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喜呀,山海关大捷!”朱影龙批折子批到深夜,刚一躺下,就听到了寝宫外一阵骚乱之声。
“徐应元,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朱影龙猛地从龙榻之上爬了起来,掀开帐蔓高声喊道。
徐应元听到皇上的叫喊,顾不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推开寝宫的门,急急忙忙的走到朱影龙跟前,俯首道:“吵醒皇上了,奴才该死!”
“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大捷?”朱影龙眉毛挤到眉心问道。
“臣文渊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孙承宗恭请皇上圣安,满桂快马急奏报捷,满桂与雄霸前后夹击,在山海关下歼灭皇太极精锐骑兵一万余,俘获七千多,战马近万匹,其余各种辎重财物一时难以统计!“孙承宗兴奋的冲进了朱影龙的寝宫,扑通一声双膝跪在朱影龙面前,无比激动的禀告道。
朱影龙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么想到胜利一下子就到了自己面前,来的太突然,又太及时了,这下北京紫禁城中这个皇位算是做稳了。
“皇上,山海关大捷了?”徐应元看皇上一动也不动,轻轻的推了一下道。
“我们胜利了,朕赢了!”朱影龙蓦然惊醒,站了起来高呼道。
“皇上,皇太极损失近两万精锐,老臣想宁远之围不日而解了!”孙承宗高兴道。
“好,好,孙老院长,你传旨下去,在京的文武官员,四品以上的,明天辰时之前全部到太和殿,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宣布这个好消息!”这是朱影龙坐上龙椅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足以让他忘记前面那段艰苦的日子。
“老臣遵旨!”孙承宗大喜道。
孙承宗离去后,朱影龙抑制不住兴奋,根本难以入睡,才刚一躺下又坐了起来,朝寝宫外喊道:“徐应元!”
“奴才,奴才在!”徐应元正想着皇上接到这么大的一个喜讯,应该能睡给囫囵觉了,应该不需要自己伺候了,可以偷个懒了,不不曾想他刚想坐下打个盹儿身后声音就传来了,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又进去了。
“更衣,你陪朕出去走走!”朱影龙寻思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
“皇上,都三更天了,你还是休息吧,龙体要紧。”徐应元委婉的劝说道,实际上,他自己根本就不想出去。
朱影龙现在精神十足,哪会睡得着,不悦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朕就自给一个人出去走走就是了。”
“别,别,别,皇上,奴才是您跟前的太监,您去哪儿,奴才就得跟到哪儿!”徐应元吓的忙跪下道。
“这就对了,朕知道这些天你也累的够呛,等过了这些日子,朕准你几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朱影龙拍了拍徐应元的肩膀道。
“奴才谢皇上隆恩!”徐应元赶紧谢恩道。
“行了,行了,就咱们两人的时候不必行跪拜之礼了。”朱影龙很讨厌跪呀拜的,抬手道。
徐应元服侍朱影龙传上衣裳,北京九月的气温到了夜里已经非常的冷了,于是在徐应元的建议下,在外面加了一件黑色貂皮的大氅,两个人就这么出了乾清宫,远远的还有十六名侍卫跟着,以策安全。
出了乾清宫,朱影龙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几位妃子此刻必然都已经沉睡,这个时候去打扰她们,夜深露重的,感染的风寒可就不好了。
“皇上,咱们去哪儿呀?”徐应元体溜着一盏宫灯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小声问道。
“这个时候,皇宫里哪儿灯还亮着,咱们就去哪儿?”朱影龙想了想道。
徐应元低头边走边想了一会儿道:“奴才想,这个时候只有停放先皇棺枢的懋德殿只怕灯还亮着。”
懋德殿?朱影龙一愣,他这个不孝的弟弟自登基以来还没有去过懋德殿为这个便宜的哥哥守过一晚的灵呢,虽然并非他有意的,但满朝文武会怎么看,还有那史笔如刀,怎么书写他这个皇帝?
“走,我们就去懋德殿!”朱影龙下令道。
“奴才遵旨。”徐应元应了一声,走在了前面。
由于没有乘龙撵,从乾清宫到懋德殿还有一段距离,朱影龙和徐应元走了大约一刻多钟才来到了懋德殿跟前。
“皇上,您看,里面的灯还亮着呢。”徐应元指着从扇门的缝隙间透漏出来的黄色灯光道。
“这么晚了,谁会在里面?”朱影龙不禁嘀咕道,因为他不仅看到了灯光,还听到从殿内传来的轻微的诵经之声。
“嘎嘎……”
徐应元走在前面推开了懋德殿的正中的那一扇门,朱影龙寻声望去,只见大殿之中一片素白,平地起风,殿中些许白绫随风飘荡起来,天启帝的灵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白色的蒲团之上,浑然不觉身后多了两个人。
朱影龙给了徐应元一个眼色,徐应元马上会意的退出懋德殿,并且关上了大殿之门。
朱影龙从大殿摆放蒲团之处,取来一只白色的蒲团放在素衣麻衣的皇后张嫣身后寸许,双膝跪下,合什对着天启帝的灵位拜了三拜,然后朝对着懿安皇后张嫣的背影叹息了一口气道:“姐姐这又何苦呢?”
张嫣身躯一动不动,仿佛置若罔闻,依然掐着手中的念珠,念着她的《金刚经》。
朱影龙看不到正面的张嫣,岂是朱影龙走到他背后之时,张嫣的一双凤目中已然流下两行泪水,张嫣对天启帝不是没有感情,但只是夫妻之情,相敬如宾的那种,还夹杂这一点点的妻子的责任,因为她不仅仅是天启帝的女人,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对叔叔,也就是现在的朱影龙从一开始的姐弟之情,渐渐发展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既有男女之情,又似乎姐弟之情更重一下,待见到长大成人的朱由检(已经变成了朱影龙)之后,她却发现原来那种姐弟之情似乎在慢慢的淡去,而取而代之的另外一种情感愈发的强烈,强烈的灼烧着她的内心,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民间的女人兄长死后,可以从弟,但她却不行,因为她是皇后之尊,如果她不是皇后,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到还没有什么,但她偏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叫她如何去办?每当深夜,她都独自一个人前来懋德殿为天启帝守灵,默念一千遍金刚经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