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宁哥,我很佩服你!”
阿玉深情地望着康宁,眼里满是爱慕和崇拜,娇柔可人的样子,令康宁十分头痛。
半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两人无论如何自我告诫,都无法熄灭心底不屈挣扎的情感,受到雨露滋润更显丰润娇嫩的阿玉,对康宁越来越痴迷,甚至做到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康宁看了她一眼,转望前方:“怎么不说越南语了?你的普通话其实很不错,细听之后我才慢慢发现略带点桂林口音,是不是你的中文老师以前在桂林待过?”
阿玉看到康宁答非所问,再次说道:“我和你说的是另一回事,宁哥,你是怎么懂得这么多东西的?”
“什么这么多东西?”
阿玉涨红着脸,着急起来:“你……你好坏!明明知道我问你什么,气死人了!”
康宁哈哈一笑:“最后三个字说得不错,字正腔圆,有进步啊,哈哈!”
阿玉还想说话,发现车子已经停在阿英洋楼的门口,立刻收起脸上的表情,换成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态,帮康宁提着药包快步下车。
走进客厅,阿英匆匆迎上来,看着康宁欣喜地问候:“宁,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太让我高兴了!”
“我记得你父亲的药用得差不多了,就送一些过来,另外到今天为止,正好是第一疗程的结束,所以我必须亲自来看看,事先没通知你,还请原谅!”
康宁礼貌地回答,随后向阿英微微一笑,径自走进阿英父亲的房间。
阿英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拉着阿玉的手跟了进去。
“叔叔好!你感觉怎么样了?”
康宁用越南语向阿英的父亲打招呼,尽管略微生硬,但咬字清晰发音准确,一时让阿英的父母非常惊讶。两人真没想到康宁第一次用完整的越南语问候,就说得这么好。
阿英父亲的笑容透出赞赏。他点点头放慢语速,尽量让康宁听明白:“阿宁。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上午我能自己扶着墙蹲厕所了,你惊讶吗?”
康宁哈哈一笑:“恭喜你!哈哈……阿玉,请过来给我翻译一下……看来我们的治疗起效果了,再坚持三个疗程,你也许就能自己到海边散步。”
阿英的父亲耐心听完阿玉的翻译,双手合十举到自己额前。略微停顿,轻轻放下:“阿宁,我衷心感谢你!”
“不需要这样,我本来就是个医生,这是我应尽地职责,更何况我还收下了你们的钱。”
康宁微微一笑,也不等阿玉翻译就蹲下,拉起老人地裤腿仔细检查:“雨季快到了,海边空气较为潮湿,所以你要注意一些。最好能在屋子里生一小炉炭火。现在的温度平均在十八度左右,也不会很热的,夏天一到就好了,平时要是晴朗天气,早上和傍晚我建议你坐上轮椅出去晒晒太阳,这对你的恢复很有好处。”
接下来,康宁给老人进行为时半小时的按摩,期间不经意看到阿英的母亲匆匆将床头的一本书塞进枕头底下。康宁也装作没有看见,认真地给老人按摩,还不时地用越南话愉快地交流几句。
洗完手,擦掉水渍,康宁就向老人告辞,阿英说晚餐时间将至,已经吩咐下人做菜了。怎么样也不愿让康宁离开。
康宁无奈之下只好留下,看到殷勤地阿玉跑走进厨房帮忙,自己便坐在沙发上静心品茶。
“宁,我们出去散散步好吗?”阿英来到康宁身前期待地问道。
“好吧。”
走在高大的树荫下,沐浴着清新的海风,阿英对康宁低声说道:“阿玉漂亮多了,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快乐,这都是你的功劳。”
康宁明白阿英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不快乐吗?”
阿英没有回答。待拐进高大茂盛的常青藤和阔叶植物后面,这才停下了脚步,苦笑着道:“我没有阿玉快乐,所以我很羡慕她……对不起,我说的不只是性爱,你理解吗?”
康宁明白地点了点头:“你的处境和阿玉不一样,牵挂着父母,还有河内的儿子,还要管理旅游公司以及那边的旅馆和俱乐部,你地压力要大得多。”
阿英眼睛一红,扑进康宁怀里,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宁,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却感到自己十分幸福。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强壮体贴、这么富有涵养的男人……真的,我很怀念那个晚上的两个多小时,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康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静待她离开自己的胸怀,才轻声说道:“走吧,估计他们等我们用餐了。”
晚餐后,阿玉应阿英的挽留说第二天再回去,康宁没有再做停留,而是自己一个人驾车回到车场。
回来的路上,康宁总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阿英地母亲匆匆藏起的那本书是《唐诗三百首》,那不是中文的吗?这是阿英父亲的书还是她母亲的书?一个人能读懂《唐诗三百首》而听不懂中国普通话,这可能吗?就算他们其中只有一个人懂,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来都装作不懂呢?这其中到底有何原因?
回到车场,百思不得其解的康宁只能将重重疑虑放在一边,今晚还有十四辆新车要出货,康宁不得不小心谨慎、全力以赴。
待他将所有出货细节全都考虑一遍之后,郭鹏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小宁,都准备好了吗?”
坐在黄文志宽大办公室的沙发上,郭鹏抽出一支中华香烟,优雅地点燃。
康宁将新泡地铁观音茶缓缓斟入两只小瓷杯:“都准备好了,不过我这次有点儿心神不定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郭鹏微微一笑:“我看你是累的,这一个月来你也太辛苦了,白天修车晚上出车,隔一天还要去给阿英的父亲治病,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把你给拖垮的。”
“累倒是不累,就是觉得车场的工作进度不令人满意。我还在想是不是管理上有哪个地方疏漏了。”康宁若有所思地说道。
郭鹏不满地斜眼过来:“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近来集团公司两次开会,文哥都把你当作先进典型来教训下面的人。我不知道还有谁坐在你这位置上能做得更好?春节后的四五十天是汽车销售的淡季,但这一个月来你就卖出了三百八十多辆,等十几天后四川、陕西和北方地大批客商到来,有得你忙地了。前天我刚给香港发传真,七百辆新车和一千二百辆二手车将会在六十天之内分三批运抵海防港,到时恐怕你会更忙。”
听到这么多车子将要到来,康宁不得不打起精神。想了一下,他将注意力转到今晚地出货上:“鹏哥,你是不是和清哥联系一下,再确认一次出货的时段?”
“好吧!小心点儿总没坏处。”
郭鹏拿出手机,遗憾的是连续三次都没有拨通黄文清的那个专用手机,再换一个号码,系统传来的却是用户关机的提示。
郭鹏想了想说道:“没关系,以前清哥也常这样,不到晚上十二点根本就不开机。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吧,有时人的直觉还是很重要地。小心行得万年船嘛!”
康宁拿出手机拨通小六的电话,两人用暗语只交流了四句话就挂上了,康宁再次拨通兔子的手机,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我不想去喝酒了,你那人多吵吵闹闹的没意思。”
兔子乐呵呵的声音传来:“哈哈,我看看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到大排档去自己喝。”
看到康宁收起手机,郭鹏哈哈一笑。用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朝康宁虚点两下:“你这家伙狡猾,是不是想在渔码头上货?”
“没办法,要是清哥十二点之前还没有消息过来,我只能这么走了,文哥的这个朋友吹得这么急,好像明天再不能交货,就要和我们绝交一样。”康宁无奈地说道。
郭鹏摇摇头做出解释:“有些客户就是这样。他们总以为咱们出货像他们到超市里买东西一样容易,仗着背后有些势力牛逼哄哄的,文哥碍于上面人的面子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让弟兄们多辛苦一些了。”
康宁刚要问买主是谁,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是阿刚地号码,连忙接听:“有事吗?”
“银海在陆林二、三号码头出货,二十一辆。”阿刚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康宁剑眉一皱:“让弟兄们全部撤回来,咱们不干了!”
“是!”
郭鹏站起来走了两圈,停在康宁身边低声问道:“消息准确?”
康宁郑重回答:“阿刚此刻身在陆林。肯定看到了。再一个今天中午阿辉手下那个叫阿宾的在街上碰见了阿刚,问我们是不是有一批货要出去?阿刚当时说没有,毕竟咱们下午四点才报的关。我听说那个叫阿宾的有些门路消息灵通,对了我记起来了!阿宾的哥哥就是海关查验科姓狄的科长,我估计阿宾很可能是从他哥哥那知道的消息。”
“如果是这样……你让收队是正确地,我马上和文哥联系一下,嘿嘿……好玩了!”郭鹏拿起手机拨通黄文志的号码,好一会儿黄文志才有反应:“文哥,陪谁呢?”
“哈哈,阿鹏啊,我现在在兰宁,和上面的领导唱歌呢!说吧。”
郭鹏哈哈一笑:“对面家的货都堆到咱们门口了,怎么办?”
“哈哈,好嘛,我就让人帮他清理一下,行了,挂了啊!”
康宁大吃一惊:“鹏哥,真要收拾银海啊?”
郭鹏无奈地点了点头:“不收拾他一次怎么办?你没来之前,我那批一百七十多万的货被扣就是银海搞的鬼,害得咱们白白花了五十多万才要回来,他们以为直接报兰宁海关我们就不知道,这次让我碰上怎么可能饶得了他!哼!走吧,咱们哥儿俩出去喝一杯,今晚好好睡觉,我看他明天怎么个跳法!”
康宁微微一笑:“喝可以,但是不能睡。”
郭鹏一愣:“你的意思是……”
康宁凑近郭鹏地耳边一阵嘀咕,郭鹏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走,先喝酒去,妈的,今晚大哥陪你到天亮,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