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虚空。
方尘那句话，在此间算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羲族的宗承道反应过来以后，直接带着羲族圣者涌至方尘面前，厉声喝问。
如果不是傲九重他们在场，只怕宗承道他们都要忍不住出手了。
毕竟方尘说羲族祭酒颜渊是害了九极山的阴圣，这个帽子，可太大了！
羲族学院根本承受不了！
随后黑老三潜入虚空的举动，也让各方圣者有些惊疑。
难道说，凶徒真的是颜渊，且真的在十一层虚空，府尊真能把他们揪出来
“方尘，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们羲族一个交代，我们定把此事捅到天上去！”
“羲族祭酒颜渊，怎么可能是阴圣！”
“九极山之事，怎么可能与他有关”
“你此番言论，是存着毁我羲族之心其心可诛！其言可斩！”
宗承道神情冷厉，声若洪钟，响彻虚空。
而他身后的那些羲族镇守，羲族老师，羲族学子，也都群情激奋，对着方尘不断质问，辱骂，诅咒！
人族学院这边见状，哪里会轻易让方尘受此羞辱，也纷纷开口对骂。
如此一来，与两家交好的学院自然也不免掺和进来。
一时间，这里根本就不像是虚空，反而像是菜市场。
还有一部分圣者，则在暗暗思索方尘那番话的真实性。
更有一部分圣者，心中却在苦苦沉思，假如颜渊真是阴圣，方尘是怎么知道的
元老们冷眼看着眼前骚乱，眸光时不时落在方尘身上。
唯有傲九重和关进修两人，是冷静的。
因为他们在名册之中，的确看见了颜渊的名讳。
他，没在此间。
方尘懒得理会宗承道，只是看了傲九重一眼。
傲九重见状，便轻轻一抬手：
“都安静下来，这件事等下自有定论，如果他们真在十一层虚空，以府尊之能……”
“应该能够擒获他们。”
他一放话，虚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傲九重当即看向方尘，沉吟道：
“方尘，真是颜渊在十一层虚空”
宗承道见状，立马又要开口，却被关进修严厉的目光阻止：
“宗承道，现在是我们督查司内部在问话，与你无关。
如果颜渊不是阴圣，方尘再怎么说，他也不是阴圣。
如果颜渊是阴圣，你再怎么反驳，也改变不了事实。
闭上你的嘴，安静听着。”
宗承道脸色连连变幻，最终选择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心中却有些屈辱。
如果不是对方身为督查使，区区天罡族这等小族的至道，哪里有资格如此喝骂他
此时此刻，无数道目光都落在方尘身上，想知道这件事的真正始末。
面对傲九重的询问，方尘只是点点头：
“等府尊把他们揪出来，便可知晓。”
“如果他们真在十一层……府尊未必能揪出他们。”
傲九重的声音化作丝线，传入方尘耳中。
方尘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黑老三从虚空里蹦了出来。
他浑身大汗，看起来有些疲惫。
见所有圣者都盯着自己，黑老三讪笑道：
“我修为差了点火候，没能去到十一层虚空。”
“……”
原来这个级别的天尊，也无法强闯十一层虚空么
方尘感觉自己得到了一条很有用的信息。
如此说来，只要是与黑老三同水准的天尊，都没他潜的深。
宗承道见黑老三没有抓出颜渊，顿时冲方尘冷笑道：
“你该给我们羲族一个解释，如此污蔑我羲族祭酒……”
“你先等一等，我没能逮住颜渊，不代表是方尘胡言乱语。”
黑老三摆摆手：“让我缓口气，试试看能不能去十一层虚空。”
方尘见状，淡笑道：
“府尊大人，其实不用去十一层虚空，只要把第一层到第十层之间严格布防。
他们迟早会自己……从虚空里蹦出来的。
颜渊身上的虚空果不多，根本支撑不了他们在十一层虚空的活动。”
第十二层虚空。
看到这一幕的颜渊脸色发绿，死死盯着老者：
“你还说不是方尘的探子他不仅知道是我，还知道我身上有虚空果，还知道我虚空果不多！”
老者脸色铁青：“你有点脑子，我怎么可能是方尘的探子我是阴圣，我是至道阴圣，我当他一个虚命小辈的探子
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
“那现在怎么办”
颜渊冷声道。
“能不能从这里跑”
老者沉吟道。
“跑你妈跑。”
颜渊连连冷笑：“我现在但凡挪动一步，虚空果的效用就要耗尽。
马上就得与他们碰头。”
“那怎么说”
老者也没生气，冷静的盘算。
“最多从第六层虚空试一试，但那位黑天尊……”
颜渊脸色铁青，眼中涌起一丝恐惧，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不是你这个老东西非要留下来看笑话。”
“我们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
……
“对对对，虚空果这种东西，如果量少，根本没办法支撑他们在十一层虚空待太久！”
“我现在立马去第十层看着，顺便游走前九层。”
“只要他们一露头，我直接秒！”
黑老三二话不说，再次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虚空里一片沉寂。
众圣面面相觑。
照这么说，颜渊已经走投无路了
“方尘，你言下之意，就是笃定我族颜渊，是阴圣了”
“他会在这里，被府尊所抓住”
“如果不是他，怎么办”
宗承道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先前要平静许多。
他身后的羲族圣者也死死盯着方尘。
从这般神态来看，他们明显是不信此事。
“怎么办难道要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吗”
方尘笑道：“就是我砍下来，你敢不敢坐当我老师不存在了吗”
宗承道一时语噎。
关进修也阴恻恻的道：
“督查司的事，自有督查司来解决，即便方尘判断失误，也是督查司的事情，堂官最多责骂几句便是了，你们还想怎地
难道司圣，就得每件事都要做对
真当我们个个是天尊了”
“你们督查司不是向来公平……”
宗承道眼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傲九重皱眉道：“方尘也没故意栽赃陷害吧他只是在执行公务。
即便得出的结论有误，也不影响你们羲族，你们还要得理不饶人”
“罢了，你们说的都有理，但如果今日他判断失误，我看他这个督查司圣者之位，也坐不稳了。
除非你们督查司还要留着这种无用之徒浑水摸鱼。”
宗承道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如果真是颜渊呢”
曹隍的声音幽幽响起：“羲族，又该给我们人族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宗承道面色一僵，随即冷冷道：
“且看结果，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