咐道。
杜果一愣,心道今天的秀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藤大秀的作为啊。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可是从阁楼顶上闯进来的,来历不明不说,正值边炫建大少前来藤家提亲这个敏感时节,可千万别生出其他什么乱子才是啊不过,杜果可不敢违逆秀的吩咐,忙拿出一个袖珍的小丹萍,倒出一颗乳白色的丹药来,在谢竹的帮助下,塞进那少年的嘴里,并灌进一杯茶水。
一颗宁神丹下去,似乎立即见到了效用,这少年脸上的青筋逐渐消隐,人也逐渐安稳下来,只是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依然还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折磨。
就在这时,阁楼外面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孩喊声:“大秀,大秀,老爷让你到会客厅去见客,边家大少爷来啦————”
藤芳和杜果、谢竹脸色骤变。
主仆三人显然都没预料到,这边炫建当真色胆包天,还有胆要求见藤芳,难道前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藤芳望着这个似乎严重失忆的少年,美眸流转,轻轻说出几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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