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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神色漠然,根本不信慕晚云的这些话,说不定这会儿的讨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从华阳手下救下她罢了。

慕晚云垫脚献上了一吻,但陆景行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慕晚云讨好着自己。

慕晚云见陆景行似一根枯木一般一动不动,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她到底是不会生孩子的,真的为后,到时空占着后位也未必能自保。

两人之间又有和离与慕家心结,离开夫君虽然难受,可也好过日后越走越远,倒不如就此作罢。

慕晚云便离开了陆景行的唇,落寞地离了太极宫。

陆景行望着慕晚云的背影,心中冷呵一声,她果真如同自个儿想的一般,只是为了华阳要他的性命才来讨好他而已……

慕晚云还没有走到司制局,便听到隔壁司宝局的穆司宝在责怪着一个小宫女。

“你太不小心了,得亏伤得只是桌布,浪费的金箔就从你的月例银子之中扣除。”

小宫女哭着道:“我也不知将金箔放在热水下边会黏在布料之上。”

穆司宝道:“得了,你将布料给烧了,真金不怕火炼,许还能挽回点金料来。”

小宫女将沾染了金箔的衣裳放在地上,拿着烛光走近,慕晚云远远都见布料在烛火下闪着金光。

慕晚云陡然间便想到了五彩斑斓黑裙该如何般了。

春风吹散乌云,夜幕一片黑色时有璀璨的星光闪烁。

若是黑色的布料上边能有点点金箔银箔,在阳光的照耀下便能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这可不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吗?

慕晚云连连上前朝着穆司宝行礼道:“穆司宝,奴婢是司制局的慕晚云,方才听闻您说金箔贴在了布料上边,能让我瞧瞧吗?”

穆司宝闻言,便让小宫女将贴了金箔的桌布给了慕晚云瞧着。

慕晚云上前用手刮着上边的金箔,得很用力才能将金粉给刮下来。

慕晚云便问着小宫女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金箔印上去的?”

小宫女小声地道:“方才这些金箔都皱了一角,我便想着用汤婆子将金箔烫平整了,谁知忘记在底下放了乌金纸,烫了约摸着两刻钟便印在了上边。”

慕晚云闻言答谢道:“多谢。”

翌日一早,慕晚云便去了织染坊,织染坊之中甚少有黛色的布料,得现下织起来。

慕晚云便拿了一块废了的罗布一试,她将从司宝局之中要来的银箔放在衣裳上。

用汤婆子放在上边,等了两刻钟,将汤婆子拿起来,点点银箔倒是印在了罗布上边,可是罗布也都毁了。

蚕丝做的布料是承受不住如此高的温度的。

昨日司宝局之中的小宫女是将一整片金箔印上去,即便是金箔底下的布料毁了也瞧不出来。

可是慕晚云要的是点点星光,金箔银箔都只如芥子一般的细小,自然是遮不住被毁的布料的。

林妙儿来织染坊给慕晚云送午膳道:“你每每都不吃午膳,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送了。”

慕晚云拿了午膳答谢道:“多谢你。”

林妙儿讲着慕晚云将金箔往布料上边贴着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晚云道:“公主不是要五彩斑斓的黑裙吗?若是将金箔银箔洒落在衣裳上边,在太阳光之下金银的光芒璀璨这可不就是五彩斑斓吗?只可惜这金箔银箔很难印在布料上边。”

林妙儿道:“不能用金丝绣在布料上边吗?”

慕晚云解释道,“殿下既然说了要五彩斑斓的黑,当以黑为先,若是绣上了金丝银丝那可就多了金银两种颜色。

不如一点点的金箔银箔瞧不出来却又能映出光来,却又不多颜色。”

慕晚云拿起勺子来用膳,她却发现勺子柄烫的厉害,连连松手。

林妙儿道:“这铜勺定是在热汤里放的久了,这铜铁皆是如此,一头烫了另一头也会变烫。”

慕晚云陡然间便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用汤婆子压会大面积地毁了布料,那她可以用细小的铜管在铜管上边压上一火炉。

这样金箔银箔能印在上边,也不会损了罗布。

想到这边,慕晚云连午膳都顾不得用了,去司宝局之中找来细小的铜管。

她在将圆铜管上边放在火炉,底下是金箔,压在罗布上不到半刻钟,便能将金箔牢牢地印在罗布上。

慕晚云与织染坊之中的宫女花了整整三日才将金箔银箔印满了整块罗布。

布料好后,制作衣裳又用了十余日。

这几日里慕晚云一心都在衣裳上,双耳不闻外边事。

直到要给华阳公主送衣裳去的时候,才知公主搬回了宫中。

还叫了卫敏澜与永嘉郡主白丞相的孙女白菁苒一起入宫相陪。

林妙儿说着宫中传言道:“现如今外边都在说皇后会是在卫敏澜与白菁苒之中出来一个。

白菁苒是板上钉钉会入宫选秀的,人人都说她为皇后的几率大些。即便不是皇后也定会是四妃之一。”

慕晚云问着:“为何?”

小棠啃完了包子用手背擦拭了嘴,“白菁苒的祖父乃是先帝帝师白丞相,如今白菁苒的父亲也是内阁的阁臣,都说等白丞相辞官后便是白菁苒的父亲再为相爷。”

慕晚云道:“卫家的权势也不比白家小,为何白菁苒要比卫敏澜为后的几率高些呢?”

小棠道:“当然不只权势的原因,还有白菁苒的名字。

陛下登基之后好些人都避讳景字改了名,白家本也要给白菁苒改名的,是陛下说不必为了避讳而改名的。

这一个菁字便能瞧出陛下对白菁苒的看重!”

慕晚云听得一阵酸溜溜的,可她如今也没有资格说陆景行的不是,到底是她先辜负了陆景行。

午后,慕晚云随着林司制钟尚宫史尚工等人去了无忧宫,无忧宫乃是当年先皇为华阳公主建造的宫殿,甚是气派。

华阳公主与卫敏澜四人正打着叶子戏。

听闻尚宫局之中来送衣裳,华阳顿时来了兴致,笑道:“那个和慕婉若长得一样的女子还真能做出来五彩斑斓的黑裙?”

白菁苒听闻慕婉若三字,眉心一颤,手微微得抖了抖。

慕晚云入内行礼。

华阳抬手道:“免礼,本公主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的衣裳不行,本公主还是要砍了你的脑袋的。”

慕晚云道:“是,殿下,还请殿下到园中一瞧。”

华阳皱眉:“衣裳还要到外边去看吗?”

甫一出宫门,华阳便顿住了脚步,看着衣架上闪闪发光的衣裙,通体是黛色但在阳光下光芒璀璨,这条裙似夜幕星空一般。

慕晚云上前道:“殿下,您可要试一试?”

“要!”

慕晚云便与林司制一起将衣裳收起来交给了华阳身边的宫女。

白菁苒打量着慕晚云的容貌,心下慌乱得很,她当真不是慕婉若吗?若只是庶女又岂会这么相似?容貌怎会如此一模一样!

不行,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漏放一个!

她绝不会让慕婉若夺去她的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