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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看上了这个人的本事。

奇门遁甲苏家是用不上的,但萧祈玉身边很需要这样的人才,不给萧祈玉,先给自己的四儿子,这等大才若在身边,那将会是无往不利的一大杀器。

苏四郎迟迟没消息回来,陈瑜认定嘉靖帝那边是死撑着拖延时间,一旦时间久了非露馅不可,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而苏家上上下下谁都去不得苏四郎身边,去了也没用,反倒成了累赘。

眼前这个人如果能收服,立刻奔赴西北战场和苏四郎汇合的话,未尝不是嘉靖帝的一线生机,就算不能直取长夷国,全身而退的机会还是有的。

陈瑜有心理准备,嘉靖帝的底细一旦被长夷国发现,必是没机会活着回来了,但凡敌我双方对垒,谁能做放虎归山的啥事?

嘉靖帝当年杀了耶律楚雄也正是这个考虑,同样的道理,长夷国必然认定大越国没了嘉靖帝,那就是囊中之物了,所以能有机会让嘉靖帝活下来,至少能让大越国免于战祸,只要大越国不乱,苏家的日子就能越来越好。

被叫了阵的老汉打量着陈瑜,忍不住笑了:“你想要让我心服口服?用一张嘴?三寸不烂之舌?”

“嗯。”陈瑜点头。

苏兰娘旁边扶着陈瑜:“奶奶,咱们不要这地方就是,何必跟他一个老头子浪费唇舌?”

这下,老汉生气了,怒瞪双眼:“你个黄口小丫头片子!忒瞧不起人了?来来来!我给你赌了!”

陈瑜走过来,苏福娘和苏兰娘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暗戳戳的笑了,这老人家脾气不咋地,激将法都看不出来吗?

陈瑜也不用老汉请,自己就坐在了石凳上,看着桌子上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在心里赞一句高手。

奇门遁甲对陈瑜来说,玄之又玄的传说罢了,电视剧里见过而已。

老汉好整以暇,打量着陈瑜,歪着嘴:“说吧。”

陈瑜点了点头:“尹智荣为官一方,被徽州府压制不能开海路,但隔断与徽州府的关系,关起门来为梁州府百姓做了很多大事和实事,确实是个好官,可奈何没摊上个好儿子,挂靴离去哪里是苏家逼他走?是他想要保儿子的一条命,无奈之举,这是其一。”

老汉心里一叹,尹大人是真好,他儿子是真不是东西啊!

“其二,尹大人对朝廷让太子监国并无信心,加之皇上在西北战场被大皇子算计,他心里只怕对大越国的将来都没什么盼望了,你说呢?”陈瑜看着老汉。

老汉冷哼一声,没接茬儿。

陈瑜也不着急:“在我看来,大越国正是打开新局面的时候,外敌有皇上震慑,内政有孟丞相掌管,徽州府崔家就是一个信号,大越国的风向变了,玉米能成为主粮之一,百姓吃饱肚子的头等大事解决后,接下来必是发愤图强,苏家趁机开买卖,是不想错失良机。”

这话让老汉低垂眉眼,不用想也知道在心里盘算着呢。

“太子殿下在民间受苦十二年,如乞儿一般艰难求活十年之久,他最知民生疾苦,一个能把百姓吃喝穿戴放在心上的太子,比不得在皇宫深院长大的皇子?何不食肉糜的皇子如何能知道百姓是如何艰难度日的?”陈瑜沉吟片刻。

老汉问:“怎么不说了?”

“口渴。”陈瑜回的干脆。

老汉回头喊:“敏贤,送茶来。”

小男孩端着茶壶和茶盏过来,给陈瑜倒茶。

陈瑜端起茶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妄议朝政罪责不轻,那就说说苏家的买卖为何会把原本的小伙计都辞退了吧。”

老汉抬头,眯起眼睛看陈瑜,说了这么多才想起来是妄议朝政?谁信啊?勾起了自己的兴趣,她到四两拨千斤的说起来小伙计的事情了,真行!

“苏家外敌人来梁州府做买卖,借地生财本就不容易,小伙计用了梁州人,能让主顾觉得亲切,可若遇到吃里扒外,拿着我苏家的钱,帮着外人盘算苏家的人,自是不能用的。”陈瑜微微蹙眉:“尹力年后初五让苏家的铺子给他养近二十个人当伙计,这事儿没有内鬼,谁信呢?”

老汉一愣:“还有这事儿?”

“若非如此,苏家可没胆量跟官争,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若这点子道理都不懂,还敢出门求财?”陈瑜垂眸:“这一家和一国没甚区别,尹大人离开未尝不是梁州府百姓的好事。”

老汉起身缓缓踱步,眉头紧锁。

陈瑜不着急,坐在石凳上喝茶赏花,这茶是竹叶茶,清热去火的好东西,花也有特色,多数叫不出名字来,但姹紫嫣红委实好看。

“听说那位龙体欠安,可信吗?”老汉忍不住了,坐下来问陈瑜。

陈瑜看他一脸关切的样子,微微点头:“若无他撑着外面的太平,太子殿下怎么能放开手脚做事,这父子二人都是拼了命的想要护住大越国的黎民百姓啊。”

老汉表情凝重的坐下来:“尹大人眼界窄了啊。”

陈瑜没说话。

“你就不怕我是个细作?”老汉反问。

陈瑜噗嗤笑了:“不怕,因为你的生死在我手里捏着呢,不然你感受下,后脑海可沉?太阳穴可痛?”

老汉一愣,还真就去感受了,旁边苏福娘都懵了,根本没看到娘做什么啊,难道娘还下毒了?

“你这妇人好奸诈!”老汉顿时脸都青了。

陈瑜收起了笑意:“知你是个能人,若能为我所用,我必会让你往西北去,若你不能为我所用,就算不死在我手里,杀你的人绝不会少,否则我能跟你坐在这里侃侃而谈?”

“好!好!好!”老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抱拳单膝跪地:“郑泽愿意听命!”

陈瑜起身把他扶起来:“那就是自己人,喝口茶吧。”

郑泽喝了茶,陈瑜才说:“真是个奇怪的人,一个布衣百姓还忧国忧民,寝食不安,别处倒没见过你这样的,这一身好本事埋没了多客气。”

“比不得苏老夫人阴险狡诈,下毒害人。”郑泽不服。

陈瑜问:“郑大先生,可认赌服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就是去西北战场吗?去就是了,这宅子和铺面送给苏家了。”郑泽说。

陈瑜点头:“解毒不难,茯苓、远志、黄芪……,一个月服用七日,一年就能好了。”

苏福娘眼珠子差点儿飞出去,这什么解毒的药啊?明明是补脑养气的方子啊。

郑泽也真痛快,留了房契,写了赠送字据,带着小徒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