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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婉悄悄的看了一眼呈临帝,而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身子一侧坐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咕哝道:“都怪卓大小姐,好好的干嘛去寺庙还遇险。”

呈临帝抄起手边的果干朝着谢初婉丢过去,没好气说道,“你这臭丫头好不讲道理,人家去敬香还有错了?怎么不怪你家哥哥?”

对于谢初婉那没规矩的样子,呈临帝似没看到,无声纵容了。

谢初婉接住果干,而后恹恹的、有气无力的开口,“那确实也该怪,怪他滥好人,就喜欢逞英雄!”

“……”呈临帝真想抄起奏章砸过去,可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板着脸,“没个规矩,去去去,别碍眼!”

谢初婉爬起来,要出去的时候又腆着脸开口说道,“父皇,那果干……”

“没有!”呈临帝没好气的开口。

等谢初婉耷拉着脑袋出去后,呈临帝直摇头,而后和郝义数落道:“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如今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冷不丁捅出这件事就算了,还和自己耍无赖!

郝义站起来,将茶盏递给呈临帝,恭敬的开口说道,“皇上,奴才瞧着皇上与安越王妃越发像父女了,方才安越王妃那样子可不就是向父亲撒泼耍赖的样子吗?”

呈临帝接过茶盏,他睨了一眼郝义,“就你会说话。”

就像郝义说的,那样很普通的相处方式,他很喜欢,毕竟他是想过将那丫头当女儿,如今到真成女儿了。

郝义自然听得出来呈临帝话里并未有过多的苛责,他弯着腰说道,“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皇上对安越王妃的容忍甚至是纵容当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啊。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这件事,只怕……

郝义心里有些感慨。

“这件事……”呈临帝放下手里的茶盏,眼里的目光冷厉了一瞬,“你说,卓相对他孙女看护有加,为什么卓大小姐会遇险呢?”

郝义不敢开口。

呈临帝屈指敲了敲桌面。

一个暗卫跪在地上。

“去查。”呈临帝直说了两个字。

暗卫应声,离开。

次日。

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已经事无巨细的传到呈临帝耳朵里。

呈临帝整理了一下衣袖,眼里的眸色晦暗。

郝义捧着一件广袖长袍从外面走进来。

“老四也该封王了吧?”呈临帝展开双臂。

郝义展开手里的长袍,将绣有龙纹的外袍给呈临帝穿上,而后恭恭敬敬的开口说,“回皇上的话,几位皇子里就只有四皇子尚未娶妻封王。”

“那就封王,封号……”呈临帝看着身边的郝义,不紧不慢开口,“安,如何?”

安?

可以理解成平安,但也能理解成……安分守己。

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郝义低头,乐呵呵的拍了一个马屁,“皇上圣明!”

呈临帝瞥了一眼郝义,“等会儿让那臭丫头来书房见朕。”

“是。”郝义应声。

穿戴收拾好,呈临帝就去与朝臣和其他国家的使臣一同用膳了。

吃过早饭,谢初婉正要去营地就被郝义请走了。

书房。

谢初婉老老实实的跪了一下,而后瞥了一眼低眸看文书的呈临帝,接着就跪坐在地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呈临帝抽空瞥了一眼谢初婉那样子,“地上不凉?”

“父皇你不生气了?”谢初婉抬头看着上面的呈临帝,露出一模讨好的笑容。

呈临帝摆手。

郝义走上来伸出手,恭敬的说道:“王妃娘娘您快些起来座吧,皇上可没有生王妃娘娘的气。”

“多谢。”说完,谢初婉搭着郝义的手站起来,而后在一边备好的凳子上坐下来。

呈临帝看着坐姿端庄乖巧的谢初婉,“肯老实一点了?”

“哪有。”说完,谢初婉讪讪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尖后小声说,“这事臣女听了都忍不住头疼,父皇肯定也很头疼。”

“郎才女貌,朕有什么可头疼的?”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父皇,儿臣也是见过那卓大小姐的,娇娇柔柔的像菟丝绒,儿臣那哥哥自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是个糙汉子,这哪儿来的般配?”

“你不赞同?”呈临帝不紧不慢咳咳说。

“……”谢初婉抿了抿唇,“哥哥被宠坏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脑子一抽欺负了卓大小姐,卓大小姐又是卓相唯一的孙女,这要是起了矛盾,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的大事了,乃至还会影响到朝政。”

谢初婉并不打算从朝政入手,而是从家长里短入手。

“你倒是心疼那卓大小姐。”呈临帝放下手里的文书喝了一口茶水。

谢初婉笑了笑,“都是女儿家,瞧着她那样子,我见犹怜的,儿臣肯定是希望她好好的找个良人。”

“你那哥哥也是谢老夫人养大的,谢老夫人养大的孩子,查不到哪儿去。”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说,而后端起了茶盏。

谢初婉嘴角微微一抽,那样子似乎是非常不赞同,但又不敢说什么。

“皇上,卓相求见。”小太监走进来,抬手一礼恭恭敬敬说。

呈临帝摆手。

没一会儿,白发苍苍的卓相走进来,而后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皇上,老臣有罪!”

“……”呈临帝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你又有罪了?”

“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女哭着闹着要嫁给谢将军的长子,老臣深知自己的身份,可又架不住孙女的眼泪,老臣有罪!”卓相俯身一礼。

呈临帝看着中气十足请罪的卓相,侧头瞥了一眼谢初婉。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良缘吗?”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

卓相抬头看着呈临帝,“皇上,谁不知道那谢将军府和平承王府亲厚不已,那平承王府发郡主可是太子妃,老臣是皇上的心腹,老臣的孙女嫁去谢将军府,那算怎么回事?”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呈临帝的心坎上。

“老臣有罪,还请皇上允许辞官,带着那不成器的孙女告老还乡!”卓相俯身,似是怕呈临帝不松口,又添了一句,“老臣忠于皇上,也心疼孙女,不若远远的离开,或许她就忘了呢,如此皇上也不必为难什么。”

谢初婉起身,认真的和呈临帝说道,“父皇,卓相乃是朝中栋梁啊!这事也是父亲教子无方,不如将父亲贬去其他地方吧,卓相老了,该在京城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