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巴里甩了甩手臂,长着络腮胡子的脸不悦的盯着他,“你如果不想被揍的话,就闭上你的嘴。”说完还对荷尔霍翻了个白眼。
荷尔霍发出一阵哂笑声,走了。
“我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做事。”巴里示范了一下怎么生火,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撒科利从火石堆里拿了两块,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们关系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巴里颔首,生气地说,“这家伙就是天生的鄙视法尔发人。”
这家伙是军中少有的自由人,也是个明星。略有肥胖的身材,精细的食料和干净的厨具表明了这是一个很看重饭食的人,估计也不算穷,至少比自己和吕波富裕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来参军。
“呃,那祝你愉快。”撒科利不想卷进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中,快步离开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小山上。这里已经不在法尔发了,虽然还能看见熟悉的金色树木珀斯卡以及随处可见的蒲扇状的吟圣花,但撒科利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陌生感。
“撒科利先生,打扰了!”后面突然传来声音,撒科利被吓得抖了一下身体,随后那人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又把他惊了一下。
可怜的撒科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时,原来是荷尔霍!这不是那个“种族歧视者”吗?
撒科利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细长的眼睛和身躯,白色偏灰的皮肤,颇为俊美的脸庞和比寻常人要矮不少的身高,令人怀疑他不是法尔发人。
他对荷尔霍似乎有种天然的陌生,立马就想再次回避,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待着,却被荷尔霍一把拦住了。
“嘿,朋友,我闲着没事干,跟你聊聊天。”荷尔霍说。
“你见过这样请人聊天的吗?我拒绝!”
“撒科利先生,我只是希望澄清一下某些人对我的恶意造谣。”
“您如果要辟谣的话,没有任何必要来找我,您应该去向火神乞求原谅!”
“好吧,是的,我或许确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宗条,但我喜爱法尔发人,就像喜爱我逝去的父母一样。法尔发人对朋友无比热情,我相信您也是这样的人。”荷尔霍面露诚恳地说。
“如果你愿意向火神那由托斯忏悔的话,那我们或许可以谈谈。”撒科利瞟了他一眼,靠在一个枯木桩上说。
“请坐下来吧,”荷尔霍坐在附近的一个帐篷前面,对撒科利说,“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不是法尔发人。我来自莫尔伯城,你们这里的人可能更习惯于称我们‘诺尔海湾盗贼。’”
“你来自莫尔伯?”撒科利非常惊讶说,“那里离法尔发有将近五百里远,除了旅行商人或者卡国的子民,我从没见过也没听过愿意远道跋涉这么远的人。我的叔伯一定有兴趣知道你的冒险经历。”
“唉,我的心思原本就没出过内海!”他不禁叹了口气,“莫尔伯城已被焚毁,该死的南霍氏人抛弃了他们的故土自由民国,从玛法西尔山一路南移,路过乌里河流域时,他们的青铜战车向莫尔伯驶去,将其化为焦土。莫尔伯人失去了定居地,我是幸存者的一员,来到法尔发,做一个法尔发人。”
“霍氏人?不就是我们的远征方向吗?”
“为我的民族报仇就是我加入远征军的目的之一。”荷尔霍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
“别的目的呢?”撒科利准备问到底。
“摆脱奴隶的地位,”他说,“这是哈迪尔的诏令,外族人进入法尔发都要做债务奴隶,直至他们‘将功补过’,才能成为平民。”荷尔霍的声音有些愤慨和不甘。
“战俘和罪犯理应去做奴隶,但你这样的人应当获得自由身。”撒科利对荷尔霍的经历有些不平。
“唉,你和你的民族确实值得被同情,”过了一会儿,撒科利又说,“我不知道莫尔伯的具体所在,更不知道它已经毁于一旦,大概连哈迪尔也无从知晓有这种事情。”
“是啊,谁也不知道,哪怕知道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才会沦落至此,我不得不拜服于命运。”荷尔霍这句话的比先前小了许多。
之后,进入了一片许久的沉寂。
此时,在王宫中。
“请转告自由民的王,待南征队伍全军覆没后,法尔发将允许霍氏人进入国内居住。”第四亲王的家臣,史特莱说。
“非常感激您与吾王的协议。”霍氏人的使节说。随后,他将上半身弯曲,然后把手抬到额上,再缓缓垂到胸前,做了一个标准的霍氏人抬手礼,走出了亲王宫。
“您何必如此,米坦尼亲王。”他的侍臣,布里西说。
“你怎样会明白...他时日无多...我已成王。”小米坦尼说。
“是的,您说的都是。”布里西有点无可奈何。
“反叛者将被我踩在脚下...”小米坦尼抽着气,颤抖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法尔发将属于我,一切都不足以阻挡我的征程。”
“您的话越来越令人无法理解了。”布里西叹了口气,暂时屏蔽了他刚才的话。
布里西走出殿门,对他的贴身随从说:“我去相国马霍宅中一叙,记得去通报一声。”
“明白了。”
法尔发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建元节,在这一天,所有人都有权休息。
“万年庆到了!三军休息一日!”旗手在各营寨传唤着将军的命令。
按照传统习惯,这天晚上各城会集中举办一场大型的宴会,以庆祝法尔发建国第九年。远征军在外地,就只能摆几张桌椅,意思意思了。
“晚上有宴会,你要去吗?”撒科利问吕波,“我听说会摆上很多酒水和美食,我相信你会喜欢。”
“或许会去吧,但我找不到我的铜斧子了,许是前天砍柴时落下了,”吕波在一堆废铜烂铁中扒拉着,但什么也没掏出来 ,“如果能找到我的斧子,我大概会去吧。”
“哦?那祝你好运。”撒科利耸耸肩,去会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