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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公司和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没有大鱼大肉地招呼代表是发给每人一张相当于人民币十元的饭卡,由各人自己到宽敞明亮的职工大食堂里用餐。
这么一来,反倒比正式的宴请更让代表团成员感到新鲜。和所有公司的职工一样,自己动手从大型消毒柜里拿上餐具,排队打饭,八种荤菜四种素菜任君选择,结果大家都表示吃得很好很舒服,至少比拘束的招待宴会吃得饱多了,而且心情异常的舒畅。特别是其中三块钱一份的着名川菜口水鸡,更是深受代表团成员的欢迎。大家被霸道的辣椒辣得满脸通红,额头汗珠直冒,还不忘记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鸡块塞入嘴里,实在是吃得过瘾之极。有人开玩笑地说道,连这么地道的川菜都有了,估计在这里多采访两天,就能吃到地道的四川麻辣烫了。
果不其然,陪同代表团成员进行拍摄采访的药业公司河北籍人事部长告诉大家,如果大家想吃资格的麻辣烫,可以在第二天点一个煲锅,每个人花费不到十元,就可以享受一顿正宗的四川麻辣烫。
原来,随着云贵川一批批劳务工人和技术管理人员的到来,强调色香味的川菜便成为了餐厅里最受欢迎的菜品之一。不仅如此,随着在老的中国人逐渐增多,如今琅勃拉邦的几条街道上也开始零星地出现了川菜、粤菜的招牌。还有就是广西桂林的豆腐乳,如今也是深受人们的喜爱,许多琅勃拉邦地市民都对中国出产的调料情有独钟。公司目前正在论证是否利用自身便捷的运输渠道和进出口权限,建立琅勃拉邦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型超市。
作为一个出色地美女。本身还笼罩着一层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光环,柳逸青身边无论何时,都不缺少追随者。这不,她端着不锈钢盘子刚刚坐下,三男一女四个同事就围坐在了她地周围。和她一起畅谈今日的所见所闻和深切感受,一个午餐就在这样深入的交流中接近尾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穿餐厅工作人员洁白服饰的老挝小女孩,端着托盘,姗姗地来到柳逸青侧后,递给她和周围的四个人每人一杯清香诱人的柠檬汁。
柳逸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轻轻品尝一小口,立即那熟悉地味道在舌尖蔓延。
在同伴们赞不绝口的夸奖声中。柳逸青心潮澎湃,轻轻抚了抚剧烈跳动地胸脯。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老挝小女孩,用普通话客气地问道:“谢谢!你会说普通话吗……太好了!能告诉我这种饮料是谁调制的吗?”
小女孩礼貌地对柳逸青微微鞠了一躬,随即指了指二十米外餐厅角落的方向,低声回答:“是那位英俊的大哥哥地杰作。我听说他也是你们中国人,这种饮料是他获得厨师长的批准。特意进入工作间亲手制作出来的,并请求我送给各位。”
柳逸青顺着小女孩所指地方向看了过去,整个人顿时呆滞在座位上。晶莹的泪珠随即夺眶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同伴们惊讶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那个独自用餐的熟悉背影,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地艰难与沉重。
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柳逸青才来到那人的对面坐下,此时的她,早已经满脸是泪,无法言语。
良久,她才轻轻推开他伸来的关怀的手,用颤抖的声音激动地问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杳无音信,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康宁一脸内疚地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似乎要将她的泪珠、眉毛甚至每一睫毛都尽收眼底。听到柳逸青的问题,他轻轻叹了口气,歉然道:“对不起!虽然这话难以弥补我对你造成伤害的万分之一,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如果你想在这听我细说的话,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如果你想等会儿返回城堡休息的时候再和我说也行,我一切都听你的。”
柳逸青擦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看了看四周,对遥望自己的几个同伴勉强一笑,传递出不用担心的信息,随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对康宁说道:
“还是到城堡后再说吧,我们马上就要集中了。下午在城堡中对来自兰宁的几位专家和总裁徐家伟先生进行访谈录像,在此之前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估计能听你说个清楚明白……对了,你能进入城堡去吗?”
“完全没问题!我在城堡的后花园等你,你从前面进入花园,向左前行三十余米就会看到一个欧式亭廊,也许有工作人员为你领路,我在那儿等你。”康宁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回答。
中午一点,柳逸青随意找了个借口,独自走出休息间,穿过主体建筑的后门,走过整洁别致的小径,来到了后花园。沿途的警务人员全都对她报以热情的微笑,一位身穿保安制服的硬朗年轻人走到她前面,用带有贵阳口音的普通话向她致意,随即将她引到花园深处。
安静的亭廊中,康宁已经摆好茶具恭候多时了。
看到年轻保安悄然离去,宁静的花园中再也没有一个不相干的人影,无法自控的柳逸青扑进康宁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好久才抬起头,睁开迷蒙的眼睛,凄然问道:“告诉我,这两年多你是怎么过来的……”
康宁抱着她,就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提起一杯清凉香郁的茶水,服侍她喝了下去,这才放下茶杯,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脸轻轻地贴着她的粉颊,轻声道:“我不辞而别之后,费了不少功夫才逃到越南,在一个中国商人的手下打工。后来遇到了这里的主人徐家伟先生,再次从越南辗转到了这里,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和变故,真是一言难尽啊……直到现在你见到我……”
柳逸青这时整个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轻轻离开康宁地怀抱,坐到了他身边的休闲椅上。顺手从精美的大理石桌面上的纸盒里扯出
巾,擦去脸上的残泪。脸上地表情恢复了平静:
“这里很不错,比我来之前想象的要好上百倍。你现在能在这个半年产值达到数亿美元地跨国企业里工作,让我感到很安慰……至少……至少我知道你已经没有了危险,能够平安地就此安顿下来……”
康宁拿起纸巾,爱怜而又愧疚地为柳逸青轻轻擦去她眼角再次涌出的泪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果我说这里的花花草草、一砖一瓦,甚至包括整个集团所有的一切。都包含着我不懈的努力,你会怎么看呢?”
柳逸青听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站起来看了看宏伟的城堡和美丽地花园,再转头望向康宁,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不是这里的员工吗……难道你竟然是这里地主人?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康宁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拉着柳逸青坐了下来,再次为她斟上一杯新茶。放下茶壶后,就将自己两年多来的遭遇和如今的处境详细地告诉了柳逸青。
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柳逸青听得目瞪口呆,惊叹频发,最后摇着头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怪不得呢!怪不得你父亲会拿出一个亿为桂西北的大瑶山修桥铺路,不遗余力地建立学校和医院,我为此三次深入大瑶山采访,亲眼目睹了大瑶山翻天覆地的变化和瑶民们对你父亲地感激和敬重。如今的大瑶山地区,已经成为我国南方最大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瑶胞们地生活水平已经超过了城市工薪阶层一大截。唉!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保存最完整最传统的木河村的那个祠堂里供奉的木雕人像是谁了,怪不得我感到那么熟悉,原来瑶胞们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他们对你的怀念和敬意。”
康宁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仔细询问柳逸青之后,细细地一想,立即明白了自己的父亲肯定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瑶族兄弟,心里一暖,感慨地说道:
“其实瑶胞给予我的,远远超出了我和我的父亲给予他们的,就拿我们所处的这个药业公司来说,六个系列三十多种产品,其中的三分之一的药品是得益于瑶族古老的药典,目前新开发的十一种中草药中的八种,我是从瑶族药典和他们的口传身授中认知和提高的,我心里永远都感激他们!在我心中,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不止桂西北大瑶山里的瑶民,全天下的瑶民都是我的恩人,推而广之的话,全天下的炎黄子孙都是我的亲人,因此,才有了我今天的奋斗目标,再苦再累,我都会为心中的目标而努力!庆幸的是,在我身边有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鲜血,都有相同的观念和价值观,包括徐家伟,包括许许多多你尚未见到的人。”
柳逸青呆呆地凝视着康宁,为他眼里的强烈自信和一往无前的气概所感染,瞬间忘记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沉积的幽怨与失落,只觉得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是那么地迷人,一言一行都那么地扣人心扉,全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令自己折服和心仪的无穷魅力。
仿佛在一瞬间,柳逸青沉寂已久的心脏再次悠悠地颤抖了起来,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住了康宁的脖子,将自己赢弱的身躯投入他宽大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尽情享受他那熟悉的极富侵略性的热吻和爱抚。
良久,柳逸青睁开秀美的双眼,呢喃般问道:“你难道就愿意一直背负着逃犯的名声永远流落异邦吗?难道你的梦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家乡的半点儿景致吗?哥……告诉我,难道这辈子你就不再回去了吗?”
听到柳逸青这几个连续的问题,康宁心里一阵绞痛,眼里满是忧郁和悲愤。
他仰望万里无云的蓝天好久,这才紧紧地拥抱着怀里的佳人,低声回答:“我肯定是要回去,而且是堂堂正正地回去!我就不相信正义永远被邪恶掩盖,不相信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永远也割不掉附生于伟岸躯体上的毒瘤!我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我定能自豪的踏上生我养我的土地,让我家人和亲友为我自豪和欢呼!”
“哥,你终于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柳逸青紧紧搂住康宁的腰身,将清秀美丽的俏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心口上,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馨与激情,享受沁入心脾的百花芬芳,以及阳光中清新醉人的阵阵暖流。
好久,柳逸青缓缓离开康宁的怀抱,抚摸着他坚毅的脸庞和紧闭的双唇,痴痴地问道:
“哥,你的事业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你还是得多为别人想想……你家里的女人好苦,我知道的,我心里有多苦,她们就有多苦,你说说今后可怎么办啊?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一直无法成为卢静和苏芳的朋友,可是……我好喜欢那两个孩子,他们都继承了你们康家优秀的基因,康伯伯对他们的教育也十分严格。如今两个小家伙很懂事,每次我去,他们兄弟俩都钻进我怀里,大声告诉我他们的每一点进步,让我对他们的母亲嫉妒不已……哥,我们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每次想起来,我心里就像刀割似的疼痛,我不能没有你,可是……可是我又不能得到你,我心里好痛……我们如今都长大了,明天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啊……”
康宁紧搂着怀里的佳人,将头紧紧迈进她柔顺的秀发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