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轩用他的大气征服了大多数人,往后的四年,看上去很美。
许如脊回到家中,前思后想还是决定要去参加许如轩的双喜临门酒宴,这种时刻,作为一家人怎么都是必须要出席的,否则,今天议事堂发生的一切,又联系到许如脊不去参加酒宴,明天就会传到族长的耳朵里,这无疑是会给许如脊大大的减分的。
许如脊的志向,可不止是一个家主。
他现在只有炼气三重天,可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突破到四重天,到那时,他几乎可以算是整个许家最强之人——当然,这需要除去那些仍然留在中神州的许家子弟,那些人,无一不是至少筑基的存在。作为许家的第一高手,许如脊的寿命也必然会是最长的几个人之一,本就野心勃勃的他,岂能不对族长之位产生觊觎之情?
静下心之后,许如脊也不得不佩服许如轩今天在议事堂的手段,实在是精彩的很,只是,换成许如脊,他未必有那个信心在第二次投票之中再度战胜对手,虽然是险中求胜,可一旦胜出,其回报也是相当丰厚的。
从第二次投票的结果来看,许如脊怎会不知道许如轩如今算是把人心收买了个够?
想了又想,许如脊还是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喊来自己的二房韩云儿和儿子许半谦,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去赴宴。
许如脊有两个老婆,在九州世界里的大多数国家,依旧是一夫多妻制度,不过也并非每个男人都有权力三妻四妾的,且不说家里多口人就多一分开销,身份若是达不到,就必须有特殊原因才能纳妾。
许如脊的大房是他十四岁就娶下的,当时他已经达到意之境大圆满,距离先天一步之遥,明知自己将去中神州,家中便想替其留下子嗣。事实上,多数人在已经有了晋入先天的把握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除非年纪太小。
只是之后半年多的时间,许如脊并未能让那个比他大了三岁的正妻怀上孩子,大比之后他晋入先天,自然也就跟着接引者去了中神州。回来之后,倒是没有立刻试图纳妾,而是跟正妻又努力了二年,正妻依旧无法怀有身孕,他这才娶了当年年仅十六岁的韩云儿。
韩云儿也是争气,嫁给许如脊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有了喜脉,此后更是诞下麟儿,母凭子贵,如今的韩云儿,基本上已经当起了许如脊的家,而原先的正妻,则已垂垂老矣,每日只是诵经修道,很久都不出门见人了。
韩云儿今年也才不到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龄,加上有个争气的儿子,在族中一贯是眼高于顶,否则也不会出现今日早晨她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带着许半谦跑去许如轩家示威的场面了。
现在听说许如脊要带他们娘俩去许如轩假,韩云儿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许如脊竟然再度输给了许如轩,这倒是韩云儿在祖先祠堂的时候就有预料的,当时就已经觉得很是尴尬了,现在竟然还要去许如轩家中恭贺,韩云儿自然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同去。
许如脊不明就里,许半谦却是清楚之至的,他连忙帮着母亲说道:“爹爹,这分明就是他们家故意要削咱们家的脸面,咱们还巴巴的上门道贺,岂不是颜面尽失?那个许半生,哼,先天又怎么了?什么仙长说他的灵根还有增长的可能,我看根本就是人家看不上他,他也知道自己的灵根太差,即便去了中神州,也不过落得一个散修的下场,十五年后只能灰溜溜的回来,连炼气期都是达不到的。今年让他们家讨了个巧,明年待我晋入先天,就算没有上门选我,至少也是个左道,到那时,我才是要好好的削一削他们家的面子,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才。爹爹,我不要去他们家,才不想看他们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许如脊一皱眉,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十二岁就意之境中期,确实可算天才,左道或许是许半谦自夸之言,不过许如脊相信,明年许半谦不过十三岁,八百旁门之一,那绝对是三指拈田螺,十拿九稳。
可是许半谦绝非那种能够隐忍之人,如果心里真的认定许半生灵根有问题,有上门的机会,他指定是要去当面打脸的,而绝不会等到明年再去计较。
再看韩云儿,那躲躲闪闪的目光,许如脊心中有数了。
“今日正午之前,你们娘俩去了哪里?”
一听到这话,韩云儿心里就是一震,她慌张的说道:“不就是去祖先祠堂么?孩子要大比么。”
“去祠堂之前,你们又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云儿,你老实跟我说。”
说话之间,许如脊已是散发出修仙者的神威,虽然只是炼气期三重天的修为,在中神州那绝对是垫底的存在,可在东神州,在韩云儿这种自小无缘修行嫁入许家之后才通晓修行之法,如今仅仅耳之境的后天弱者面前,这神威无异于泰山压顶,给韩云儿的心灵制造了极为严重的压制。
就连已经达到意之境中期的许半谦,在父亲的威压之下,也是讷讷不敢再言。
韩云儿还想坚持,可很快就彻底崩溃了,她带着哭腔说道:“老爷,是妾身的错,妾身有罪,妾身万死啊!”
许如脊哼了一声,心道果然有事,他收回神威,望向自己的儿子,尽可能心平气和的问道:“半谦,你来说,你和你娘亲到底做了些什么?”
许半谦知道瞒不过自己的父亲,不得已说道:“从家中出来,我和娘亲觉得父亲今年夺得家主之位十拿九稳,便去了趟他们家。也没怎样,只是看了看,跟大婶子闲聊来着。大婶子说话难听,娘亲就跟她争论了几句。没想到许半生竟然道心修复,还晋入了先天,导致父亲没能如愿夺得家主之位。娘亲定是担心现在再去他们家,会让那些人讥讽。”
许如脊面带寒霜,许半谦说的简单,什么闲聊,又说秦楠楠说话难听,可实际情况如何,许如脊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明白了。必然是韩云儿跑去挑衅,能说的话也无非是这宅子很快就是他们的了,然后被秦楠楠那个从来不饶人的女人给挤兑了回来。现在才知道自家竟然再度输给了许如轩,于是担心上门是自取其辱。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如脊今年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比韩云儿大了接近二十岁,一向对其恩宠有加,现在虽然是韩云儿的错,可他也不忍心苛责于她。
“你们呐……”许如脊颤抖着手臂,点向母子二人,但却说不出太重的话语。
犹豫一番,许如脊还是说道:“给我换好衣服,一同赴宴。你们娘俩,尤其是你,云儿,去跟秦氏道歉,无论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给我受着。”
韩云儿呆住了,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心中百般不愿,但却又不敢反驳。
许半谦却是急了,他立刻说道:“爹爹,凭什么让娘亲去给他们家道歉?以他们家的为人,还不得狠狠的羞辱娘亲?”
“你懂什么?!没让你也去给许半生道歉,就已经是我不忍苛责你们母子俩了!看看你们办的糊涂事,漫说你现在还没入先天,即便你达到先天,那也不是一去中神州就立刻显贵了的,总还需数年的时间。这一届的家主已然确定是许如轩,你明年走了,难道要让我和你娘亲在家中过的苦不堪言么?族中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得知你们娘俩曾经上门挑衅,只怕到时候不管许如轩如何为难我们,族中也不会有人敢于站出来替我们家申辩。你只想着你一时的意气,就不顾我和你娘今后四年了么?”
许半谦见父亲震怒,也自不敢多言,而韩云儿心如死灰,想到许半谦离开家之后,自己和许如脊将会惨淡度日,她哪受得了?
哭哭啼啼之间,韩云儿点了点头,道:“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都听你的。”
如此,母子俩才换了衣服,只是韩云儿依旧面带泪痕,她不断的擦拭着眼角忍不住沁出的泪水,想要使得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丢人。
可是许如脊见了却是心中一动,道:“别擦了,就这么去。”
韩云儿张张嘴,却又不敢多言,许如脊叹了口气,解释道:“你面带泪痕,去跟秦氏道歉,她当着那么多族人的面,也就不方便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而且,你这样也让族人们看看,他们家是如何威势,仗着自己是家主就欺负你们,总有些人会为此站在我们这边,认为这是许如轩一家子在报复我这个竞争者。”
这话一说,韩云儿和许半谦才明白了,韩云儿破涕为笑,但是很快又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哭哭啼啼的跟着许如脊朝着许如轩家院子走去。
许如轩听得下人来报,说是许如脊一家也来了,他便整束衣装,走向大门。许如轩可没许如脊那么小气,既然来了,就总还是要把礼数做足的。
到了门外,许如脊和韩云儿以及许半谦也就到了,一看到许如轩亲自出门迎接,许如脊做出一副惭愧的模样,上前便拜倒在许如轩的面前。
许如轩一惊,心道这里这么多人,这许如脊如此作态,这不是存心么?
他赶忙将许如脊搀起,问道:“如脊你为何如此?”
“为弟管教无方,刚刚方才知道云儿和半谦午间竟然来过大哥家,冒犯了嫂子,我这是特意带着他们上门赔罪来了!”
许如轩看着梨花带雨的韩云儿,心中大致也知道发生过什么,他吩咐下人去把秦楠楠和许半生请出来,然后才说:“如脊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让楠楠和弟妹说清楚便是。女人家的小小龃龉,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