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问题。”沈圭问她:“一群被控制的提线木偶,敢反了她么?
而且这群木偶还能从她那里得到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
沈贯鱼顿住,有时候利益足够多时,会有人放弃所谓的道义,能愿意放弃肉身转修鬼道的,都是向往长生者。
修士,说穿了还是人!
沈贯鱼道:“也许,会有人不甘心?”
沈圭认同:“不甘心的人有,但实力不足也不敢轻动的。”
咔咔咔
这时,他闭上大殿的门,“收魂令旗给我看看。”
沈贯鱼递过去,他翻过后将之扔入紫焰火池中,噼啪噼啪,令旗在火里被炼。
不一会儿,就有点点黑色光芒溅出,它们飞舞盘旋中凝成一个个鬼脸,又被紫火全部烧化。
沈贯鱼吞了吞口水:“那是什么?我师父帮我看了好几遍,还用雷力锻过。
我和崔度无仇无怨,他想做甚?”
沈圭:“你与先我说说见到帝疆的前后。”
沈贯鱼收敛心神,把她入冥界种不死草的经过,又细细讲了一遍。
沈圭凝眉思忖片刻,道:“以后,除了你师父师祖和小龙王外,别人给的东西不要轻易用。
包括你识海的神木,还有我。”他能看出来神木,是因为殿内都是以仙魂为基筑起的法阵,几乎这七曜天任何人和物进来,都会在他眼中若透明。
这种什么都看透的感觉其实并不多舒服,也极易影响道心,所以他宁愿孤守也从不找极渊里的人进来。
沈贯鱼忙拿出桃核空间和钥匙,包括阎君给的通行令牌,刷刷投入莲花火盆。
“……”沈圭无语至极,那钥匙根本不怕火,还在里面跳来跳去玩了会儿,才飞回来。
他点了点调皮的它,道:“你坐下,平心静气运转两周天功法我看看。”
沈贯鱼:“您不是说只能信我师父他们吗?”
沈圭再次无语,努力调整自己道:“你好我才能好,你接任了界主,我才能早死早了不受这份罪,明白?”
他转身隔空抓回桃核又道:“血脉虽远,但是不轻易内斗又自持的家族,到底是向着自家孩子的。
从云老祖,是个性情中人。
至于那崔度,给你令旗无非就是想以它助养你的七魄。
此法常用,有助于你飞升之后凝炼分身。当然分身也不是好炼的。”
“还是为我好?”沈贯鱼不信,沈夏临走时告诉过自己一些事,也说她宁愿七魄俱全也不愿世世夭折。
那崔度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然后,她在老祖抓出令旗时道:“留这儿吧,我不用。”
沈圭:“你都认主了。”
沈贯鱼抓过来,迅速打出法诀,宁可舍一束神识也要切断联系。
可令旗就是不离开,还往她身上扑,想钻入她丹田:“老祖!”
沈圭摇了摇头:“是先天灵宝,它不想被埋末。
上面被添加的法咒,已经被烧化了,你可以放心的用。”
沈贯鱼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收起它,一把扔进了储物戒的最角落。
黄泉收魂旗:被主人嫌弃了,怎么办?宝宝不会撒娇。
“通行令也无事。我只是发现了令旗有异,你倒也不必草木皆兵。
不用,封禁了就行。”沈圭抓出递给她。
沈贯鱼运运气,召出扶桑木绕着火盆。
扶桑木机警的卷起叶子:你作甚?别乱来啊!
我再是神木,也有怕的东西。
“知道你是因为息壤才与我契约的,但那时太仓促我看清。
我们,再按古时的平等契约再结一次。”沈贯鱼根本就不给它反对的机会。
眉心一点就引出精血画符咒,扶桑木扭扭树身,见沈圭随时准备按住它的样子,再想想那片魂海及息壤岛,终是以树心为引画了符纹。
契约再次结定,沈贯鱼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它的无奈,这家伙经过在她识海许久的观察学习,实际上已经会人族语言了:“我不会害你,别忘了我们木灵最是和善不过。”
沈贯鱼:“世间吃人的妖植也不少。”
扶桑木:“我是神木,神木!”
沈贯鱼嘴角微翘,怎么和小时候的敖羡有些像。
“哼!”扶桑木
“我打坐。”
她随意往地上一坐,很快念完两遍清心经进入修炼状态。
沈圭仔细观察,没有再发现异常,尔后在她收功后道:“我传你敛身诀,练好了形貌修为可随意变幻,金仙以下皆不能堪破。”
沈贯鱼学东西不慢,只一天一夜就掌握个七七八八。
临走时,沈圭道:“帝疆之事,我总有些理不清的地方。
你暂且尽量别再去不死树那里。”
沈贯鱼深深一礼:“谢老祖一番护持和教导。”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沈圭莞尔一笑。
这笑容让沈贯鱼想起了帝疆的笑,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逝,她没有抓住。
钥匙把把传送出的地点,并不在沈家,而是极渊附近。
沈贯鱼在极渊坊市休整,并联系师父时,并不知道这两日申德就守在太阿石精矿等她。
更不知道丹徒子在致远城附近找鬼。
他联系好多次,都得不到即墨郎的回应,心神不定之际,有声音道:“司徒,你找他不嫌浪费时间?”
他停下寻找,并遁入地下,问:“丹徒子,你醒了?”
“醒了,多谢你在我渡完雷劫虚弱时,没有借机吞了我的元神。”元婴修士在金丹化婴之后,也就修出了凝实的神魂,亦可称之为元神。
所谓元神出窍一息千里,就是修炼到这个阶段,修士真正有了两条命。
杀死肉身元神不灭的情况下,很大程度上可以借壳重生。
丹徒子当日在七始之一的姑冼界,救过夺舍过程中受伤鬼修司徒护,后来一人一鬼相交游历,几经生死过命交情日深。
司徒护才道出他为何会夺舍,为何故意放水受伤之事。
丹徒子联想到自己被迫成为岁甲中的一员,敢同身受。
渡雷劫命悬一线,就道:“司徒,我若陨落,此肉身便与你用罢。”
不成想司徒寄魂之后,居然想尽办法温养自己的元神。
“丹徒子,你我相交莫逆,何谈谢字?”司徒户很高兴好友醒来,“我这就离开你的识海。”
“先别。”丹徒子已经认出这是哪里,他道:“你若想去除那个印记,就随我去找一人。”
“谁?”
“沈贯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