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在办公室忙完工作,刚抽空儿看了一眼随身空间内的慈心。
此时,包裹慈心的巨大白色光茧已经消耗了不少。
根据现在的进度,再有三五天工夫,这个光茧就会消耗光。
但杜飞能感应到慈心的情况,隐隐有种感觉,即便是到时候,慈心恐怕也很难醒过来。
她身体上的伤势其实不是最严重的,陷入深度昏迷,成为植物人,才是要紧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具体会怎么样,还得再看。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飞接起来,不由得一愣,回答道:好,我知道了,让他进来。
完事儿撂下电话,起身出了办公室。
刚到二楼的楼梯口,就看见一个人从下面走上来。
抬头看见杜飞,立即半开玩笑的抱怨:行啊~真不愧是部委的大衙门。
杜飞迎上去,笑着捶了来人一下:你小子,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来的正是楚成!
自从楚成跟周晓丽结婚,随后有了孩子。
杜飞跟楚成的联系就少了。
尤其杜飞去香江又待了小半年,回来就去楚成家里一趟,看了看孩子。
不过两人的关系在那儿倒是并受影响。杜飞把楚成让到办公室,忙着给他沏茶。
楚成则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啧啧叹道:这办公室,真是气派啊~
杜飞笑着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行了,先坐下吧~就一个小科长的办公室能气派到哪儿去。再说,等过完年你也该提一提了吧?到时候是去粮管所,还是直接当粮站主任?
楚成也不客气,坐下端起杯子吸溜一口热茶:去粮管所,总窝在粮站也不是个事儿。前一阵子我爸找我谈了一次······
杜飞微微差异,他原以为楚成会留在粮站。这也是楚家本来给楚成的定位。
不过转念一想,不难明白其中的原由。
原本楚家的资源有限,必须集中供应楚明。
楚成能吃到的自然不多,再加上他的才能和性格都比不上楚明,向上发展的道路早早被堵死了。
但这一次,因为香江那边的胜利,除了杜飞和林天生,最大的赢家就是楚明。
作为整件事最早的发起者,楚明的职位虽然没有变动,但获得的隐性好处非常大。
令他接下来的发展,可以少消耗楚家的资源。
这部分资源腾挪出来,就可以投入到楚成的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楚成会从粮站跳出来,直接进入粮管所。
杜飞估计,粮管所也只是跳板,下一步楚成应该会去粮食局。
至于说楚成的性格,在结婚之后也愈发沉稳成熟起来。
虽然缺了几分锐气,但做一些副职工作,反而更显稳妥。
两人闲聊一会儿。
楚成才说起这次来的正事儿。
哎,老杜,魏三爷,你还记着不?
杜飞笑道:我也没健忘症,怎么会记不住。他又出啥幺蛾子了?
不仅记着,杜飞对魏三爷的印象还相当深。
当初在修房子的时候,杜飞曾在招待所住了几天,魏三爷就趁夜来过。
被抽个大嘴巴,临走还得说一声谢谢啊。
楚成道:前两天他找我来着,希望能请你吃顿饭。
请我吃饭?杜飞心头一动。
心说魏三爷也不是不认识他,请吃饭犯得着费事儿求楚成来一趟?
偏偏楚成还
就来了。
这说明,两件事。
第一,魏三爷和楚成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增进了不少。
按道理,当初发现魏三爷的侄儿设套要骗楚成的时候,虽然后来事情化解了,却也没什么交情。
第二,魏三爷所求的事情不小,楚成办不了,才来找杜飞。
杜飞想了想道:吃饭就不必了,到底什么事儿,咱哥俩儿别扯那些虚的。
我早就跟他说了。楚成一笑,早就料到:事儿也没不复杂,魏三爷有个儿子叫魏成功······
杜飞一边喝茶一边听着。
原来魏三爷这个儿子,酷爱武术的同时也因为武术喜欢上了中医。
在解放前,拜了好几位名医为师。
解放后凭着这个本事,摇身一变从帮会分子变成了中医大夫。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况且魏成功早前的根脚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次就被人翻出来,拿这个当借口,要弄死他。
好在魏成功鸡贼,身手又好,被人堵在办公室,直接爬楼跑了。
但这种事儿,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魏三爷就求到楚成的这里。
虽然有楚成的关系,这事儿杜飞肯定不能回绝,但他也没忙着拍胸脯答应。
皱眉道:老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找人打声招呼还不行?犯得着来找我?是不是有内情?
楚成苦笑道:要不说你能当官呢~反应是真快!
杜飞哭笑不得,骂道:滚蛋,少给我瞎扯。
楚成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这魏成功身上······有人命。
杜飞顿时一瞪眼:不是,老楚······这事儿你也敢沾?你······
楚成忙分说道:嗐~你当我想沾呐!小刚惹的事儿,你让我咋办。
杜飞这才明白。
闹了半天是周晓刚这混球儿。
周晓刚是周晓丽亲弟弟,比杜飞和楚成他们小三岁。
从小在大院里就是讨狗嫌的。
大了更是变本加厉,在育英中学都有一号。
一听是他,杜飞也没法说了。
姐夫管小舅子的事儿,天经地义。
搁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至于具体的,其实不复杂。
因为之前黎援朝的号召力,去年下半年京城各大中学里边,不少有名有号的都跟他去了单国。
这边自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周晓刚、张海洋都是大院子弟里比较有名的。
同样的,老城区的胡同子弟里,因为没有周常力的压制,也涌现出不少风云人物。
最开始,周晓刚跟红星中学一个叫王大斌的杠上了。
双方爆发了好几轮殴斗,算是互有胜负。本来到这一步也算不了什么。
毕竟在这个年代,一帮精力过剩的半大小子打架,只要别太过分,根本没人在意。
但根据楚成说,这个王大斌相当不是东西。
使阴谋诡计,找人拍周晓刚的婆子。
虽然最终没成,却彻底触怒了周晓刚。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还能忍!
周晓刚也有股子虎劲,当即通过人找到魏成功,要花钱废了王大斌。
结果,好巧不巧的。
活该王大斌命里该绝,天生脑血管畸形。
魏成功一棒子下去,当即血管爆裂,脑出血就死了······
听楚成把事情来龙去脉大略讲一遍。
杜飞一阵无语。
幸亏朱婷下边没有弟弟。
这特么叫什么破事儿呀!
也真难为楚成,摊上这么个小舅子。
不过,这些都是楚成听周晓刚说的,是真是假,还待商榷。
但无论如何,楚成的事儿杜飞肯定不能不管。
可话说回来,要管的话,该怎么管?
以杜飞现在的能量,把魏三爷的儿子摘出来不难。
但真要那样做了,岂不成了草营人命的帮凶!
要是不管,不仅楚成这儿没法交代,以后还怎么登楚家的门儿。
杜飞想了想:对了,这事儿,我王姨他们知道吗?
楚成苦着脸道:哪敢跟他们说呀!就我爸那脾气,真让他知道了,小刚早进去了。我老丈人那边也瞒着呢~
楚成又恳切道:老杜,我知道这种事儿你也为难,但我是真没法子了。再说······死那王大斌,说实话,真不是什么好人,在学校横行霸道不说,还特么不干人事儿,专门找这两年家里出事儿,没有大人的姑娘祸害,是真把人往死里逼呀!
杜飞听他说完,默默想了片刻:老楚,这事儿我肯定帮你。不过什么周晓刚、王大斌的,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
楚成一愣,不知道杜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杜飞接着道:现在关键不是他们俩,关键是有人想拿这事儿对付魏成功,你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周晓刚,对不对?
楚成点头。
杜飞起身,到办公桌后边,打开一个抽屉。
一边翻找一边问道:刚才你说,那魏成功是个大夫?
楚成嗯了一身,不知道杜飞找什么。
片刻后,杜飞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蓝皮的文件夹。
打开翻了几页,再次回到沙发这边:老楚,这月23号有一个去非洲的医疗队,我想办法把魏成功塞进去。
楚成眼睛一亮。
不由我一声:还是你点子多!直接釜底抽薪,送到非洲去,这一招高哇!
杜飞拍他一下,没好气道:滚,你特么是高司令,我可不是小东洋。
把楚成送走,杜飞回到办公室,脑子里还在思忖刚才的事。
这样办到底稳不稳妥。
万一将来出了岔子,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至少在程序上,肯定没有问题。
去非洲的医疗队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走就是一两年,抛家舍业的。
往里边塞个人难度并不大。
况且魏成功本来就是大夫,挑不出任何毛病。
至于别的,杜飞懒得多管。
周晓刚是楚成小舅子,又不是他小舅子。
不过,等到中午。
杜飞吃完了饭,却骑车子回了一趟四合院。
因为在放寒假,院里的孩子们都没上学。
刚到中院,就看见棒杆儿在院里看着几个孩子在玩儿。
杜飞正要找他,立即叫了一声。
棒杆儿一扭头,赶紧跑过来:杜叔儿,您回来啦~
杜飞笑呵呵道:又长个了是不是?再过几年要撵上我了。
棒杆儿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杜飞又问:你家有人吗?
棒杆儿下意识以为杜飞要找他妈:我妈还没下班呢~
他早就知道杜飞跟他妈的关系,到现在心里也习惯了。
杜飞道:我不找秦
姐。走,上你家,问你点事儿。
棒杆儿一愣,没想到杜飞特地回来,居然是找他来了。
眼看杜飞说完,推车子向后院去,连忙跟小军和小当道:你俩看着点儿槐花和小玲儿。
等到后院,杜飞瞧一眼他原先的房子。
房前鸡窝还在,上楼后那两只下蛋的母鸡他也没带走。
屋顶上的烟囱居然冒着烟
令杜飞咦了一声,心想难道朱丽没上班?
怎么家里还点这炉子。
但也只是一想,眼下还有正事。
杜飞停好车子,推门进了棒杆儿家。
屋里没人,煤球炉子封着火,缓慢的向外释放温度,屋里倒也不特别冷。
棒杆儿紧跟着进来,忙说道:叔儿,我给您倒水。
完事儿拿个杯子,提着暖瓶给杜飞到了杯热水。
秦淮柔家的东西,杜飞也没啥可嫌弃的,互相啥没尝过。
接过来,喝了一口,直接问道:棒杆儿,叔儿问你点事儿。你们学校有个叫王大斌的,你知道不?
王大斌?棒杆儿有些诧异:叔儿,您问他干啥?他惹到您了?
杜飞不置可否,又问:这人怎么样?
棒杆儿皱眉想了想:叔儿,他比我大好几岁呢~其实早该毕业了,留级留到现在,原先王小东在,他都不敢冒头儿,后来王小东出事了他才起来。至于说,这人怎么样······叔儿,我还真不太知道。刘匡福肯定知道,他们都是一届的。
杜飞二话不说,把自行车钥匙丢给棒杆儿:骑我车子,去把刘匡福叫来,你找着他了吧?
棒杆儿接过钥匙,微微有些兴奋。
似乎能帮杜飞办事,令他觉着特别光荣,立即道:叔儿,您放心,我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在他师父那儿。
完事儿,一溜烟冲出去。
杜飞之所以打听王大斌这人。其实也没别的想法。
虽然楚成说,这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
杜飞固然相信楚成的人品,却不相信那个周晓刚。
总得亲自弄清楚才行。
但这个结果并不会改变什么,不管王大斌是侠义心肠还是作恶多端。
魏成功都会登上去非洲的船。
杜飞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罢了。
所谓,利益决定立场,立场决定屁股,屁股决定脑袋,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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