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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之中,秀女们正学着宫中的规矩。

秀女虽都是出生勋贵之家,但勋贵之间也分一个高低贵贱。

其中白菁苒与吴清艺二人便是此中的佼佼者。

而白菁苒与陛下的胞妹华阳公主交好,是以好些秀女都愿意去讨好着白菁苒。

虽然她们谁也不敢笃定能不能留在宫中,可后宫风云诡谲。

若是秀女之时同甘共苦的姐妹,日后在后宫里头也能有个帮衬。

白菁苒不只是将慕晚云当做仇敌,她最担忧的还有吴清艺和姜涵。

吴清艺的父亲乃是忠勇侯,忠勇侯府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已故太皇太后的娘家。

算起来,吴清艺和当今陛下是表兄妹的关系。

忠勇侯向来得先帝的重用,陆景行被废的时候,忠勇侯可是为数不多站出来为陆景行求情的。

吴清艺乃是忠勇侯爱女,说不准,吴家又会出一个皇后。

吴清艺长得一脸狐媚妖娆,身段极好,那腰可谓是不堪盈盈一握,白菁苒没少在吴清艺身上弄些小动作。

可虽然太皇太后已去世十年多,可是宫中人还记得当年吴太后的仁慈,对吴清艺也多有照顾的。

与白菁苒交好的一个管家千金捂着唇,轻轻地浅笑道:“吴清艺的亲娘当年可只是宫中教坊里的一个舞姬而已,宫宴的时候勾搭上了忠勇侯,真把自个儿当做什么高贵千金了。”

白菁苒倒是真不知晓此事:“舞姬?忠勇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娶一个舞姬为妻呢?”

那官家千金小声道:“此事千真万确,当年吴太后疼爱侄儿,才给了那舞姬一个出身,碍于吴太后和忠勇侯府的权势,无人敢在背后说闲话,都过了二十年了,此事长安人也都忘记了。

看看吴清艺打扮得这般狐媚子,身段又是如此的妖娆,想必是她那个狐媚子亲娘没少教她一些勾引男人的手段。”

白菁苒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像样子,哪里有官家千金这么说话?

可是心中却是痛快得很。

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对手,吴清艺的母亲出身低微,只需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她就绝对不可能留在后宫之中。

白菁苒命着要好的姐妹将这话传出去,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昭阳宫之中人人都知晓了此事。

当年有吴太后在,众人才不敢在背后说忠勇侯夫人的闲话。

如今忠勇侯虽然已经是受陛下重用,权势非同小可,可到底不如吴太后在时那般如日中天。

而且众口铄金,法不责众,又是些十五左右年纪的小姑娘,见人人都在说,自然也都没有顾及在背后议论起了吴清艺的娘亲乃是卑贱的舞姬。

更是对吴清艺疏远得很。

可吴清艺虽然长相柔美,可到底是被爹娘宠着长大的姑娘,听人在背后议论娘亲,脾气暴躁地走到白菁苒跟前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白菁苒按着自个儿的脸,“吴清艺!你做什么呢?”

吴清艺扬手又是回了一巴掌过去,“白菁苒,她们怕你,本小姐可不怕,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少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娘亲是舞姬又如何?到底也是一品诰命的侯夫人,我好歹也是先帝亲封的县君,岂是你们这些无品阶的人可议论的?

你别以为有华阳公主帮着你就万事大吉,就是华阳公主也称我娘一声表婶呢!”

白菁苒被打了两巴掌自觉屈辱不堪,“我清白的一官家千金,你凭何来打我?”

“本县君打你,还要理由吗?”吴清艺轻哼道。

白菁苒哭哭啼啼道:“我要去寻陛下讨要一个公道。”

……

尚宫局的小院里,慕晚云琢磨着方才自个儿说的话。

她夸奖的是吴清艺与姜涵二人,怎得陆景行听了夸奖却让她们二人离开宫中了呢?

莫非是陆景行想要留下白菁苒,怕她们二人太过出色会挡了白菁苒的道?

慕晚云扯着陆景行的衣袖道:“夫君,她们两个又不曾犯下什么大错,你这般让她们回家去。

难保她们家中不会觉得她们是得罪了你,到时候还要责怪她们,岂不可怜?”

见慕晚云满脸失落,陆景行便越发笃定了他的想法,“你还真是心疼她们两个?”

慕晚云道:“求你了,夫君,真要让她们离开,在选秀时将她们刷下去就是了,何必这会儿让她们离开呢?”

慕晚云双手勾住了陆景行的脖子,垫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亲,“好不好?夫君?”

陆景行勾着慕晚云的腰,“要朕答应也可以,只是,你得发誓日后不能跟她们二人说半句话!”

慕晚云不解道:“为何?”

还不等陆景行说什么,外边就传来了叶雨的声音,“陛下,忠勇侯之女吴清艺掌掴了白菁苒两耳光,白菁苒这会儿到了太极宫外求见您主持公道。”

陆景行蹙眉。

慕晚云掩盖不住自个儿的幸灾乐祸,道:“白菁苒被打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夫君,我要跟着你一起去看看热闹。”

慕晚云随着陆景行回去了太极宫之中,昭阳宫的嬷嬷们都跪做一团。

陆景行目光看了一眼被慕晚云夸赞有加的吴清艺,身段是真得好,可是比不上慕晚云。

也不知慕晚云怎会喜欢吴清艺的身段,明明慕晚云更甚一筹……

白菁苒我见犹怜地落泪道:“陛下,吴大小姐她不由分说地就打了臣女两耳光。

臣女虽不比吴家乃是皇亲国戚侯府出身,可自幼也不曾受过这奇耻大辱,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慕晚云看着白菁苒的哭,才知自己的哭为何会被陆景行给嫌弃了。

白菁苒说话时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显得一双眸子楚楚可怜星光盈盈,话音一落,泪珠随之滚落,用着丝帕轻轻地拭了拭。

哪像自己哭得时候,直接用手用衣袖去擦眼泪的。

人家这才叫做美人垂泪,她哭大概就是水坝崩堤。

陆景行看向吴清艺道:“吴小姐,你为何打人?”

吴清艺道:“是白小姐先不尊重,辱我娘亲在先。”

白菁苒高声道:“我没有。”

慕晚云望着底下争吵的二人,突然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

日后她留在宫中,是不是会日复一日地看着陆景行的妾侍们在跟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