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蹙眉道:“你哭什么?当着朕的面与别的男子搂搂抱抱,还好意思哭呢?”
慕晚云眼中闪着泪花,抬眸看着陆景行委屈道:“夫君,若我吃完了这些鸡腿,夫君能不能别再怪我写和离书这件事了?”
陆景行道:“等你吃完了再说。”
慕晚云一连吃了十个鸡腿,便有些反胃,呼吸间都能感觉鸡腿要呕出来的感觉,她扶着一旁的柱子,直直地呕了出来。
陆景行见此,便皱了眉头。
慕晚云虚脱无力地扶着柱子,再吐干净了之后,又拿了一只鸡腿,放在口边就干呕出了声……
陆景行对外吩咐着,“秋池,寻太医。”
慕晚云干呕之后,便又要吃鸡腿,却被陆景行用手给握住了,“别吃了。”
慕晚云低头道:“那你能原谅我和离书之事吗?”
“不能。”
慕晚云哆嗦着要去咬,却被陆景行夺过鸡腿,一把将鸡腿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慕晚云见着地上的鸡腿,连要去捡,却被陆景行踩了一脚。
慕晚云眼中的泪水满布道:“你怎么能这么浪费呢?在村里都要过年过节才能吃得上鸡肉,而且还根本就吃不上鸡腿……”
陆景行道:“你可知为何民间百姓吃不了鸡腿?因为你父亲奸佞当道把控江南官场卖官鬻爵,素来有鱼米之乡富饶之称的江南民间也吃不上鸡腿。”
慕晚云甚是委屈:“我父亲做的事情与我何干?”
秋池带着太医入内,太医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可是龙体不适?”
陆景行道:“给她看吧。”
太医见着慕晚云只穿着中衣,不敢多看,一心诊脉之后道:“陛下,慕小姐的脾胃虚弱,应当是长久饥饿所致的,若是一时间吃下太多的油腻之物,对脾胃伤害极大,日后还得要好好调理脾胃才是。”
陆景行道:“你给她开药方吧。”
“是,陛下。”
太医走后,陆景行见慕晚云眼中还有着泪水道,“你还哭什么,朕不罚你就是了。”
慕晚云看着秋池让着一旁的宫女进来收拾着掉在地上的鸡腿,眼泪流得就更多了。
陆景行道:“你还哭?再哭就真的把你关回地牢之中去了!”
慕晚云吸着鼻子哽咽道:“我不知是谁让百姓吃不上鸡腿的,我只知晓,我头一次吃鸡腿是十二岁的时候,小芳姐姐出嫁时,她特意给我留下来的鸡腿……你不该这么浪费的……”
陆景行凉声道:“朕以后不浪费就是了。”
慕晚云用手背擦去了眼泪,陆景行蹙眉,给了她一块手帕,“不是和你说过好几回了,擦脸时别用手,用手多脏,日后记得用帕子。”
慕晚云并没有接过手帕,而是扑入了陆景行的怀中,用他的衣服擦拭着眼泪。
“夫君,我没有爱慕虚荣,与你和离是我不对,但我从未为了慕家的金钱权势与你和离的。
我与你和离是因为我想要回家,我三岁被抛弃之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哥哥说和你和离才能回家,我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家了。
和离之事,我错了,你不愿意轻易原谅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别乱骂我,别误解我,好吗?”
慕晚云垫脚吻了吻陆景行的唇,“好吗?”
陆景行低头看着满眼泪痕的慕晚云,“你我那时已成亲,你我的家不算家?你想要一个家,我不能给你?还有,你刚吐过,别碰我。”
慕晚云道:“那不一样,我想要娘亲,要父亲,我真错了,原谅我好吗?”
随后她又不管陆景行嫌弃她,垫脚再一次地吻上了陆景行的唇。
陆景行拧眉推了一把慕晚云,他已在春寒料峭的时候洗了两次凉水澡,实在是不想洗第三回了。
可慕晚云的力气显然是一次比一次大了,他根本就推不开慕晚云,也不想推开。
慕晚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陆景行眼神一暗,将她打横抱起带到了龙榻之上。
帷幔缓缓落下的时候……
慕晚云半推着陆景行道,“夫君还没有原谅我呢,我们如今已经和离,既然不是夫妻,不能做此事的……你原谅我可好?”
陆景行起身道:“哦?若要朕原谅你的话,那,就算了。”
慕晚云:“???”
外边想起了张秋池的声音,陆景行让着张秋池进来,张秋池端来了一碗药道:“陛下,药熬好了。”
陆景行将药递到了慕晚云跟前道:“你自己喝吧。”
慕晚云把药一饮而尽,唇间皆是苦涩,“好苦呐,夫君。”
陆景行对着秋池道:“去拿一身宫女的衣裳来。”
“是。”张秋池应下道。
陆景行对着慕晚云道:“等会换上衣裳后就赶紧离开甘露殿,朕先走了。”
慕晚云拉着陆景行的衣袖,艰难地问出声道:“夫君,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疾了?”
以往的陆景行若是离家多日再回来之后,可是自个儿装晕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他今日竟然说算了就算了?
如今后宫也无妃嫔,夫君不会真的身子有疾了吧?
陆景行听到这话,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再一次地上来了,“慕晚云,你给我等着!”
张秋池找来尚宫局之中女官的衣裳,刚要进去就被一旁的宫女给拦下了,张秋池听到里边的声音,脸色一红。
命着宫女下去备水去了。
见到外边天渐黑的慕晚云可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何为祸从口出。
慕晚云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地躺在了陆景行的怀中,虚弱地道,“夫君,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陆景行推开慕晚云,径直下床,冷声道:“没有。”
“你!”慕晚云很想骂一顿陆景行吃了不认账,但是这会儿还是自个儿做错了事情,她理亏。
只能委屈地道:“夫君,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都吃了还……”
陆景行穿上衣裳道:“朕还有奏折要处理,你先歇着。”
慕晚云眼看着陆景行离开,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御前宫女来侍候着慕晚云洗漱时,问了一旁的大宫女道:“叶姑姑,可要去准备避子汤?”
叶雨道:“不必。”
慕晚云听到这话,轻轻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腹,若是能有个孩子,或许夫君就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了也不一定?
洗漱之后,慕晚云便回去了司制局,本想去小院之中歇息,但是刚到司制局门口就被人叫去了绣坊。
绣坊之中满是跪在地上的宫女,林司制满脸铁青地见着慕晚云道:“慕晚云,这么晚了你去了何处?可知宫中是不许乱走的?”
慕晚云小声道:“奴婢做的羽衣得卫大小姐夸奖,是以就去了娴太妃处答谢娴太妃,归来晚了还请司制见谅。”
林司制将一块带血迹的缂丝扔在了慕晚云的跟前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陛下特意赏赐给华阳长公主的布料,仅此一块,你却在上边沾染你月事的污血!”
慕晚云见着缂丝布料道:“林司制,我从未见过这块缂丝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