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皇帝权力欲望极重,杨恭顺越是反对,他越会同意。”朱厌说道。
“至于长公主擅自做主之事,她已表态认错,神隐皇帝自不会再追究,毕竟虎毒不食子,神隐皇帝只想敲打长公主,而不是真要废了她。”
听了朱厌的解释,来福这才想明白个中缘由。
“东家,您刚才怎么不给林公子讲清楚?”来福问道。
“林兄为人诚恳,若将计谋和盘托出,他定会一字不落告诉长公主,我可以相信林兄,却信不过素未谋面的长公主。”朱厌解释道。
来福点了点头,感慨还是东家技高一筹。
“对了,东家那批三箱东西有买家了,不过咱们急着出手,价格不高。”来福岔开话题道。
“你安排就好,小心黑吃黑。”朱厌提醒道。
“黑吃黑?我巴不得他们黑吃黑呢。”来福笑道。
他的蚩尤神功已修炼到第三重,一身铜皮铁骨,距离炼血境也差不了太多,普通江湖好手来上十个八个也不是他对手,真要是黑吃黑,来福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去吧,小心行事总没错。”朱厌叮咛道。
“东家放心。”来福说完便去准备。
四海酒楼内,鹿山几人忙着安排启程前的各种事物。
因为要走的缘故,精盐销售暂时停了下来。
来福觉得可惜,因此将剩下的百罐精盐装在马车上,方便路上贩卖。
…………
宁王府。
老宁王听着郑开山密报今早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大感意外。
“长公主平日里谦卑恭谨,怎么忽然背着陛下干出这种事儿?”老宁王百思不得其解。
不但他想不通,其他朝臣更是想不明白。
他们哪里知道林灵素忧心朱厌安危,在谋求官职之事上并未多想,这才犯了神隐皇帝的忌讳。
“属下以为公主殿下乃无心之举,只是陛下紧张过度罢了。”郑开山说道。
“紧张过度?呵呵,怕是他早有思虑,不过以此事借题发挥,吕芳跟了他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不要就不要?”
“说什么监修皇陵,这一去怕是一辈子都回不到内廷咯。”老宁王不禁心生感慨。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吕芳可算是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
“王爷,世子吵着要出府,您看是不是放世子出去透透气儿?”郑开山小心翼翼说道。
老宁王面色陡然阴沉,“透透气儿?是要去教坊司找他那些相好的姑娘吧?”
“废物玩意儿,若有林灵素一半聪慧,本王也不至于劳心劳力。”
“让他好好待着,什么时候高中,什么时候本王放他出去。”
一提起林浩然,老宁王便气不打一处来。
老宁王关心朝局,其他大臣们同样也没闲着。
柳府,吏部幕僚们齐聚一堂。
柳潜龙被罚俸半年,神隐皇帝开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能算是敲打他。
“阁老,下官以为此事大有文章可做。”右侍郎赵纯说道。
柳潜龙闻言扭头看着赵纯。
赵纯又说道,“阁老您想想看,这件事最受伤的便是吕芳,伺候陛下三十多年,却因小事落得监修皇陵的下场。”
“还有长公主,虽有监国之职,却无监国之权,只是任命一位工部闲散官员便被陛下斥责。”
“如此言语有何意?”柳潜龙问道。
“下官以为此时应当明哲保身,和长公主断了联系。”赵纯提议道。
柳潜龙低头沉思,给长公主大开方便之门是他的意思。
若是现在与长公主割裂,难免会引人笑话。
柳潜龙还未开口,左侍郎高昌毅说道,“陛下着令长公主决断此事,便是存心缓和,如果现在与长公主断开联系,日后长公主掌权,我们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长公主掌权?难道高大人还看不出来吗?陛下是要做幕后之人,长公主不过被推出来顶缸的。”赵纯说道。
“赵大人,您的想法很危险,陛下……”高昌毅开口反驳,但话还说完就听到柳潜龙开口。
“此事静观其变,等长公主决断后再看怎么办。”柳潜龙说道。
若长公主对提任的朱厌痛下杀手,柳潜龙会第一时间与长公主站在一起,杀伐果断之人更被陛下看重。
若长公主优柔寡断,迟迟不能做出决断,柳潜龙便会慢慢与她拉开距离,免得有朝一日长公主失势被牵连。
柳党定下应对之法,而惠阁老等清流却在忙着扩大此事的影响,以期将柳党拖入泥潭。
“阁老,这是‘倒柳’的绝好机会,我们不能错过。”钱不二说道。
贾有钱也在一旁拱火,“阁老,长公主此番犯错在先,柳阁老罔顾法度在后,陛下即便姑息长公主,也不会姑息柳阁老,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惠三省垂头闭目,好像睡着了一般,幕僚们所说他自然知道。
只是仅凭此事倒柳,还不到时候。
“陛下将其罚俸半年,已是最大的惩戒,时机未到,等什么时候我们户部幕僚们能全权取代柳党为陛下分忧,什么时候就是倒柳的时机。”惠三省说道。
倒柳不是自己等人说了算,关键要看陛下的意思。
陛下现在用柳潜龙用得顺手,当然不会轻易除掉他,自废武功。
“难道这机会我们要白白错过?”钱不二懊恼道。
“柳党犯错越多,我们一举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诸君还需忍耐,总有柳党倒台的那一天。”惠三省说道。
户部左右侍郎闻言沉默,许久岔开话题道,“阁老,三天前工部催促拨付修建观天殿的银子,您看如何处置?”
“钱谦益乃柳党,但观天殿是陛下所要求,贸然掣肘实属不智,先拨付五十万两,剩下的银子拖到工部左右侍郎上任再说。”
“他们是长公主提名的,与柳党肯定不对付,让他们咬咬,决不让柳潜龙逞心如意。”惠三省说道。
陈彦波、耿行甲俱是直臣,自然不会让钱谦益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