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下了吗?”朱厌问道。
“我这就去办,对了,您能再给盐罐底再提个字吗?”来福明白朱厌打得什么主意。
他轻笑一声,返回大堂抓起毛笔行云流水,写下“精盐”二字。
来福会心一笑,仅凭这两字精盐的价格便能翻上一倍。
来福得了朱厌指点,着手准备。
朱厌则返回内院书房继续自己的创作。
要挽救大明皇朝,不但要令生民果腹,更要开民智,激发农人血性与家国情怀,如此才能在日后的妖魔争斗中占得一分先机。
民可,使之由,不可,使之知。
因而朱厌从自已知晓的四大奇书中选了一本,以期用半文不白的话本唤起大明皇朝四万万臣民的血性。
他一边回忆,一边写着,估摸着再有半个月便可成书。
…………
朱雀街,何家宅邸,正堂。
铜炉燃着小火,何东来在正堂来回踱步并不时向外张望。
陈家三兄弟已经去了整整一晚,现已是日上三竿他们竟未曾回来,以前出去办事可没这样的。
“老爷,您别着急,小的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四海酒楼好端端的,会不会是陈家兄弟拿了您的钱跑了?”管家何峰言语道。
“跑了?长安城就这么大,他们三人身上可有命案,不给老爷我把事办好了,我绝不轻饶他们。”何东来喝了口热茶,四仰八叉地靠在太师椅上。
长安城突然冒出的财主,联合东市四大粮行大肆收购粮食。
十一月末了他就发现了,只是未曾在意,要不是粮价持续飞涨,他仍不会放在心上。
半月前粮价涨幅超过五成,他动手囤积粮食。
不管屯粮之人怎么想的,他何东来都要分一杯羹。
十天前他派出陈家三兄弟探查,仔细查找下竟发现背后极有可能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四海酒楼捣鬼。
他对四海酒楼最初的印象便是醉生梦死,再到后来便是写得一手好字,暴打翰林院学士的朱老板。
再到前几日传言说什么锦衣卫见了朱老板都要客气三分,何东来就感觉坊间众人满口胡诌。
锦衣卫是什么人?陛下直属的近臣,大明皇朝最恐怖、最残忍的存在。
生杀予夺、权势滔天!
这样的人见了朱厌要行礼?朱老板你怎么不上天呢?
何东来哪里知道,若不是狗作者笔下的世界规则限制,朱厌说不准还真就破空而去。
何东来找人调查了四海酒楼背景,发现酒楼没什么靠山后动了杀心。
两日前他与陈家三兄弟谋划,入夜火烧四海酒楼,将朱厌储藏的粮食据为己有。
一次暗杀不成,便第二次……第三次。
只是何东来未曾料到,朱厌都没露面,橘猫陆吾就把三名杀手变为伥鬼,永世不得超生。
何东来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许久说道,“让粮行的伙计们去找,老爷我不信陈家三兄弟会卷钱逃跑。”
这不是何东来第一次让陈家兄弟杀人,但却是他最慌的一次。
…………
入夜,来福趁着大家睡下,叫醒了鹿山四兄弟。
“来老大啥事儿?大晚上的喊我们兄弟四个出来。”鹿山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深夜叫他们起来撒尿。
来福可是“惯犯”,之前好几次大半夜把四兄弟叫起来撒尿。
鹿家四兄弟当即火冒三丈,可惜他们四人联手都不是来福对手。
“何东来你们知道吧?”来福张口问道。
“长安粮行的大老板,咱们要从他们家买米了?”鹿山问道。
“嘿嘿,当然不是,这个给你。”来福掏出一柄银光匕首递给鹿林。
鹿林愣了一下,“要杀了他?”
来福摆了摆手,“警告即可。”
“我知道了。”鹿林点了点头,将匕首揣入怀中,何家宅邸他知道怎么走,也知道去了该怎么做。
鹿山兄弟拿了匕首就要翻墙离开,来福连忙叫住他们,“话还没说完呢。”
他说着又从怀中取出四枚玉牌,每面玉牌上都刻着一弯月牙,只是月牙下留字不同。
递给鹿山的玉牌上刻着“壹”,给其他三兄弟分别刻着“贰”“叁”“肆”。
“来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鹿山问道。
“东家安排,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月隐楼四大执事,负责打探各地消息。”来福说道。
鹿山四人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
来福靠近四人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而后嘱咐他们将今天听到的烂在肚子里。
“来老大,我们是月隐楼四大执事,你是什么职位?”鹿火好奇道。
“我?自然是月隐楼楼主……”来福一脸傲然道。
鹿山四人忍着笑,草台班子刚建起来,怎么看几人都不像是神秘莫测的月隐楼高层。
“很好笑吗?东家曾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他认为我们五人能撑起月隐楼,我们便能撑起它。”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月隐楼原本潜伏在各地的暗子重新激活,鹿老大负责长安、洛阳。”
“鹿林你们三个负责其他地区,尤其是江南、北疆、东荒,要重点关注。”来福一个个安排道。
“遇上难啃的骨头先放下,最后由我出手对付。”
鹿家四兄弟见来福不似说笑,当即严肃回道,“东家交办的我等定竭尽全力。”
“东家想要天下太平,我等便营造路不拾遗的盛世,东家若想要战功赫赫,我等便杀他个尸山血海。”来福看着夜空的明月忽然说道。
鹿山四人心生感慨,只是短短三个月,众人的命运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谁能想到看似平常的酒楼竟藏龙卧虎,谋划着关于皇朝命运的种种。
更有远比锦衣卫更加神秘莫测的月隐楼,正悄无声息地恢复着它原有的权势,而这一切旁人毫无所知。
…………
隔日,何家宅邸。
何东来忽然惊叫一声,“啊!”
“来人!!!”
门外护院忙地冲进卧室,只见何东来瘫软在床上,一把明晃晃的寒光匕首插在床头,何东来面色煞白,显然已经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