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扛住150名精锐骠骑兵的进攻,这对于任何人军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不过对于路德维希·冯·伦斯和他的战友们来说却没什么,毕竟在殖民地更荒谬的事情都发生过。
这是蒸汽要塞的首次在欧洲大陆正式亮相,但却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奥地利帝国武器开发局对其的期望很高,认为这种大杀器在平原地区完全可以取代骑兵的地位。
正是由于蒸汽坦克的出现,才进一步促使了后膛火炮的发展。
毕竟如果需要在铁壳子外面装弹,那么这座移动要塞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此时之所以没有装备后膛火炮并不是没有,而是无法解决瞄准和后坐力的问题。
不过奥地利帝国武器开发局的专家们还是很乐观的,毕竟理论上讲这是单方面屠杀,而且气步枪也是他们寄予厚望的武器。
然而现实是三支车载气步枪的威力还是不够,刚刚如果不是战友及时赶到,伦斯少校就要壮烈殉国了。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匈牙利人全是这种亡命之徒,那么这些移动要塞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伦斯在殖民地这些年打过很多很多仗,杀过十恶不赦的悬赏犯,野蛮的印第安土着,横行无忌的赏金猎人,墨西哥黑帮,法国雇佣兵,末日方舟会成员(邪教徒),北美大棕熊,黑人...
其实此时的奥地利人大多数都没见过黑人,他们甚至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这种生物。
民间通常会将黑人和黑巫师联系在一起,到了美洲之后又和当地的死灵传说、大瘟疫,以及曾经发生在欧洲的黑死病结合到一起。
再加上教会的推波助澜,生活在北美的奥地利人相信黑人是瘟疫的使者,是恶魔的信徒,是受到诅咒的人。
白人与黑人的战争不是民族之间的战争,而是生者和死者,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对决。
黑人可以无限复活,击败他们唯一的方式就是用火焰净化那些受诅咒的躯体。
按照教会的逻辑:会被火焰化为灰烬的黑人一定是恶魔,如果火焰烧不死的那更是恶魔。
回到正题,伦斯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那些所谓的强敌在奥地利的正规军面前别说像样的抵抗,不尿裤子就算是很有勇气了。
然而与匈牙利人的第一战就他打的满头大汗,路德维希·冯·伦斯早已经不是那个在邦联议会中高喊“保家卫国”的懵懂大学生,多年的殖民地军旅生涯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甚至都想好了自己的遗言。
不过哪怕是再强的精锐在失去了指挥官和大量主力骨干之后,在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军时也和没头苍蝇差不多。
那些四散奔逃的骠骑兵们有的被追上射落马下,有的迷路不幸掉进壕沟之中,有的试图藏起来但很快被发现,有人想要投降,也有人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荣耀向钢铁巨兽发动决死冲锋...
但他们所有人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如果是过去没有民族主义的影响,双方哪怕仇恨再深也可以谈利益,赎金换俘在欧洲再寻常不过了。
然而此时却没有退让的可能,匈牙利骠骑兵的马刀上血迹未干,他们的鲜血也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农夫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入侵的匈牙利人,但即便是把他们杀了也不解气,拖着匈牙利骠骑兵的尸体挂在树上,钉在十字架上,甚至直接用来喂狗。
不过神父和医生们很快就阻止农夫们的做法,因为这样容易引发瘟疫,更可能导致一些奇奇怪怪的疾病。
有人提议像过去那样用匈牙利人的尸体堆肥,这样不仅能物尽其用,更能弥补一些损失,最主要的是可以狠狠羞辱匈牙利人一番。
但这种做法很快就被否决了,政府官方不可能支持这种做法,不过对民间传统应该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于是乎皇室领地的官员只给出一个禁止悬挂,应就地火化,掩埋的指导建议。
路德维希·冯·伦斯对于民众们处理尸体的选择并没有意见,毕竟在北美他还见过更加骇人听闻的。
比如直接将仇敌尸体拿来吃的部分印第安人和荒野大镖客们..
相比这些细枝末节,路德维希·冯·伦斯更在意是不是欧洲战场的每一次战斗都这么惨烈,也不知道自己的战友们现在如何了...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他只是运气不太好刚好遇到了匈牙利的精锐部队。
事实上此时整个皇室领地的内的匈牙利骠骑兵大多数已经溃散,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大多数匈牙利人的突袭队伍看到蒸汽坦克的同时已经崩溃了,能稳住阵脚,并发动反攻的实在少之又少。
山陀尔·罗伊少校和他手下的骠骑兵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但再强的精锐也没法弥补时代上的差距。
150名精锐骠骑兵在逃到边境时已经只剩下三人,眼看就要逃离这个可怕的“陷阱”了。
没错,在此时的山陀尔·罗伊少校看来这就是个陷阱,他一定要回去阻止亚诺什·达莫扬尼奇继续派兵突袭,相反应该挖掘壕沟防止敌方的全面反攻。
虽说已经到了边境,但这里也是奥地利人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山陀尔·罗伊说道。
“你们两个,只要我能平安回去,我就给你们两人每人一千..不,两千福林。你们如果死了,我也会保证这笔钱能送到你们家人的手中。”
骠骑兵确实是最贪财的,两千福林若是过去足够一个普通匈牙利士兵不吃不喝努力二十年了。
然而此时两千福林恐怕只能换两百弗罗林银币,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但为此拼上性命就未必值得了。
“五千!”其中一个年长的骠骑兵说道。
山陀尔·罗伊暗骂一句晦气,但表情不变一口应道。
“好!五千就五千。我给你们两个五千,只要我能平安回去。”
年长的骠骑兵笑了笑,露出一口粗糙的黄牙。
“是每人五千。”
“什么?”每人五千,两人加在一起就是一万福林,山陀尔·罗伊咬牙说道。
“好。”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时间和这俩个家伙在这里磨洋工,奥地利人随时可能追过来。
但山陀尔·罗伊还是失算了,他们之前在皇室领地内闹得动静太大,皇室领地已经开始总动员了。
要知道整个皇室领地可有上百万人,而且普遍是青壮年,这些人人人有枪,一旦动员可是几十万民兵。
别说他们这几千骠骑兵,就算是亚诺什·达莫扬尼奇的主力也吃不下这么多军队。
山陀尔·罗伊和两个骠骑兵一路狂奔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刚刚下马准备按照来时的方法潜过农田。
只听一阵枪声响起,那名刚刚还和山陀尔·罗伊讨价还价的老骠骑兵和两匹战马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山陀尔·罗伊一把推开另一名骠骑兵想要上马逃跑,但是那名骠骑兵的血性劲儿也上来了,一把就将已经上马的山陀尔·罗伊拉了下来,双方随即扭打在一起。
围拢过来的民兵中有几名普鲁士老兵他们认识其中一人穿的是少校军官的制服便立刻阻止了愤怒的民众想要血祭的冲动。
“这个,大官,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