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目光平静的走向秦戈,典韦和赵云二人见此纷纷怒吼一声,震开身上压着的圣威,护在秦戈身前,此时典韦和赵云已经浑身是伤,体力也几乎快要耗尽,即便是二人全盛时期也不是此时高仙芝的对手,更别提现在已经是樯橹之末,此时在高仙芝悟道成圣,惶惶圣威下,二人浑身犹如被巨山压着,这是实力相差悬殊的表现。
高仙芝盯着秦戈那双平静的眸子道:“华夏有你这道天堑,我高丽永远无法跨越,不过可惜了!你中了圣域的圣术钉头七箭书!必死无疑回天乏术!”高仙芝虽然似乎是对秦戈所言,但却双目无神,很明显这句话是对金德曼所说,此时只要金德曼一句话,他愿意为了她舍弃一切,包括自己一直坚守的武人尊严和荣耀。
金德曼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走了过来,站在典韦身侧,一双眸子平静的看着高仙芝。
犹如干尸的秦戈双目中利芒不减,面对高仙芝语气平静的道:“倒下秦某一人,华夏还有千千万万的勇士!你们高丽这场不义之战必败!”
高仙芝看到了金德曼的态度,想起了二人之间的话,朝天幽幽叹了一声,目光落到赵云、典韦等一干将士聚拢在秦戈四周,甚至很多将士因为重伤到底,此时拄着刀枪在冰雪中爬过来,叹道:“盖渊苏文自诩无敌于天下,但是他低估了华夏人的血性,有你们这一班英雄!我今天便对孔雀明王圣祖发誓,此生不再与华夏为敌!不过你一定要善待善德,如果她有一点损伤,我高仙芝发誓,穷尽一生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听到高仙芝的话,李瑈一惊道:“王子殿下,您这是……”
高仙芝转过身负手而立道:“善德和秦将军立定的盟约乃是我新罗与秦将军的生死约定,新罗自此宣布,永不与华夏为敌!”
赵云看着高仙芝眼中闪着钦佩抱拳道:“高兄!这几日我数次偷袭于你,从未与你光明正大的一战,来日赵某必定登门讨教,于你光明正大的一战!”
高仙芝闻言哈哈长笑道:“子龙!好!有你这句话就证明本王没有看错人,到时,本王以美酒相待,我们先痛饮三百杯,然后再战个痛快!”说完高仙芝提枪临空而起几个跳跃,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临走时目光扫视了一眼金德曼,然而金德曼此时目光淡然,与他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高仙芝扬天长叹了一口气,双目中反而有种释然,这段孽缘终于划上了句号。
秦戈怔怔的看着高仙芝的背影感慨道:“此人有王者风范,乃是真英雄也!”
金德曼怔怔的望着悠悠白云喃喃道:“孔雀展翅,新罗光耀!你终于斩断了束缚自己的羁绊!”
秦戈将目光落到李瑈身上,李瑈此时尴尬了,感受着大汉将士的愤怒,浑身有些发抖,秦戈冷喝道:“滚!”李瑈等将士闻言如蒙大赦,也顾不上再收拾,带着下属撒腿就跑,很多受重创无法动弹的高丽将士则被扔在雪地中,看到战友们如此无情的将自己抛弃,很多高丽将士发出绝望呼喊。
赵云盯着这群趴在雪地中难以动弹哀嚎的高丽将士,冷冷道:“秦大哥!这群家伙怎么办?”经历雪狼堡一战,赵云早就将战友情看得比生命还重,现在看到高丽将士抛弃同伴,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愤怒和鄙夷,不过对于这些入侵华夏的敌寇,赵云可是没有半点悲悯之心。
徐庶淡淡的道:“子龙你组织兄弟们打扫战场,这些胡虏,不用管,过个个把时辰,他们都会活活的冻死在这!将军已经答应饶他们活命,岂能食言!”
赵云看到此时精神开始有些迷糊的秦戈,心中涌出一股悲戚,开始组织能够行动的弟兄,收拾在狼背山上驻扎的高丽营帐,搜光高丽营帐物资后,准备将所有的辎重全部带上雪狼堡,然后将高丽营帐准备一把火给烧掉!
徐庶让几个战士给秦戈做了个简易的躺椅,将秦戈从战旗上抬了下来,秦戈躺在躺椅上,望着悠悠蓝天,徐庶和田丰二人侍立于两侧,秦戈突然轻笑道:“你们眉头紧锁,是不是无法理解我为何会在最后放过李氏王朝的将士!因为我等被困雪狼谷必死无疑,即便活下来,也处于绝地,无法回归中原!”
徐庶和田丰闻言对视了一眼,徐庶摸着手中的宝剑道:“我等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我等对于将军的军令,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我们相信将军的决断!”
秦戈看着徐庶和田丰,轻声道:“我执行这次战略之前,仙道众位仙人曾答应过师尊,所有人听从他的调遣,要给我们和众兄弟创造一处生机!我不想负了众兄弟,我能感觉到,明日我的大限将至,希望你们二人能够扛起这个重任,为众兄弟寻找一条活路!”二人闻言,眼中闪出一抹亮光,说实话蝼蚁尚且偷生,若是有生还的机会,谁想死在这冰雪封冻之地。
徐庶有些感动道:“将军确实真心实意的为将士们着想!”秦戈已经性命将尽,必死无疑,然而他在这种状态下依旧为兄弟们谋生路,如此真挚情感,让徐庶为之感动。
田丰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将军与将士们同生共死,这是有目共睹的,为兄弟们谋一条生路,此乃将军本性,还有一点,将军是打算给大汉留点火种,像是元直、赵云、高顺、阎柔等人皆是能征惯战的百战之士,若是能回归大汉,对大汉局势将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此为后谋!”
秦戈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元皓先生果然慧智,只是我有些不放心,二位先生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将兄弟们带回大汉,将远征军的火种带回去,驱除鞑虏,扞卫中华!一定要将侵略者赶出我大汉疆土!”
田丰凄然一笑道:“高丽人真是狠毒啊!他们看到了将军乃是我大汉的不倒长城,只要你一倒,我大汉北面局势便输了一半!刘虞虽然有抗敌决心,但是他却在冀州没有威望,更没有将军形势霸道果决,而韩馥天性胆小怕事,刘虞和韩馥一向有隙,此时恐怕刘虞虽然夺了韩馥的指挥权,而韩馥必然借机远离这是非之地,幽冀若无将军这等英雄镇稳军心,扛起这擎天之柱,早就犹如土鸡瓦狗,不战而自败!”
田丰眼中闪过悲痛,在他的眼中,北疆战局将随着秦戈的死亡而最终走向失败,对未来他充满了悲观!这便是智者的无奈,他看清了未来,但是却无法逆转未来。
秦戈沉思良久,最后长叹道:“二位先生,我一直信奉,人定胜天!即便最后失败,但求无愧于己!此生无憾!”
徐庶抱拳单膝跪在地上道:“将军,我最敬佩的就是你这股无所畏惧的热血,您将本来一盘散沙的各处豪杰义士的热血点燃,我们才创造了这个不可能的奇迹,徐庶今日向你起誓,必然继承将军意志,不死不休!”田丰沉默了片刻,也随徐庶跪在秦戈面前。
高顺静静的立在秦戈身后,典韦因为受伤过重,已经被将士抬回雪狼堡,此时由他护卫秦戈。
此时高顺紧握着拳头,一双眼睛红肿充满了血丝,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
这时,秦继武率领几个士兵带着一个少女走了过来,此女面容清秀,虽然不是绝美,但是皮肤却白如羊脂,在冰雪中有种出尘雪莲,似乎不沾染尘世的一丝烟火。
看到高丽人走近,高顺跨步而出喝道:“何人!止步!”声音中充满着难掩的愤怒。
“将军息怒!这位不是敌人,是我军随行军医,徐长今!是我高丽文明区最负盛名的神医!”立在一旁的金德曼连忙出声解释。
听到是神医,徐庶和田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徐庶连忙道:“高顺!退下!让徐大夫过来!说不定主公有救了!”
众人纷纷让开,徐长今缓缓走了过来,不过此时大汉与高丽言语不通,徐庶有些鸡同鸭讲,有些说不清楚。
秦戈的声音缓缓传来道:“不知大长今来此何事?”秦戈用的自然是高丽语,进化者通晓各国语言,与各文明对话自然不成问题,这也是进化者在进化宇宙的一大优势。
对于徐长今之名秦戈自然也有所听闻,徐长今在高丽历史上的确鼎鼎大名,第一位女性宫廷医师,高丽药膳的始祖,当然这种名人在华夏文明比比皆是,然而在历史名人匮乏的高丽,必然要深入挖掘并进行二次创作,此女便是高丽自认为药膳的鼻祖创始者,如此名气大的历史名人自然要被神化,所以徐长今在进化宇宙不仅是神级历史美女,更是一名神级医师,和华夏三国时代的华佗、张仲景等人同属于神医。
一个神级医师对于一个军队,不!确切的说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价值不可估量!就拿这次战争来说,有徐长今的存在,李氏王朝不光克服了极端环境,而且能够顶住田丰和破军联手施展的幽冥风暴的侵蚀,能够让部队始终保持旺盛精力,光此一点,此女的作用丝毫不在任何一个神将价值之下,甚至发挥的价值更高。
秦戈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瑈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一位特殊神级历史美女留下来。
徐长今听到秦戈竟然会说高丽语,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跪到秦戈面前道:“民女长今!拜见将军!民女恳求将军发菩萨慈悲,救救高丽将士!”
徐长今的价值就算傻子都知道,李瑈如此枭雄岂会不知,只是李瑈为了逃跑,抛弃了大量的重伤高丽将士,准备让这些将士在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
徐长今有一颗仁慈之心,自然是不答应,没有说服李瑈后,李瑈准备强行将她带走,徐长今誓与伤患共存亡,并且以死相逼,李瑈一来被秦戈骇破了胆,二来对受伤将士心中有愧,所以便不再纠缠带着将士逃之夭夭。
而赵云率领北征军将士打扫战场,要清空高丽营帐所有物资,烧毁大军营帐,结果徐长今自然是站出来阻止,要是普通高丽士兵,早就被有苦大深仇的大汉将士给一拥而上剁成肉泥,不过这徐长今气质出众,赵云也不想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手,便让秦继武带着徐长今来向秦戈请示。
秦戈闻言带着一丝嘲弄的笑道:“大长今有悬壶济世之心,可是你们高丽人入侵我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率领弟兄们赴死抵抗,你说,让我救这些杀戮我们父母兄弟同胞的敌寇,我如何向无数枉死的大汉百姓和战死的兄弟英魂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