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很久没人住过了,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在屋后还有一条小溪。
陈瑜让周玉凤去提水回来,自己去了灶房,别的不敢准备,盐和一些米粮都放在灶房里,至少得活下来。
周玉凤提着水回来,陈瑜刷锅洗用具,抬头看周玉凤在外面杀鸡,心里很过意不去,虽说两家有些渊源,可让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陪着自己到太苍山,属实不易啊。
青牛县地处偏远,朝廷的消息不会那么快得到,陈瑜这会儿也是心里乱成一团,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太多。
至于置换空间让自己进山,除了找草药不做他想,毕竟那是一个不具备什么感情的存在。
而自己进山还有个想法,那就是哪怕很多人都在搜山找人,自己这光环之下,极有可能第一个找到人,赌一把的心思很重。
烀了鸡,鸡汤就着干巴巴的饼子,是两个人离开苏家庄后,吃得最踏实的一顿饭了。
“苏奶奶,咱们来太苍山做啥?”周玉凤问。
陈瑜缓缓地说:“我接到了我家四郎的飞鸽传书,来这边是救人的,但现在情况有些麻烦,药王谷的人已经在找人了不说,宣德府失守过,虽说抢回来了,但损失不小,皇上都下落不明了。”
周玉凤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末了使劲儿的甩了甩头:“这、这怎么可能?”
“玉凤,咱们青牛县太小,距离这边太远。”陈瑜微微蹙眉:“所以看情形不容乐观。”
周玉凤抬起手揉了揉脸:“苏奶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立刻护送您回去!”
陈瑜摇头:“玉凤可记得家里收养过一个孩子?”
周玉凤点头。
“那位是皇上和皇后的孩子,也就是皇嫡子。”陈瑜看周玉凤惊得闭不上嘴,拍了拍她的背让她缓一缓,继续说:“不然,只一个女学怎么会让皇后亲自去了青牛县?”
周玉凤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瑜,不是陈瑜说出来这些话多惊世骇俗,而是陈瑜对自己的坦诚,让周玉凤心里都翻江倒海的平静不下来了,这要多信任自己啊,才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我现如今在这里有好处,也有坏处,但人生就是在赌,苏家也在赌。”陈瑜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过于严重,找到我儿子只是其一,极有可能还需要做别的事情,玉凤跟着我来到这里,趁着还来得及必须要早做决断,留下就如苏家一样,荣辱都在一念之间了。”
潘玉凤笑了:“苏奶奶,我不起眼儿的小人物不在乎那些,您对我娘有再造之恩,对我有点拨之恩,我不为别的,就为了护着您也必须要留下。”
“难为你了。”陈瑜拍了拍周玉凤的手。
周玉凤问:“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陈瑜想了想:“这山太大,找人不容易,咱们两个人就装作山里的猎户,慢慢来吧。”
“装作猎户?”周玉凤疑惑:“咱们不得抓紧时间找人吗?”
陈瑜摇头:“药王谷在找人,还会有很多不知道哪一方的人会进山找人,咱们是最弱的一组,必须要保证自己安全才行,打现在起,你还是周玉凤,我是你奶奶,咱们祖孙二人就是住在这里的猎户,每天咱们进山,你打猎,我采药,这样才行。”
周玉凤点头:“好,奶奶先歇息,玉凤去打猎,先看看周围的地形,您在出门。”
这丫头进入角色真快。
陈瑜没阻拦,等周玉凤走后,立刻进入置换空间,进来之后就发现不同了,在竹屋的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天山雪莲、百年人参、紫灵芝……。
十几样药材下面写着一行字:太苍山中最多,若集齐可开超级农田两块。
一点儿都不意外,果然置换空间就是为了药材,想到前几次抢夺药材的架势,陈瑜怀疑置换空间会自己寻找草药,至少能指挥自己寻找草药。
完全不能帮忙找人,陈瑜无力吐槽。
退出置换空间,陈瑜放空了脑袋拼了命在回想,她太需要点儿指引了,大皇子这三个字在脑海里都要炸开了一般。
灵光一闪,竟想起来萧祈玉在原书里做的一件大事,那就是车裂了大皇子萧祈明!
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陈瑜缓缓的坐在地上,额角青筋都凸起了。
原来自己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直觉敏锐,而是有很多事情还在记忆里,但视角不同了,自己是以一个炮灰苏老太太的视角在活着,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如果大皇子真的弑君夺位,那真是大好时机,先把自己放在皇后名下,西北战场弑君,回去之后简直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下一个皇帝,这真是最坏最坏的消息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瑜庆幸自己进山了,她现在最着急的不是找到人,而是先隐藏好身份,至于别的,尽人事听天命,毕竟苏四郎都能当昭武校尉,苏家都能不是炮灰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吗?
想通了就在荒废的茅草屋里翻找可以用的东西,篓子刷干净,柴刀磨得锋利一些,屋子里铺盖的东西没有也没办法,只能割软草回来铺上。
自己和周玉凤穿戴都过于好了,幸好自己这老太太的衣服深色居多,找了一件紫灰色的衣服撕开,粗针大线的把衣服上缝上各种形状的补丁,再把自己的衣服剪断了大襟,等周玉凤回来的时候穿上,这么一来至少能蒙混过关。
细节决定成败,陈瑜做好这些就拿了扫帚在院子里打扫,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紧不慢,陈瑜再怎么都无法想起来别的了。
“老太婆!”一个黑衣大汉带着十几个人来到栅栏门外,扬声:“叫你呢!聋子啊?”
陈瑜转过头看着门口这些人,一个个腰身笔直的站在门外。
心里暗骂一声:来的好快啊!
颤巍巍的走过来,佝偻着背,问:“几位爷,叫老妇啊?”
黑衣大汉脸色阴沉的打量着陈瑜,问道:“可见过奇奇怪怪的人?抬着一顶轿子?”
“这位爷怕不是说笑吧?这山里常年都见不到个人影儿,还能有轿子进的来?”陈瑜颤巍巍的摇头:“没看到,没看到。”
黑衣大汉打量了几眼陈瑜,一摆手下令:“走!”
这些人走出去好远,陈瑜才松了口气,刚转身想要进屋,一把钢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了:“你不是宣德府的人!哪里来的?”
陈瑜的心差点儿没掉下来,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躲开了钢刀,拿了帕子擦着眼泪:“这位爷,我老家在徽州府,嫁到这边来的,您能送我回去吗?”说着,一伸手就把黑衣大汉的腿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