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脸色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用。”
林明珠疑惑,“又不想上了吗?难道你原本是想上大厕,迟迟没人来,你又给憋回去了?”
她曾经做任务的时候,以医生的身份,治疗过各种各样的人。陆时砚此时在她眼中,除了是浑身闪着金光,可以让空间升级的功德外,就病人。
可说完全没有性别这一概念。
她问的自然,但陆时砚却窘迫到了极致。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随随便便地找个陌生男子当相公,还在男人面前随意地说起屙尿拉屎等禁忌话题。
这当真是一个女人吗?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对于长久卧病在床的病人来说,本来如厕就是个大问题。要是长久这样憋着,身体会出问题的。”林明珠把他扶到床上道:“一会我拿针给你扎几针,保证你排便通畅。”
陆时砚忍无可忍道:“我不是想如厕,我也没有憋着,你不用给我扎针,我就是不自量力,多管闲事,自作自受。”
林明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他。
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
陆时砚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都没有帮上忙,反倒还给她添了麻烦,他怎么还好意思,让人家对他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第一个站出来帮他们!”
不管有没有帮上忙,林明珠是真的觉得感谢,这是今天两个弟弟遭到欺负,第一个想伸手帮他们的人。
虽然他自己都受伤了躺在床上,他还失忆了,连自己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
可是当遇见弱小被欺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去帮他们。
她现在,大概有点明白,他身上的金光是怎么来的了。
“不用谢!”陆时砚十分不自在道:“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反倒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不,”林明珠道:“你有个这个心就够了!”
看着男子身上的泥土,以及不合身的衣服,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做了亏心事的心虚感来。
她虽然救了他,可她救他的目的却不单纯。而是因为她想要挣功德,升级空间。但他却心地善良,当真把她当救命恩人看,时刻想着要报答她。
“你等一下,我去打盆水过来,给你洗个脸。”林明珠说完,像逃一样出了房间。
看见自家三姐慌慌张张地从杂物间出来,林明月担心道:“三姐,姐夫没事吧?”
“没事。”林明珠道:“锅里有热水吗?”
林明月道:“有,烧了好大一锅呢,三姐是要擦身子吗?”
林明珠道:“不……我打点热水,给……他洗把脸。”明明以前说起来极为自然的话,不知为什么,现在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林明月看着自家三姐,觉得她和平时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她疑惑地看着自家姐姐,还不等她说话,林明珠长吁了口气,快步进了灶房。
但进了灶房,林明珠又磨蹭了。她看了两个弟弟的药,又动手熬了一个药粥。想到陆时砚,她不自觉地多抓了两把米到砂锅里。反正就多放一把米的事,他也跟着一起吃吧。
在厨房里忙了一圈,感觉找不到什么事做了,林明珠才端着温水去了杂物间。
陆时砚不自在道:“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小心点,水不要沾到伤口。”林明珠将布巾递给他,可是看他笨手笨脚的,手里的布巾几次差点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抢过来道:“还是我帮你吧!笨手笨脚的,你以前肯定是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大少爷。”
陆时砚沉默不语,任由林明珠给他洗脸。虽然有些不自在陌生女人的触碰,但他身体里却莫名有种感觉,他就应该被人这么伺候,又或者说,曾有人这么伺候过他。
所以他会不自在,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怎么会这么矛盾?
他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林明珠见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忙道:“刚才我就随便说的,你快别想了。要想,也得等我用药,把你身上的毒暂时压制住了才行。”
陆时砚道:“什么时候开始用药。”
林明珠不好意思道:“还得等两天。”
给他压体内的毒,除了针灸,药物外,还得用念力辅助。她今天已经超额使用念力了,再用,她身体会透支。
给他压制体内毒性的事,只能稍微往后缓一缓。
*
陈母在儿子女儿的搀扶下,回到了陈家。
想着今儿丢掉的脸面,还有林明珠打她的那两巴掌,陈母就恨得要死,咒骂道:“那个死丫头,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给她好看。”
“娘,你就消停些吧!”陈光德现在心里慌,心里不免埋怨老娘,一天到晚尽给他惹事。
“那贾旺的媳妇要是被那死丫头治好了,我们得赔她们六十两银子。你还是想想,到时候拿什么来赔吧!”
“就那个死丫头,她能治好贾旺媳妇的病?”陈母恨声道:“她在你妹子眼皮底下长大,还能翻了天去?”
陈光德道:“在妹子眼皮底下长大,那她会写字,会辨认草药,妹子怎么不知道?”
“这……这……”陈母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看向儿子道:“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陈光德没好气道:“你说你,没事去惹那个母夜叉做什么?”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养大,到头来了,还埋怨我不好……”周氏的撒泼打滚,陈母也会。她一边诉苦,一边儿往地上滚。
“娘,大哥,你们别吵了。”陈氏道:“好记得打赌的条约吗?不是说她治好了病,我们才要赔钱,那不是只要她治不好那蒋氏的病,我们就不用赔钱了?”
陈母一下子止了哭,抓住陈氏道:“闺女,你有法子?”
陈氏看了看两家隔着的那堵院墙,朝着两人挤了挤眼道:“这法子还不简单?那不明摆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