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开始,众人陆陆续续到场,章恒身边的空位上渐渐堆满了礼物。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场子也热闹了起来,李霆起身让两个唱歌的女孩出去,顺便叫批酒过来。
过了一会儿,栗同尘来了,他径直走过去,先把手上的车钥匙递给章恒,跟着说了一句和李霆一样的话,“东西你先拿着,祝福的话明天说。”
京都这几个盘根错节的老家族,早期都是靠什么发家的已经无从查证。
只是家中长辈对生老病死、婚嫁丧葬这些大事都有禁忌。
说起来,这些规矩保留到现在的不剩几条,但大家从小就被教导,生日不能提前庆祝,婚礼不得推后举行。
小时候不明白其中缘由,长辈也不讲清楚,只说,“生死有命,寿数在天不可量;祸福相依,幸遇良人不可负。”
到底是刻进基因里的东西,就算还剩两个小时,章恒到现在也没收到过一句“生日快乐”的祝福。
最后到场的人是薛阿远,他进门后,先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连栗同尘都到了之后,认命地走到桌边自罚三杯。
所有人都到齐了,寿星公章恒这才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第一次主持这种局面,大家担待啊!”
话一出口,几个小年轻立马起哄,“那得有点表示。”
“就是就是,大老远来的,就想看恒哥表演。”
“跳个舞也行。”
“你们都没说到点上,恒哥最擅长的是架子鼓。”
说到这里,现场响起口哨声,几人都想要章恒亮一下他的绝技。
这点动静章恒根本没有看在眼里,他磕了两下话筒,“表演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只见章恒端起一杯酒,“先感谢各位过来捧场,其他的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今天是我章恒24岁的最后一天,在场经历过这个坎的人,我都是哥哥长哥哥短,从小叫到大的。”
“以后要经历这个坎儿的人,也都是我看着从一个小不点儿,长到这么大的。”
“家里长辈放开手让我们相处,就是希望我们不要重蹈前几代人的覆辙。”
“今天趁着这个场合,大家相互之间都熟悉一下,都放开了玩儿,今夜不醉不归。来,我先给大家打个样。”
正说着话,章恒大大方方走到架子鼓前面落座,音乐声再度响起。
别说,他还真有两把刷子,打得有模有样。
那几个皮实一点的小子都围着章恒转悠,渐渐和着歌声唱了起来。
另一边,薛阿远找到宁嘉泽询问了一下她妹妹薛阿阳在剧组的状况。
直到这时,宁嘉泽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再现芳菲》真的是藏龙卧虎,随便一个小角色竟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掌上明珠。
“她在剧组待得可好了,还认了个好姐姐,演技蹭蹭往上涨,杨导夸过好多次!”
薛阿远听完这话放心很多,“是,阿阳提起过这事,那人叫余和光是吗?”
“对,小鱼姐姐特有魅力,要不是……那啥,我都想追她。”宁嘉泽说到后边声音变小了很多。
“忘恩负义啊,今天你能来都是谁帮忙出谋划策的?”栗同尘听到余和光名字的时候就竖起了耳朵,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宁嘉旭明白过来了,“好啊栗子,我就说小泽那榆木脑袋还敢先斩后奏?原来是你给出的馊主意。”
栗同尘急忙解释,“话不能这么说,不管小泽以后走哪条路,他迟早是要进来的,再晚一些说不准就被后面的弟弟们反超了。”
这话说得委婉,但道理很浅显,大家都听得懂,宁嘉旭也没有反驳。
薛阿远再度开口,“栗子说得对,你们姐弟两能护得了一时,但护不了一世,人家自己的路就放开手让他自己走,大不了摔倒了再爬起来。”
“我都这么大了,磕碰一下受得住。”宁嘉泽这句话是对着亲哥讲的,完事之后挂上笑脸,转头问栗同尘,“栗哥,我有小鱼姐姐的最新八卦,你想不想听?”
李霆听了一半,还没明白人物关系,“不是,你能不能先把这个‘小鱼姐姐’展开讲讲。”
宁嘉泽决定满足大家的好奇心,“那我可说了啊,小鱼姐姐就是栗哥的一见钟情呀!”
反正这帮人迟早也会知道,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至少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栗同尘并没有拦着的意思。
李霆的兴趣来了,“这么有缘?那你再说说,她的最新八卦是什么?”
于是,宁嘉泽再接再厉:“这两天,我们剧组的女主角抽风了,逮谁咬谁,小鱼姐姐可能是太优秀了,遭人嫉妒,结果那女主就在拍戏的时候给了小鱼姐姐一个巴掌。”
栗同尘听不下去了,语气焦急地打断宁嘉泽的叙述,“你说什么?”
“栗哥,这不赖我,事发当时拍的是她和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我没跟过去。”
宁嘉泽话锋一转,“但你别急,还有后续。”
栗同尘的脸阴了下来,“说。”
“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正好拍那女主角穿越哨卡的戏份,小鱼姐姐……吧啦吧啦,一套隔山打虎就把人收拾了。”
“我看收工的时候,那女主角还没缓过劲来,估计起码得疼个两三天。”
李霆明白过来了,直接得出结论,“帅啊!栗子,你眼光真毒。这保证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日后可得悠着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从现实出发,栗同尘到目前为止毫无行动,就是说破了天,这帮人也无法理解他对余和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或许潜意识里,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只觉得栗同尘可能年纪到了,就应该谈个恋爱。
这跟结婚成家、相守一生,完全是两码事。
当然,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栗同尘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向来是一个做事果断的人,他也承认自己对余和光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但究竟该从何下手,他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