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皇后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卸下妆容和饰品,坐在梳妆台前。
对着略微模糊的铜镜,仍旧能看清眼角的皱纹。皇后抬手将镜子朝一旁侧了些,压下烦躁的心绪淡淡道:
顺意,过来看看本宫头上,可又有新的白发。
顺意依言上前,仔细看过之后笑道:
娘娘,昨日才拔过的,并无白发。娘娘国色天香,犹如牡丹盛放的一般。
惯会嘴甜哄本宫开心,惠宁还是不见好吗?
顺意小心打量了皇后的脸色,才低声道:
太子妃…还是未见好转,恐怕要多歇几日,生辰宴怕是办不了了。
皇后眸色微冷:孩子大了,有自己主意不好管了。今日让她去送衣衫,她就推脱说身子不适,看来是听谁说了什么。
奴婢私下问过瑜心,太子妃今日单独见过三皇子妃,同三皇子妃说了话后,就着人去叫了殿下。
皇后站起身,冷嘲道:
想来也不会有别人,原本怕太子妃多想,准备在她生辰宴过后再告诉她的。平日里见她行止有度,不曾想竟如此不识大体。她难道不懂,保太子登位才是头等大事?
顺意将皇后扶到床边坐下,轻声宽慰道:
娘娘别气,想来太子妃只是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些时日为办花会,太子妃确实劳累,身子不适也大有可能。
皇后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去把喜儿叫来。
喜儿进来恭敬行礼,被皇后叫起:
今日为何林锦颜无事?她明明是喝了酒的,可是你调的香出了岔子?
喜儿:绝无可能,为了怕坏了娘娘大事,那香奴婢制好后,亲自喝酒试过,药效甚足。白日见林小姐无事,奴婢去看了,是香炉灭了,窗户也不知被谁开着,想来是被风吹灭的。
皇后:那她还真是好运……罢了,反正就算她闻到了香,怕也只会给他人做嫁衣。
说着话,皇后由顺意伺候着躺下,正要拉下帐帘时,皇后淡淡吩咐道:
太子妃既然卧病,那就让她好生养一段时间吧。明日,从库房拿两盒人参,你亲自送去。吩咐薛太医,务必让太子妃好生静养,时间长些也不打紧。
顺意闻言,拿着帐帘的手不自觉收紧,对上皇后冰冷的视线后,赶忙弯腰低下了头。
太子府内。
太子妃靠坐在床头,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瑜心,什么时辰了?
名唤瑜心的丫鬟,端着汤碗笑眯眯上前:
太子妃,已经人定了,您身子不适,喝了这盏汤,也早早睡下吧。
太子妃叹口气,好看的秀眉,也皱到了一起:
放下吧,殿下今夜不回房了是吗?
您别多想,殿下只是政务繁忙。
太子妃苦笑道:哪里是忙?分明是对我不满。我何尝不知殿下现在的处境,殿下和母后若真心想找助力,好生同我商量,我自会同他们一条心。如今可倒好,他们母子同心,倒把我像个外人一般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