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会惶恐？
秦愫回想起自己做在现代的生活，觉得自己在家里简直就是个土皇帝！
她是独生女，爸妈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每每放假回到家她都一觉睡到大中午，中午懒得起床吃饭她妈跟她爸轮流过来给她掖被子倒水拿吃的，生怕她饿着冷着。
现代年轻人的生活，简直爽极了！
可惜，她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的爸爸妈妈，秦愫心中很是难受。
她神色黯然，垂着头，手里握着归夷真人塞过来的茶杯，小声说道：“弟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到自己的父母了。”
“你……”归夷真人本意是想安慰秦愫，却没想又不经意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身为师长，她自然知道秦愫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与她相依为命。
归夷真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为师本来还想疏导疏导你，现在看来怕是要让你难上加难，苦上加苦了。”
秦愫唇边勉强扬起一个笑容，道：“怎么会，弟子知道师尊是好意，是弟子心性不够坚韧。”
“不想笑就别笑了。”勉为其难的笑容一点都不好看。
归夷真人拿起一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指纤长，阳光照进窗子，玉白的手指与天青色的茶杯几乎要融为一体，细腻温凉。
茶杯里淡黄色的茶水，是她师尊从前最喜爱的青溪玉芽。
如今屋在，茶在，剑也在，却独独缺了那个人。
“愫愫，你听说过清灵真人吗？”
归夷真人突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找一个一个人诉说。
或许是她这些年一个人太压抑了，也有可能是今日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这栋房子，自从她师尊去了以后，除了她以外第一次迎来了一个陌生人。
也可能是她这个小弟子真的天然便有让人诉说的欲望。
她现在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秦愫从来没有听到过清灵真人这个称号，就连小说里都没看到过这号人物。
她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弟子不知，但是愿闻其详。”
归夷真人闻言扭头看向她，起先目光还在她身上，但是不知不觉就移到了她四周的摆设上。
“八百年前，我的师尊，你的师祖被誉为天下第一人，他的天资甚至比剑门的初代掌门都要高。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成为整个修真界最快能突破渡劫期修士。”
“世人修炼到渡劫期快则千年，慢则万年也不是，可你的师祖，他只用了五百年时间便到了大乘后期，离那登天之路一步之遥。”
“彼时，他是整个修真界的神话。”
归夷真人声音缥缈无垠，像是在诉说一段来自远古的神话传说。
她的言辞没有华丽的修饰，只是在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可是清灵真人的灵力实在太过玄幻，却听得秦愫的心脏忍不住砰砰跳起来。
她想问一句然后呢，但却知道现在只能让归夷真人自己说。当一个人倾诉欲望最严重的时候，她只需要做一个完美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