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分析,项上居认定许半生只是在故布疑阵,试图惊退自己,又或者,是许半生手里有什么超强的法宝。
他冷笑一声,道:“你和我交手?是仅凭修为还是不论手段?”这一点是项上居必须搞清楚的,否则,万一许半生真的有某种超强的法宝,自己还不就是炮灰的命运?越是接近内门,修仙者就越是知道法宝的厉害,对付金丹以上的强者,法宝再强也还可能给你憋在手里,根本就不给你使用法宝的机会,可是对付炼气、筑基,一件宙级法宝足以瞬间决定胜负。
项上居此前之所以敢那么托大,表示要一挑三,修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手里有一件荒级法宝。
荒级法宝虽然是最低等的法宝,可这个低等是相对于宇宙洪荒这四个级别而论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入级的法宝,那才是炼气期的修仙者有可能拥有的东西,荒级法宝虽然做不到对筑基的秒杀,可是对付几个炼气期的修仙者,那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灭了对方的。
而现在许半生也表现出极其的托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手里拥有一件极为强大的法宝,否则,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又怎么可能在明知对手是一个炼气七重天的修仙者,还出言挑战?
项上居也仔细的考虑过,他虽然瞧不上泛东流和牛凳,但也必须承认,在他们这种小门派之中,泛东流和牛凳也算是资质不错的了,他这几年修为的突飞猛进,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完成了一个门派任务,师门给了他一些奖励而已。那件荒级法宝便是奖励之一。
而此前泛东流对许半生说的话,项上居也恰好听见了,那绝对是关爱有加,完全是一心的提携才会用那样的姿态说话。能让泛东流和牛凳都上赶着巴结的对象,还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之所以知道许半生刚入门,也是因为泛东流所说的话,不是刚入门,又怎么会被指点去学什么入门心法?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能被泛东流和牛凳这样的人巴结,要么是有强大的背景,要么便是受到师门极其的重视。
无论哪一条,许半生便都有可能拥有更好的法宝。
项上居只是个炼气七重天啊,哪怕手里有一件荒级法宝,可许半生只要拥有一件洪级法宝便足以让他一败涂地,项上居当然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许半生笑了笑,仿佛猜出了项上居的心思一般,道:“项师兄是怕我有法宝么?其实项师兄之所以敢如此托大试图一挑三,不也是仗着手里有件法宝而已。既是项师兄存有疑虑,那么你我之战,便纯凭修为,不准使用任何兵刃法宝可好?”
项上居苍白的面色微微一红,许半生这话挤兑的他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可找回场子才是最重要的,被许半生挤兑,只会越发引起项上居心中的怒意。
“我怕你有法宝?就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别说手里不可能有什么法宝,即便有,你又有什么实力驱动法宝?”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项上居只不过抓住了许半生的承诺而已,真要让他冒险与许半生不论手段的交手,他还真有点儿担心。
牛凳冷哼一声:“项上居,你还真是没皮没脸的啊,现在是得了便宜卖乖么?”
原本牛凳是急得跟什么似的,根本就不敢让许半生跟项上居交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许半生受到师门重视这一点,他心里也是极其清楚的,就不说师门的态度,一个刚入门就已经炼气二重天的弟子,哪个师门也不可能不重视,就算是在上门,这样的弟子肯定也会受到关注,遑论他们这样一个小门派了。让许半生一个炼气二重天跟项上居这样一个炼气七重天比修为?那跟以卵击石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泛东流却示意牛凳,让他稍安勿躁。
许半生的实力,二人其实也是见识过的,半年前许半生面对仇魂,不卑不亢,而且不光是表现出沉稳而已,光是他一手破掉仇魂的大火球术,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绝不能用普通的炼气二重天来衡量。即便许半生当时手里握着一把软剑,可若是自身实力不够,就像项上居所言,给他一个宇级法宝,他也用不上啊。
牛凳经过泛东流一提醒,也意识到这一点,许半生还真是不能用他们的常识去揣度的,泛东流既然示意他静观其变,他也便按兵不动,看看许半生到底打算如何。反正项上居也把大话说在了前头,真要是许半生不敌,他们二人出手,在拼修为的情况下救下许半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无非回到原点,按照项上居所说的三人合力斗他一斗呗。
但是见项上居如此不要面皮的姿态,牛凳实在忍不住,便还是出言讥诮了一句。
对牛凳这话,项上居倒是无从反驳,红了红脸也就没反击,只是双目阴鸷的看了牛凳一眼,又望向许半生,眼神之中满是挑衅。
许半生对项上居的心思完全了若指掌,也不介意,道:“既是纯凭修为的比试,就不谈法宝之事了。呵呵。”话里虽然平和,可依旧带着些许的鄙视之意,不比牛凳说的露骨,可实际上表现出来的却是相同的意思。
可是见许半生如此笃定,项上居却又不免有些担心,说是相邀比试不能隐瞒修为,可许半生真要扮猪吃老虎,自己死了也就白死了,事后怎么追究许半生,这对项上居而言没有半点用处。
“你……”项上居开口时也多有犹豫,毕竟已经被牛凳和许半生都挤兑了一番,这话问出口,就更是落了下乘。
可不问,项上居又着实担心,许半生的死活他根本就无所谓,可他自己,哪怕是因此受了伤,他也是绝不允许的。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道:“你真是太一派外门新入门的弟子?”
泛东流和牛凳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大笑起来,心说这个项上居还真是一坨臭****,绕了半天还在担心许半生扮猪吃老虎。
项上居见状,苍白的面孔不禁涨红,饶是他面皮再厚,此刻也有些局促难安。
许半生更是微微一笑,道:“你还真是谨小慎微的很,直接告诉你吧,我炼气二重天。既不是你最初轻视的先天,也不是打算隐瞒修为阴你一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项上居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此前许半生没有确定的话语,而现在准确的说出只有炼气二重天,这便是任何人也不能袒护的了。而他炼气七重天,即便近几年有些急功近利,基础其实并不算好,可若是连一个炼气二重天都应付不了,这仙也就别修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项上居终归还是有些面红的说道,嗫嚅之声,连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但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气势,尤其是在泛东流和牛凳这两个家伙面前。
顿时,他脸色一变,又道:“我只是不想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话柄罢了,多问你几句,也只是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省的被我打的鼻青脸肿,到时候你们太一派又跑去我血鸦岛哭哭啼啼……”
这话许半生是绝不愿听的,虽说这个世界的太一派跟他关系不大,所谓师门也不过是找个地方安心修炼而已,可是太一派这三个字,在许半生的心中却是重若千钧。
项上居一口一个太一派,许半生也不禁冷了面孔,打断了项上居的话,道:“你怎么那么多话?到底还打不打?我们今日是来吃饭的,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这儿废话?你不会还想等援兵吧?”
项上居顿时被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苍白的面孔黑了下来,猛然一转身,就朝着集市入口走去。
集市里是绝对禁止任何争斗的,发生冲突,非要解决,有两种方式。一是离开集市范围,只要出去就行,没有人会干预他们,死伤都不管。另一种便是到集市中专门设立的演武场中比试,这个演武场其实主要是给在集市里讨生活的人准备的,大家都在这儿做生意,免不了就会起些冲突。真让他们生死对决,他们也做不出来,毕竟来集市就是为了求财,于是想解决冲突,演武场是最好的地方。在哪里,可以模拟战斗,彼此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在模拟战斗之中,败方还是要接受一些教训的,一旦战败,演武场就会自动生出雷电,死肯定不会,但是让其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是跑不了,这也就起到了化解冲突的作用。
许半生和项上居选择的是到集市外战斗,这也是项上居逼出来的,他此前是想要乘机杀死牛凳,所以才会如此。
而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再去改到集市的演武场比试,不过项上居也明白,自己伤了许半生还行,真要杀了他,恐怕引发的就绝对是两派之间的大战了。开玩笑,一个刚入门不久的炼气二重天,绝对是他们这种小门派的宝贝疙瘩啊,就这么死了,太一派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只怕项上居想不死都不行。
路上,泛东流低声询问:“半生,我知道你身上应该有些秘密,你的实力也绝不止一个炼气二重天,可这纯凭修为,你有几成把握?”
许半生笑了笑,道:“一半吧。”
牛凳急了:“一半怎么行?你也太冒险了。”
泛东流瞪了他一眼,道:“一半就是五五开,也就是说项上居也只有五成的胜算而已。”
牛凳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呵呵干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