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乔落不答反问,这个问题她实在回答不上来。
陈露咬着筷子,欲言又止。
“没事,吃饭。”陈露压低声音,跟乔落身后的保安对视了一瞬,她立马畏缩地低下脑袋。
吃了饭,今日的天气不似前几天那么明媚,乔落见外面没有什么人,也不是很想出去。
只是她不喜欢呆在狭小的空间里,每天都会出来放松很久。
陈露没由得黏她,从早上出门开始,她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她虽然很想把她赶走,因为身边跟个人总会不自在,奈何她还有想问的没问,默认她跟在身后。
走了一会儿,她对身边的人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陈露很坦然地回答:“因为杀人。”
“你杀了谁?”她问,很平常的聊天,没有一点害怕或者其他情绪。
“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妹妹。”她毫无隐藏,似乎要一吐为快。
“为什么?”
陈露摇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清醒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她的话明显就是和白医生的说辞是两个概念。
白薇说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才杀人,而陈露却说,她把她的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暂时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这个世界,碰到过那么多人,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她还没见到凶手。
散完步回去,乔落走进房间,看到自己床上有一封信,她走进打开,字体非常工整的写着一句话。
【来后面的院子,这里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精神病院其实很大,只是乔落住的这边,活动场所非常小。
但是她在陈露的房间里头看到过另一边,那边就很大,有草坪,有跑道,只不过鲜少有人过去。
她从来没有去过那边,主要是她觉得那边没什么好看的,就一直没去。
这封信让她充满了好奇,到底是谁?会给她写一封这种信。
她把纸揉成一团,放到自己的枕头底下,直接去了信上面的后面的院子。
这里比她想的还要大,她走到那里去,逛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人,就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就在她一筹莫展,以为被谁恶作剧的时候,后脑勺实实挨了一棍子。
她摇摇晃晃地回过头来,迷糊之间只看到了那人是长头发。
乔落跌入一片昏暗之中,听到有人在喊她,她睁开眼睛,眼前是她上午逛她窗外院子的场景。
一模一样。
“乔落,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陈露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乔落耳边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把其他声音全部排除在外。
她回来了?
乔落对上陈露抱怨的目光,敷衍地笑了两声。
她低下头,咬着自己的大拇指,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为了求证自己是不是回来了,对她道:“我还有点事,我先回房间了。”
乔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床上放着一封信。
如第一次那样,她把信拆开,内容上写着让她去后面的院子,告诉她,她想知道的秘密。
乔落把信捏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挣扎了一番,她还是选择了过去。
如果会循环,乔落要亲自得到证实。她并不是不怕死,而是她必须搞清楚定律。
她走到后面的院子,四处观察,想看到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哪怕她防备心拉满,还是没有躲过一棒子就被敲晕的设定。
乔落恍惚间听到了碗筷碰撞的声音,睁开眼,陈露坐在她对面,而她面前站着那位凶神恶煞的鬼。
乔落假装没看到他,安心把饭吃了,在陈露主动提出去外面逛逛的时候,她一口回绝了她。
她回到房间,依旧放在一封信。走到床边,把信捏在手里,已经不需要拆开看都知道是什么内容了。
事不过三,她如果再一次遇到那种情况,这个游戏一定有问题。
“乔落,醒一醒……”耳边是白薇的声音,乔落惊恐地看向四周,都是墙,就连仅有的窗都变成了黑漆漆的墙体。
“乔落。”
又是一声,乔落心慌得不行,手里的信都被她捏褶皱了。
她暴躁地揉了揉头,直接去了后面的院子,她细数时间。
三
二
一
她回过头。
陷入一片黑暗,再次睁眼,见到白薇一脸着急的样子。
“医生,我怎么了?”乔落额头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她的掌心也全是汗,她不适应地擦了擦。
白薇摇摇头,“你突然犯病了,没事。”
乔落从床上坐起来,这里是一间她从未来过的病房,窗外洒进来的光,很暖很亮。
她呆滞地看着外面,明明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为什么现在却暖阳当空了?
乔落惊出一身冷汗,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虚幻和现实了。
“白医生,我饿了。”乔落声如蚊蝇那般小声,白薇一听,柳眉一蹙。
“你不是才吃了早饭吗?”白薇疑惑地反问。
乔落心猛沉,颤抖着身体,手脚冰凉,眼看白薇就要伸手过来,她一把拍开她的手,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站在地上,拉开门往外面跑。
她觉得后面有一群吃人的恶鬼在跟着她,她找不到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跑。
一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手腕,乔落再也控制不住了,扯破嗓子尖叫起来。
男人捂住她的嘴,轻声说了一句。
“别怕,有我在。”
那道声音非常温柔,犹如三月里熙和的暖风。
乔落仿佛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叔叔?”乔落伸出白皙的手,她的呼吸放得很轻,指尖触碰到他的脸,眼里生出一丝眷恋。
碰到熟悉的人,乔落崩溃地躲进陆裴易的怀里痛哭。
“乔乔,叔叔在。”他依旧温柔的安慰。
乔落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多余的精力发觉这件事的可疑性。
她抓着陆裴易的衣襟,一边哭一边说:“呜呜呜,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怎么了,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人要杀我,而我进入了循环,每次都会被那个看不见的人砸晕。”
“不怕不怕,睡一觉吧,睡醒我还在你身边。”
陆裴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眼睛望着她身后的白薇。
原谅他的自私与卑劣,他做不到让乔落害怕他而视若无睹,也做不到乔落不对他产生依赖。
他承认自己的手段很不堪,可他容不得丝毫偏差。乔落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不能袖手旁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