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的手在颤抖,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曾几何时,在他还年轻时,还能一晚上来上四次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激动。那时的他一头金发,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高筒皮靴,用一辆二手哈雷就能把到数不清的年轻女孩。
但,面对现实吧。
现在的他,是个秃顶还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整日盯着无聊的投稿栏目发呆。老板不关心他,同事们也将他视作空气。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甚至还和自己的老妈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都得被她跳健身操的声音吵醒。
活脱脱的一个中年失意男子模板。
不过,这一切或许即将在今天迎来转机。
莫瑞盯着自己电脑的屏幕,那上面有个匿名用户发来了一条长长的邮件,在下面还附上了两个附件以供下载。他像是做贼似的抬起头来,左右张望,紧张地拿起自己放在右手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熟悉的廉价味道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妈的,莫瑞,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
抓住它!
他深吸了几口气,感到一阵心慌。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从中拿出几粒吞了下去。那是他的医生给他开的‘具有镇定作用’的药,他记不住名字。但这玩意儿的确有用,在吃下药片后,他感到好了一些。
于是,莫瑞开始阅读。
他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最开始那种对于成名的渴望逐渐消失了。莫瑞一点点意识到...如果这上面说的事都是真的,那么,那长长的名单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将他碾成渣子。
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需要说一句话,就会有许多人抢着来帮他们干脏活。莫瑞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但他没法抑制住自己读下去的欲望。由于过度的紧张,他甚至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活像是只肥胖的仓鼠,躲在电脑屏幕后面,满心惊恐。
“我的天呐.......”
他喃喃自语,瘫倒在椅子上,眼前闪过那些可怕的照片和描述。什么叫做‘每年固定抽签杀死一批人’?这是什么离奇的恐怖电影吗?还有,这个匿名投稿者又是谁?他怎么会对他们的事情这么清楚?
他的右手在鼠标上犹豫不决,那光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下载了附件。没过多久,电脑发出一声冰冷的提示音,示意他,下载成功。
莫瑞点开了第一个附件。
他入目所及的第一个画面就让他开始反胃——那是一个被砍去了四肢的男人,在他周围站着另外四个带着面罩的男人,他们手中举着男人的四肢。正面对镜头比划出大拇指。
什么鬼?
莫瑞没敢细看下去了,他一路快速浏览,迅速下滑到了附件末尾。那里有一张图片,是一栋位于林间的豪宅,拍摄者是在晚上拍下这张照片的。他的技术显然不错,那豪宅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恢弘美丽,但投稿者为其配上的那一段话却让莫瑞不寒而栗。
“多年以来,他们就是在这所豪宅里密谋杀人计划。每年通常会杀死二十人到四十人不等,他们有一整年的时间来布置好计划与手法,最终,在圣诞节,他们会进行一次评选。他们会选出谁的杀人方式最为别出心裁。”
“根据我了解到的,他们这恐怖的计划已经持续了十二年之久。但十二年以来,却没有任何一个记者披露过此事,当地的报纸也没有任何报道。警局也没接到任何相关的报警,受害者从无幸免,但他们的亲人、邻居、朋友、同事却没有一个发觉不对,甚至没有一个会选择追查到底。”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见鬼,我当然想知道!
谷箍
莫瑞暗骂了一句,他又喝下一口咖啡。却因为手掌的颤抖,在放咖啡时不小心撒了一点在裤子上。滚烫的温度令他皱起眉头,但莫瑞却压根懒得动弹。他龇牙咧嘴地点开第二份附件,这份附件,名为证据。
一个小时以后,德克萨斯先锋报紧急报道了这起新闻。事情一经披露就迅速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与此同时,各大电视台也开始了紧急直播。
至于始作俑者呢?他正在种地。
萨诺斯用力挥下锄头,种地这件事在他看来不比杀人轻松多少,甚至更为困难。有时,想要让一个人死去,你只需要轻轻挥一挥手里的刀,又或者是扣下扳机。但种地可就不一样了。
你得考虑到土壤的好坏,你得除草、施肥、去除虫害。萨诺斯有时会对自己开玩笑:我养孩子都不见得有这么认真。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
没过多久,正午时分,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萨诺斯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随后继续开始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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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对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专心点,混蛋!她快不行了,叫猩红秘社的人过来!我需要他们为这孩子输点血!”
营帐之内,随军医师正为着一个孩子的生命焦急地忙碌,他们谁都不敢说自己一定有把握能救活她。毕竟,这孩子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在她被塞恩带回来之时,有不少人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失去手臂、失去双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和被殴打过后留下的青紫,以及极度虚弱的身体状况。而塞恩下的命令也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没人问他为什么,这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塞恩的脸色算不上有多好,但也算不上有多差。硬要德莱厄斯形容的话,他只能想到‘平静’二字。
不过,是大海的平静——是那种前一秒风平浪静,下一秒就会瞬间波涛汹涌的平静。
“将军。”
“嗯。”塞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答。他淡淡地问道:“德玛西亚人在我死时还不是这副模样。”
他若有所指地敲了敲自己的钢铁下巴:“看看那孩子的遭遇,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他们一直以来鄙弃的有何区别?”
德莱厄斯答道:“或许不是全体德玛西亚人都是如此,将军。”
“我知道。”塞恩的手指在嘉文一世的王冠上抚摸着,他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全都如此,是不可能诞生出那种死战不休的士兵的.......明天一早,准备进攻。”
“我们和德玛西亚人之间的战争打的太久了,尽早结束吧。”
德莱厄斯微微低头:“遵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