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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云语带愤愤:“这河南地界多年饥荒,又有弥勒教造反,朝廷发兵镇压,混战厮杀,几乎全境糜烂!这里的收成,都不如江南一个府的!我本来要谋去四川掌舵的,可惜我技不如人,最终比如决胜,我拜在人家手上,就沦落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卫骁沉吟片刻说,“其实我觉得大哥这么多年苦练,掌法、棍法,与人决斗的经验肯定是不缺的,唯一欠缺的是内力有所不足。”

季青云心头一动,附和道:“是啊,可惜我这么一把年纪,也没处再拜师学习武功了,只能苦练混天功和我的阴山掌大九式。”

“丐帮的混天功……到底还是差了些。”卫骁说,“我倒是有一门内功心法,是道门正宗,炼之还能延年益寿,如果大哥不嫌弃,我可以教给大哥。”

“这怎么好意思!”季青云大喜,他从刚才掷碗就看出来卫骁内力强大到不可思议,赶忙谦逊了几句,最后站起来,举起酒杯,给卫骁鞠了个躬,“既如此,我就谢过老弟了!”

吃罢酒宴,季青云让人把杯碗撤过去,换上茶水,关好门窗,着人在台阶下面站岗,任何人不得允许都不能靠近。

卫骁把白龟寿的龟息玄定功讲诉出来,传授给三人。

季青云得到心法秘诀,着人来打扫西北角一个小院子给卫骁居住,萧桓锐突然想起来件事来:“我先前在外面得到消息,金陵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跟凉州大豪吴一氓约定,明日在洛阳西门外比武。”

季青云刚刚得了内功,迫不及待地要开始修炼,那管得着这些事:“不与咱们相干!”

卫骁却对这虎踞镖局很熟悉,原来天底下的镖局有许多家,互相之间都有联络,守着圈子里的规矩。虎踞镖局是江南各大镖局的业界龙头,当年龙门镖局常派人拿着礼物到虎踞镖局去拜码头,类似于有实无名的联盟,遇到危难遭窄,按照江湖义气都会施以援手。

卫骁当年在龙门镖局时候,虽然没有去过虎踞镖局,却也总有耳闻,都大锦说起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时,满脸称羡,赞扬他武功高强,又极讲义气。

他记得,都大锦被灭门以后,虎踞镖局还出面联合其他两位镖头去武当山兴师问罪,他们也自知武功势力跟武当派比起来是鸡蛋碰石头,可见还是有些江湖道义的。

卫骁留了心,等出来以后跟萧桓锐打听,萧桓锐说:“那祁天彪在潼关走镖,打伤了吴一氓的徒弟,吴一氓找他报仇。他自知不敌,正去求洛阳当地的乔氏兄弟助拳,然后我们街口的弟兄们发现,乔氏兄弟在他刚走,就乔装打扮,悄悄出城去了。”

“知道了。”卫骁还不愿意两个徒弟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免得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就把这茬揭过,只把双方约战的时辰和地点都问清楚。

第二天早上,卫骁独自出门,先到祁天彪所在的客栈,发现祁天彪正在唉声叹气,不停咒骂。原来,那乔氏兄弟曾经在江南出过事,几乎丧了性命,多亏祁天彪才得以保全,如今祁天彪遇难,他们兄弟俩却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祁天彪知道吴一氓心狠手辣,自己有家有业,跑是跑不掉,只能一死换家人徒众得以保全。他写了遗书,又把弟子和伙计们叫到跟前交代后事,等到了时间,动身往洛阳西门来见吴一氓。

卫骁依旧是乞丐打扮,拄着竹杖,一直在后面跟着,边走便从路边上折些树枝,采摘鲜花,捋出经纬,编个花篮。

祁天彪身材高大威猛,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先跟吴一氓讲好:“我们江湖事江湖了,今日不管是我死还是你死,这事都就此了结,谁都不能再找对方家人的麻烦!”

吴一氓眯缝着眼睛,冷冷地说:“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迈步蹿过去,抡拳便打,祁天彪晃动双掌,跟他打在一起。

卫骁看了看,若论真实本领,这祁天彪不比吴一氓差多少,并不是不堪一击,这会豁出性命,情急火拼,吴一氓一时竟然打不倒他。

不过吴一氓的厉害之处可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暗器,叫做断魂蜈蚣镖。镖是精钢打造,很多个细小零件组合到一起成为蜈蚣形状,身子能够左右摇摆,三十六根蜈蚣爪也能前后活动,每根爪、须都打磨得极为锋利,并且淬有剧毒,只要给划破一点油皮,也得被毒死。

祁天彪之所以搞得这么悲壮,连后事都交代好了,就是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蜈蚣镖。

吴一氓跟他斗了二十多个回合,知道要想凭借武功将其击倒,非得百招之外,没有那个耐心,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反手发镖,打向祁天彪!

这下两人相距不远,也就三米左右,祁天彪躲无可躲,更不敢接,那蜈蚣镖太灵活,稍不注意,就得被精钢爪须划伤手掌。

眼见吴一氓发镖,祁天彪只能被迫等死,忽然旁边飞来一个花篮,将那蜈蚣镖罩在里面,凭空兜走,正是卫骁出手了。

两人看见是个四袋乞丐,都很差异。

吴一氓轻声喝道:“你是哪一路的朋友”

卫骁慢条斯理走来把花篮捡起:“我哪路的都不是,只不过跟这位祁总镖头有点渊源。”

吴一氓沉声说道:“朋友自承跟他有渊源,是想接下今天这桩梁子了吗”

卫骁想了想:“你们之间的愁怨我不管,只是不许你今日杀他。”

吴一氓大怒:“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发下这样的狂言”他扬手又是一镖,一条拇指大的铁蜈蚣带着劲风直射向卫骁的咽喉。

果然心狠手辣,卫骁抓着花篮信手一兜,又给这第二枚铁蜈蚣装了进去。

吴一氓心中暗暗吃惊,他的铁蜈蚣发射时候附着很强劲的内力,便是一块木板,三十步内也能撞破打出个窟窿,卫骁的花篮编得松松垮垮,却能轻松接去自己的蜈蚣镖,实在反常。

他一咬牙,又打出三枚蜈蚣镖,连珠发射,不出意外地,又被卫骁用花篮接了。

吴一氓大声喝问:“你真的只是丐帮的四袋弟子”

卫骁点头:“如假包换。”

“小子,你既然下决心管这宗闲事到底,那也说不得,今日定要取了你的小命!”

吴一氓再次发镖,确实双手连发,共是四枚齐出,一枚打卫骁的脸,一枚打卫骁心脏,一枚打卫骁左腹,一枚打卫骁右腿,这是他的成名绝技,不管敌人怎么躲总有一支镖能够打中。

卫骁于暗器上功夫有限,不敢徒手接镖,主要是觉得冒这么大风险不值,才弄了这么个花篮,将内力灌注其中,信手捞去,如捞鱼般将四枚镖又都全部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