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特制符笔,盯着桌上出现无数龟裂细纹的黑玉符胚,他在思索为何会失败?
白无常给了他详细制符皮卷,将功德之力导入符笔与特制符墨相融也讲得清楚。
他按照以往经验,在彷徨岛住处用空白宣纸前前后后练习了百多遍,熟能生巧,闭着眼睛都不会画错符文,能够调用细微功德之力制符,到了灵宝观,特意请监院按他提供的方子,制备了用于绘制阴符的符笔、符墨和阴性玉符胚。
所有物品都是精益求精,上手正式在玉符胚上绘制,过程如行云流水,绘符手感特别舒服,十块价值不菲的阴性玉符胚却全部报废。
他尝试拿出白无常给他的黑玉符胚绘制,最后仍然在符成瞬间报废。
将工具清洗和废符收起来,站起身往外走去。
短时间内他不会动手绘制云篆集阴符,手上只剩两块黑玉符胚,不能再浪费了,有问题先动脑子想想,或许能够自己解决,实在找不到问题方向,再召唤白无常一起商议。
跨过月门走到一进院子,穿着新棉袍新靴子的小叫花,黑不溜秋,见到他出现像黑老鼠见到猫,顺着墙脚根飞快溜向西边厢房。
张闻风嗅到了尿骚味,道:今天的毛笔字写完了吗?
小叫花要钻进门去的小小身躯陡然定住,回头露出一个讨好的谄笑,还差两个字的,苏钦姐姐说我写累了可以玩一会。
张闻风看了一眼当面撒谎的小家伙,西厢房书桌上摆着的宣纸,螃蟹乱爬式写了三个拳头大勉强能认的墨字,一张都没有写完,看得小家伙笑脸有些僵硬,再才将目光扫过被淋了一泡尿的灵梨树根部,道:以后不准乱撒尿。
没有疾言厉色,往外面院门走去。
这小孩的顽劣善变,令他叹为观止,他让苏钦抽时间每天教小家伙学认五个字,每个字写一张纸上二十遍。
小叫花吓得噤若寒蝉,忙叫着保证:我今后不会乱撒尿了,刚才是憋不住。
前两天,刚刚吃了几天饱饭的小叫花,无视张观主的告戒,偷偷地摘了院子里树上一颗拳头大青梨尝鲜,五月天梨子居然还没有成熟,很涩口,他气不过将咬了一口的青梨扔进茅厕销毁,随后便嘴唇肿得翻起,肚子痛疼不停地拉肚子,差点没将他拉死在茅厕。
哭着喊着惊动外面经过的苏钦,用药物救了贪嘴的小家伙一命,给小叫花换洗一身臭味。
狗娃这才知道厉害,院子里和山上山下长在树上的果子、花花草草不能乱吃,苏钦姐姐说这是灵物,他一介凡人消受不起,特别是没有成熟的灵果,对于凡人犹如毒物。
他记恨上了青梨,也怪神仙老爷不与他说清楚,要用尿浇死梨树。
张闻风没予理睬小家伙的胡乱保证和信口开河,走出院子,来到前面大殿,对走出来的苏钦、姚斯文吩咐:狗娃每天完不成写字,缺一张便减少他一顿饭,每天抽查前面学过的生字,认不得一个字也减少一顿饭,与他提前说清楚。
两人拱手:是!
他们是听令行事,张长老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去做,不会多问半个字。
张闻风摆摆手,让他们去忙,飞起身往东边的开元峰而去。
每过得几天,他都要去一趟探望万伯起,今天飞到开元峰,听守门弟子说峰主闭关了,略略询问几句,便飞去藏书殿翻找关于制符方面的典籍。
在藏书殿待了数日,张闻风若有所思返回云涌峰。
他大约是找到不能绘制出完整云篆集阴符的问题所在,所处环境不对。
技法练习得再熟练,材料全部合适,到最后因为阳世环境与阴符冲突而功亏一簧,导致留不住符力失败
。
待回仙灵观后,他可以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问了苏钦、姚斯文两人,这几天狗娃认字、写字都完成得很好,他点了点头,用饿饭绝对能够治好小家伙偷懒的想法,又指点几句两人提出的修行疑惑,随后让两人下去。
院子里没有看到狗娃的人影,神识扫去,发现小家伙脱得光条条的在山脚下里许外的溪水潭里摸鱼虾,玩得不亦乐乎。
有苏钦、姚斯文两人时刻照看着,他不用操心。
走进后院,张闻风取出一本手抄册子,是斩杀独仙城那名剑修之后收获的一本剑术残卷,叫《光寒剑经》,所有参与征战的四阶修士需要剑经的自己动手抄录一份。
扉页上开宗明义写着两行字: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气魄极大,剑术极简。
只有两招剑式,一横剑,一纵剑,后续的横剑、纵剑变化融合招式已经损坏不见。
然而就是如此残卷剑经,那名剑修一横一纵使出来所向披靡,要不是那名剑修得意忘形,托大近身,被万伯起拼死用盘龙如意法宝束缚了两息,争取到先机,那场残酷战斗胜负如何,还难说得很。
将剑经残卷仔细翻阅一遍,在后院空旷中庭走动着推敲思索。
每个人拿到剑经,对于两式剑术的理解不同,修炼出来的威力天差地别。
他已经揣摩了一个多月时间,对于剑经册子里的每个文字、每个图形,包括握剑、运剑的细微变化都熟得不能再熟,从今天开始他想上手修炼。
噌一声拔出玄元剑,缓缓横向挥剑,再纵向劈剑,不停地出剑,他没有催动元使出剑气,不停感悟寻找独属于光寒剑经的剑感。
在后院来来回回练习着简单的两式剑术。
转眼间便两个月过去,万伯起闭关修复残肢没有出关,张闻风便一直在云涌峰练剑,期间还接待一次前来拜访的道宫道正。
他没有亲自管着四处乱跑的狗娃,更没有传授野孩子修炼功法。
传法之前,先让野孩子学认字、写字,待带回仙灵观后,他会交代山长,必须得等狗娃读书念经熏陶至少满三年,考察合格之后方能传功。
目前为止,他连名字都没有给不知姓什么的狗娃取。
七月的阳光炽烈,深居简出两个月的张观主,走出院子,传讯招来监院,两人在偏殿喝茶聊着宗门大小事务,聊到后面,监院请张长老指点宗门几名剑修苗子。
张闻风没有拒绝,道:在云涌峰附近选一座山头,修建一片空旷剑坪,有时间我去指点他们一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有一批新进半年的学徒嘛,你选几名资质不错合适练剑的小苗子,到时一起送到剑坪,我用新法子教他们练剑。
他修炼光寒剑经遇到麻烦,一横一纵两式剑术,正因为太简单,他反而在理解上容易受他学会并理解深刻的剑术影响,使出来始终不能纯粹,达不到他想要的状态。
或许能够通过教导什么都不懂的学徒,触类旁通生出剑悟。
多做尝试,为了自己,也算是为灵宝观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监院听到张长老的提议大喜,张长老愿意指点才入门的学徒,等若是在一张白纸上画山水,更能造就剑修人才,他还担心张长老嫌学徒麻烦而不便提出非分之请。
远在独仙岛的周师兄,亲自见识了高阶剑修的恐怖战力,催促了他好几次,让他开口请张长老给宗门培养几名剑修,他一直到今日才找到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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