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盾牌上的缝隙越来越少。
世界意志内心愈发不安起来，只是无论它如何加大人间体的攻击力度，也没办法让缝隙扩大。
这面盾牌对于它来说，似乎已经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
接下世界意志如狂风骤雨般的一顿攻击之后，张栩大大地松了口气。
最开始他对于中阶盾技的运用，仅仅停留在‘拿来用’阶段，很死板，根本没有完全发挥出中阶盾技的威力。而现在，在经历过短暂的磨合之后，他逐渐掌握了中阶盾技该有的技巧，并在实践中融会贯通。
其效果就是他已经很成功地卸力，将黑色盾牌的损伤降到最低！
从一面盾牌只能接下一拳，到渐渐地一面盾牌接下很多拳。
这种进步肉眼可见。
而只要防御住了，攻击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世界意志和阎印的战斗方式如出一辙，毕竟世界意志在自己的世界内，是绝对无敌的存在，它不需要防守，只需要进攻！这个世界没有哪个生命体可以挡住它，即便是路过的穿越者也不行！
最关键的是，人间体和消耗品没什么差别，这个人间体死了，它还有下一个人间体作为替代。
种种因素导致，这家伙防御很不上心，只要张栩找准机会，就能顺势来一个‘盾反’。
要知道，游戏中盾反的姿势在常规战斗中，是一个空门大开，很愚蠢的姿势，而放在这里，却有奇效……
“越强大，越是不思进取呢。”
张栩每次顺利盾反之后，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天上的精锐在一点点减少，世界意志有点慌了，它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快一点了结掉张栩。
可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真的了结掉张栩，那下一秒，它便会灰飞烟灭。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目。
本来它还想着鱼死网破，现在看来，它根本没有鱼死网破的魄力，只能一点点耗下去，给自己判一个死缓。
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看你挺纠结的，要不躺平算了吧？”
张栩的声音在这时候传入人间体的耳中，“你现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如什么都不做，或者开开心心找个地方玩耍玩耍。”
“你在说什么？”世界意志用警惕地口吻问道：“简直荒谬！”
“荒谬？”
张栩笑了笑，摇头道：“我说的这些从来就不荒谬，反倒是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真的是……一点儿尊严也没有！”
世界意志内心一阵突突。
尊严？
那是什么东西？
它知道人类社会也有这样一个词，但它并不知道这个词背后的含义，以及对应的情感。直到现在这一刻，它才仔细地去品味。
因为这个词此时不是出自于哪位路人之手，而是来自于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穿越者，但世界意志已经将其放在了平等位置上。
所以，什么是尊严？
世界意志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它记得以前有个人快饿死了，别人想要施舍给他食物，结果那人以无功不受禄推辞掉，最终饿死街头。
这是不是就是尊严？
它又想起以前有个悍妇人为了家族的名誉，不愿意委身他人，最终跳进而死，这算不算尊严？
世界意志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至少他可以确定，尊严和怕死，是两码事。
而就在这时，世界意志控制的诸多人间体不知道为何突然停滞了一下。
机会！
张栩眼睛一眯，盾牌上生出大量的尖刺，突然上前如坦克般撞在一个精锐人间体身上，又消灭掉一个，随后抬起另外一只手的盾牌，利用鸢形盾边缘较为锋利的地方，切断了另外一个精锐人间体的喉咙。
一次性双杀！
使得周围精锐人间体的数量跌破到个位数。
世界意志终于回过神来，心里有的并不是愤怒，而是……空落落的。
它还是不清楚什么叫尊严，因此转而去思考其了下一个问题，它打这场战斗的意义是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理由是什么？
阻止自己的死亡？
肯定不是！
因为想要阻止张栩，那就必须杀死张栩，而一旦杀死张栩，那个更加恐怖的存在就会杀死他。
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圆环。
那么，是在延缓自己的死亡？
这个理由倒是有些靠谱，只是……延缓死亡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它可是整个世界，一天一小时一分一秒，这一点点对于它而言可有可无。
换算成人类的话，那就是努力对抗死神，最后终于从死神手里争取到了一秒钟……
值得吗？
肯定不值得！
死亡的过程必定是痛苦的，与其多争取到这微不足道的一秒钟时间，不如接受死亡算了。
张栩眼前的精锐人间体，还剩下七个……
“等死……”
世界意志还是没有绕出来。
没办法，它不小心着了张栩操心术的道儿，只不过因为它是世界意志，不是普通人类，所以即便是终极操心术，也没有改变世界意志的立场，只是让它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张栩盯准一个目标，高高跃起，这是他第一次反击！
人间体本能般的与他进行一番交手之后，失去大脑以及浮空能力，十分孤独的坠落到了地面上。
“还有六个！”
张栩不知道世界意志那边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只知道痛打落水狗。
五个，四个，三个……
精锐一点点减少。
而就在张栩高歌猛进，准备干掉最后一个常规精锐时，悬浮在半空已久的狮首人动了！
张栩眼皮狂跳，急忙抬盾招架。
双方都在空中，相较于可以腾空的狮首人，张栩在空中的战斗力有限，所以他毫无意外的，再一次被狮首人打碎小半个身子，重重地砸了地面上。
狮首人揍完这一下，继续追击。
“什么鬼！”
张栩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修补身体和盾牌，勉强在狮首人第二次攻击到来之间，靠黑潮记忆修补好了盾牌和机械身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