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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白狐天下 > 第十六册第八章 变生肘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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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册第八章 变生肘腋(下)

端坐在金黄色的云层上,风照原的脑海中一片清静。就连和纳萨西斯的争斗,也全部抛开。

无论喜怒哀乐,都犹如百川归海,融化成一种灵玄的情绪,既不是冷酷无情,也非热烈。

那更近乎一种千锤百炼后的平淡。

从植母处得到的木矿灵,在风照原的脉轮内安心定居,经过原有的木矿灵引导,已经能和他意念相传。

近百种仙术在心灵的海洋中一一闪过,自动过滤,留下最精华的东西。在知晓了智者创造幽冥魂一事后,风照原的精神境界,仿佛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就好像是中国古时修炼的僧人,被师父当头棒喝,虽然棒喝里不见的有什么实质指引,但却在一瞬间彻悟。

冲破了狭窄山谷的水流,气势速度将增长得更快。

睁开眼,风照原凝视着对面高耸的石柱。

无论是人类的秘术、还是仙人的仙术,或者闪魄的世界力,都是生物们利用自然的一种方式。通过特殊的技法,利用自然界的物质,吸收能量。

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自身变得更强,而能力越强,利用自然的方式就更高级,更有效形成一个递增式的循环。

但在这样的过程中,着眼点永远局限于自身,这和低级动物们的进化,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这个角度上来个不断修炼暗能量的仙人,和一头因为要迟到树叶而脖子不断变长的长颈鹿,其实都在一个层次,仅仅是强弱的差别。

直到帝释天和智者的出现,才真正打破了这种局限。他们虽然同样追求自身的永恒,但重点放在了给予,而不单单是索取。

帝释天用自己的意念变化石柱,智者分离出了灵魂给影子,最大的结果是施术对象发生了本质改变。

但在对象改变的同时,他们也得到了很大的受益,这就像是一个能量对流,你给予,同时收获。风照原猜测,在石柱变高的时候,它也释放出了能量,被帝释天吸收。

他的意识开始向石柱延伸出去。

冰冷、坚硬的岩石里,感觉不到生命迹象。比起帝释天修炼万年的意识,他当然差得太远,所以他不可能用和帝释天相同的方法,必须另辟蹊径,走自己的路。

风照原想起费长房的启发,要与石头沟通,就必须用石头的方式,了解它们的特性、成分、物质结构,才能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风照原忽然眼睛一亮,吸收了金书知识的木矿灵,正是绝佳的桥梁,还有什么比它们更能了解非生命属性的呢?

随着意念闪动,木矿灵化作一道碧光,射向了石柱,像一条翠绿色的光带,将风照原和石柱联系在一起。

风照原完全进入了冥想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一颗突然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风照原心灵的湖面中,倏地浮现出罗刹的艳丽身影。

睁开眼睛,风照原诧异道:“罗刹神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罗刹脸露异色,风照原居然根本不回头,就知道是自己。

“我只是来随便看看。”罗刹言不由衷地道,自从两人欢好以后,见面都有些微妙的尴尬。

罗刹沉默了一会,道:“听说风神师这一次凯旋而归,真是可喜可贺。”

风照原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罗刹神师真觉得高兴吗?就算你是这么想,纳萨西斯神师未必如此吧?”

罗刹深深地看了风照原一眼,道:“其实风神师没有必要和首席神师如此对立。”

风照原心中暗忖,罗刹来这里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来做自己和纳萨西斯的和事佬?对于这种说的一套、做得一套之类的勾心斗角,他已经不耐烦了,也没有兴趣去敷衍。

罗刹忽然问道:“风神师是希望成为最高首脑,所以才和首席神师敌对吗?”

风照原心中好笑,嘴里道:“哪个闪魄不想成为最高首脑?不过纳萨西斯的实力在我之上,如果是决斗的方式进行选举,恐怕我会死在他手里呢。”他故意迷惑罗刹,隐藏自己的实力,比起和哈迪斯决斗之时,他的世界力进步神速,精神的层面更是一日千里。

罗刹微微一震,犹豫了一会,道:“首席神师的双重世界,即使面对哈迪斯大人,也不见得会输,风神师的确是差了点。何况,首席神师的世界力又有突破,彻底领悟了有无的转化之法。”

风照原心中一愣,罗刹的这番话,更像是将纳萨西斯的底子泄露给自己。如果只是单纯的恐吓自己,那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连哈迪斯都敢决斗,又怎么会害怕纳萨西斯?

“其实,要成为最高首脑,并不只有决斗一途。”

罗刹忽然低声道。

风照原暗道,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样?脸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哦?那是什么?”

罗刹眼波流动,媚态毕现:“难道你忘了,多年前神殿心核订下的规矩吗?这是所有的闪魄都必须无条件服从的。”

风照原心中一震,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规矩,为了掩饰,他突然一把揽住罗刹柔软的腰肢,凑近对方,转开话题:“罗刹神师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怕首席神师吃醋么?”

按照风照原所想,此时罗刹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嫌恶的避开,而他也可以从容避开对方,然后再私下里慢慢打探,多年前神殿心核订下的到底是什么规矩。

“嘤咛”一声,罗刹的手脚,忽然像八爪鱼般的缠住了风照原,娇躯扭动,呼吸急促,脸上红霞遍布,春情荡漾,反应近乎疯狂。

风照原吓了一跳,罗刹的狂热回应大出他的意料,莫非纳萨西斯让她来色诱自己?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好道:“罗刹神师,如果纳萨西斯神师知道的话,恐怕,”

罗刹丰润的樱唇已经封住了他的嘴,动情地呻吟着,一接触风照原的身躯,她就情不自禁。自从上次欢好后,风照原体内蓬勃的生命力就对她产生了无穷的诱惑力,罗刹自己体内冰冷的明暗能量,仿佛也被点燃,烧成了一团欲火。

罗刹浑身滚烫,疯狂的热吻着风照原,不能自制。饱满结实的胴体不住挤向风照原,抵死厮摩。受到明暗能量的吸引,木矿灵纷纷钻出脉轮,兴奋地游走,只等风照原一声令下,就去美餐一顿。

透过风照原的肌肤,木矿灵就像是一道道电流,隐隐传来。罗刹蓦地一震,如遭焚击,全身酥软无力,呻吟一声比一声更响,仿佛是从咽喉深处发出来的,令人蚀骨销魂。妖艳的媚态,就连风照原也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罗刹神师。”

风照原竭尽了全力,才使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伸手推开罗刹,但对方早已春情泛滥,用力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高耸的乳峰上。

风照原心中骇然,无论是过去的妖蝎、卡丹娅,还是重子、法妆卿,都不像眼前的罗刹那么饥渴,那么疯狂,简直就是一头发情的母兽。

“我要你,我要完全地得到你。”

罗刹气喘吁吁,丰满的大腿紧紧夹住了风照原的腿:“抛弃你的法神师吧,她对你根本就没有用处。只有我,才能帮助你登上最高首脑的位置。”

风照原心中一震,难道罗刹真的对自己动了情,要背叛纳萨西斯么?忽然,他一把推开罗刹,目光射向远处,沉声道:“有人来了。”

罗刹微微一呆,过了一会,忽然身躯掠起,扑向风照原目光所射的方向。

一声惨叫,一个潜伏在地面的蛇蝎奴隶被她凌空抓起,五指微微发力,蛇蝎奴隶的肩膀就被她撕得血肉淋淋。

罗刹神色一震:“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蛇蝎奴隶是专门伺候她的,但没有她的吩咐,竟然一路跟了过来,罗刹的欲火尽褪,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罗刹森然道,双目中射出刀锋般的光芒,世界力渗透对方油滑的肌肤,钻进内腑。

蛇蝎奴隶痛得连连惨叫:“主人饶命啊,是,是首席神师说您这几天不太舒服,所以,所以让我一直跟着您。”

罗刹面色一变,这段时间,她冷落了纳萨西斯,一方面是因为风照原的原因,以及纳萨西斯对法妆卿的赞许令她很不快,但最重要的,是自身体内出现了一点异常。只是她没有想到,纳萨西斯居然连她也不信任,派人暗中窥探她的举动。

“砰”的一声,鲜血飞溅,在罗刹的世界力下,蛇蝎奴隶摔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风照原不动声色的道:“看来首席神师对你,好象起了疑心。”

罗刹美目变幻莫测,许久,脸色平缓,对风照原妩媚的一笑:“风神师,我刚才说的话,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望着罗刹远去的背影,风照原陷入了深思。罗刹和纳萨西斯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如果能好好利用,也未尝不可,只是现在他最大的兴趣并不在于此。

石柱高高地伫立在前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巅峰。风照原叹了口气,看来沟通非生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他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听见极其细微的“簌簌”声,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细碎的石屑从石柱剥落,纷纷落地的场景。

风照原回过头,又惊又喜。

几天后,纳萨西斯在神殿心核召齐了所有神师。

“经过风神师对生物奴隶联军的征讨后,打击地球上的仙人变成目前的头等大事。”

纳萨西斯道:“现在,地球已经成为仙人余孽的最大聚集地。根据我们潜入地球的闪魄报告,最近又有一批仙人到达地球。”

龙王阴阳怪气地道:“那最好了,省得我们再费力找他们。”

纳萨西斯道:“究竟由谁领兵征讨仙人呢?地球上的仙人兵力颇强,即使是风神师都铩羽而回,迦楼罗神师更是送了命。”

龙王森然道:“不如请哈迪斯大人亲自出马吧。”

纳萨西斯微微一笑,侧过头,看着罗刹:“罗刹神师的意思呢?”

罗刹不动声色地道“我也认为哈迪斯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纳萨西斯和她早就商量好地,原本该由她提议哈迪斯率兵出征。只是没想到,龙王会主动提出。

法妆卿点点头:“我也认为哈迪斯大人很合适。”

纳萨西斯笑了笑:“看来哈迪斯大人是众望所归啊。”

风照原微微一愣,从罗刹的态度就可得知,让哈迪斯领兵绝对是纳萨西斯的意思,但法妆卿既然附和。令他着实有些意外。

不过风照原也找不出理由反对。

纳萨西斯淡淡地道:“为了保证这次征讨的万无一失。我们必须倾尽全力,以免重蹈昔日迦楼罗神师的下场。

风神师,就由你和法神师先行赶赴地球,做好打探和备战。哈迪斯大人和龙王神师作为主力,率领闪魄军队第二批到达地球,而我亲自率领五十名神力者,作为第三批地后援。封锁一切仙人逃离地球地线路。至于罗刹神师和夜叉神师,就留守在神殿心核。“一番话,每个听者的感觉都不尽相同。风照原暗暗心凛,这一次,闪魄几乎是倾巢而出,不灭绝仙人绝不甘休了。好在纳萨西斯让他和法妆卿先行赶往地球,可以与仙人早做商议。

罗刹的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由龙王和夜叉留守神殿心核,自己和纳萨西斯负责狙杀哈迪斯。但现在纳萨西斯忽然改变,显然是不再信任自己了。她一时之怒,杀死了那个跟踪自己的蛇蝎奴隶,更引起了纳萨西斯的疑心。

纳萨西斯恐怕是要和法妆卿合作了。

她冷冷地看了看法妆卿,心中又恨又妒。

至于法妆卿,也觉得隐隐不安,纳萨西斯的安排有点蹊跷,既然要杀哈迪斯,怎么能让他带着大军前去围剿仙人?不是平白给他添了许多保镖?就凭纳萨西斯手下五十个神力者,又怎么对抗哈迪斯地大军?

无论是罗刹还是法妆卿,都无法猜透纳萨西斯的意思。

纳萨西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

龙王首先表态赞同,接着是夜叉,罗刹和法妆卿也都同意了。

风照原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征兆,整个会议,似乎都在安照纳萨西斯的操控走下去。

“风神师,你和法神师何时可以出发呢?”

纳萨西斯目光明亮地盯着他。

风照原心里暗忖,当然是要越快越好,和仙人们早做准备,于是道:“我们明天就出发好了。”纳萨西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语双关地道:“那真是太好了,风神师,你虽然不是进攻的主力,但却是这次战役成败的关键。

你和法神师第一批到达,一定要早做准备啊。“风照原微感讶异,纳萨西斯的话有点古怪,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与仙人联盟的事?

接下来,会议讨论了一些战略细节问题。龙王将赶往时间断层,从那里和哈迪斯一起出发,估计比风照原晚到一周地时间。一周的时间,足够他和仙人们做好准备了。

会议结束后,神师们纷纷散去,法妆卿陪着风照原,默默地走在柔和闪烁地星河上。

长长是星河,延伸向远处,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风照原忽然开口道:“真是奇怪,纳萨西斯为什么要让我率先赶到地球?”

法妆卿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可能是因为你对那里比较熟悉。你不用担心,我们和仙人的关系十分隐秘,没有一个闪魄会知道地。”

风照原笑了笑:“可能是我多虑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付仙人的话,哈迪斯就足够了,纳萨西斯何必亲自出马,还带上五十个神力者,这不是平白耗损他的实力吗?”

法妆卿犹豫了一下,道:“可能纳萨西斯还想对付其他人吧。”

风照原笑道:“他想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在地球作战,可是我们的主场,还有仙人们的鼎力相助。何况哈迪斯对我保证过,在我和他决斗之前,不会让任何人动我的。纳萨西斯就算再为所欲为,敢公然对抗哈迪斯么?”

法妆卿叹了口气:“哈迪斯真是个铁汉般的人物,和其他的闪魄有很大的不同。他不停地战斗,只是为了超越自己,超越帝释天。就和我一样。说实话,我真不愿将来亲手杀掉这样的对手。”

法妆卿讶然道:“你现在这么有信心击败哈迪斯么?”

风照原微微一笑,只要不断修炼与非生命的沟通,击败哈迪斯只是时间问题。从哈迪斯根本不习惯石柱那里的环境可以看出,他还没有领悟出与非生命沟通的意义。

他太执着与帝释天的胜负了。反而局限了自身的发展。

只有看得更远,才能登得更高。

法妆卿默默地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是不要和哈迪斯贸然决斗。”

风照原叹了口气,沿着星河一路走去,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片寂静的区域。

凝视着石柱,风照原低声道:“还记得帝释天和我们说过的话吗?他希望我们,不要对闪魄赶尽杀绝。有时我在想,难道我们人类,就必须和闪魄拼个你死我活么?就因为立场不同,就因为闪魄的冷酷残忍,我们就必须消灭他们么?我们有权力这么做每?”

法妆卿微微一呆,风照原的眼神玄异深远,仿佛一刹那闪过,灵动而不可捉摸,又像是洞悉了宇宙奥秘般地亘古存在,波澜不惊。

她忽然明白,风照原已经臻至了另一个精神境界。

可是,她能放心让风照原和哈迪斯一战吗?

她能承受风照原失败战死的结果吗?

法妆卿沉默了很久,忽然道:“照原,我从来都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还记得帝凡纳吗?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救了他的命。从此以后,他就成为了我的工具,直到为我死去,我也没有为他感到难过。无论是火鸦、英罗翩,都是如此。我利用他们,得到我想得到的。可无论我拥有多少权力、财富,心里却始终是空荡荡的,无论用多少东西,都填不满。”

她凝视着风照原:“你知道吗?失去爱人的心,是永远都无法填满的。有的东西,可以失而复得,有的,却很难再找回来了。照原,为了留住一些东西,我可以不择手段呢。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风照原茫然地看着她,法妆卿忽然凄然一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也许有一天,你会怪我,会讨厌我,也会离开。但我的心,已经不再是空空荡荡了。你所追求的永恒,是宇宙的奥秘,天道的法则。但我想要的永恒,和你不同。我要的,仅仅是简单的爱,简单的欢乐,在我心里,什么力量啊,天道阿,正义啊,比起你,一点都不重要。”

风照原默默无语,心中一片茫然。虽然他爱法妆卿,爱重子,但天道的追求在他心里,似乎比她们更重要。

他已经无法再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执着于爱。

这是幸运,还是悲哀?

难道这就是他注定的宿命?

他究竟可以得到什么?

法妆卿忽然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仰着头,她看着他。

那么温暖,那么实在,那么紧紧地依偎。

百年的光阴,仿佛就是为了等他。

等他的拥抱。

等他把自己的心填满。

泪水悄然从脸颊滑落。

这一刻,就是永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