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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一愣,俏寡妇咋还上门了?

“哎”了一声,过去开门。

“秦姐,快进来~”杜飞把她让进来。

俏寡妇这几天没见,大概因为她爸看病的事,明显憔悴了些,即便天生丽质,也难掩疲惫。

她看见杜飞,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勉强笑了笑:“小杜,你这是回来住了?”

杜飞点头,又道:“秦姐,别站着,上屋里坐坐去。”

秦淮茹正要跟着往里走,却蓦地看见干净的能反光的金砖地面。

看看自己脚上脏兮兮的棉鞋,顿时把脚缩了回来,期期艾艾道:“那个……我鞋底脏,还是别了。”

“嗐~我这有拖鞋。”杜飞蹲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

俏寡妇低头看着,把拖鞋放到她脚边的杜飞,有些不知所措。

“换上吧~”杜飞笑呵呵的站起身。

“哦~”秦淮如听话的蹲下去解鞋带,一脱鞋却闹了个大红脸!

袜子被磨破了,还没来得及补,脚后跟都露出来了。

俏寡妇连忙把袜筒拽下来挡住破洞,又偷看一眼杜飞。

见他背对着正在倒水,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走进去。

这时秦淮茹才来得及仔细打量杜飞的新家。

其实,这几天她也远远看过,觉着除了换上透亮的玻璃窗,在外面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

直至此时,第一次走进来,才令她暗暗咋舌。

别的不说,单那小太阳似的大灯泡,一般家庭就用不起,一个月得多少电费!

相比起来,她家那十五瓦的小灯泡,就跟蜡烛头似的。

还有地面,大块大块的黑色地砖,也不知怎么打磨的,竟然能够反光!

还有嵌在墙上那个大铁炉子,离着老远就感觉一股热气扑来。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屋里没什么家具。

就摆着一个大立柜和一套桌椅,都是杜飞家过去用的。

这也是杜非故意为之,一百五十瓦的大灯泡和金砖铺的地面就够了,正好用过去的家具折中一下,免得太过扎眼。

这几天杜飞也在盘算,原本准备买的皮沙发被他否了,回头还是买些古拙朴实的家具填充进来,尽量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秦淮茹看着宽敞明亮的屋子,不禁想起自己家的逼仄阴暗。

明明是一样的房子,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但一想到,杜飞为了修房子,花了好几百块,心里也释然了。

“秦姐?”杜飞发现俏寡妇有些失神,叫她一声。

“呃~”秦淮茹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那个……上次谢谢你!”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十块钱:“住院没用了,这个先还你。”

杜飞一笑,也没矫情,伸手接了过来:“秦姐,真没必要这么急。”

俏寡妇抿着嘴唇,撑着最后的倔强:“姐怕越欠越多,就真还不上了!”

杜飞似笑非笑道:“那傻柱呢?你就不怕欠他的?”

秦淮茹脸色一白,咬着下唇,眼神躲闪,小声道:“没事我先回了。”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却被杜飞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俏寡妇好像触电似的,猛的挣脱开,却压低声音,生怕被外面听见。

杜飞嘿嘿一笑,一指她脚上:“秦姐,还没穿鞋呢~”

秦淮茹一愣,心里更慌,手忙脚乱要去穿鞋。

杜飞也没拦着,不慌不忙道:“秦姐,我家重新换了窗户,那棉帘子是不是得重新量一下?”

秦淮茹动作一顿,才想起这件事。

其实她来,除了还钱,也是为了这事。

上回她收了杜飞的钱、布、棉花,因为赶上修房子,棉帘子也没做上。

刚才她在中院看见杜飞回来,除了还钱也想问问,那帘子还做不做?

却被杜飞一句话直接破防,这事也给忘了。

俏寡妇心里一阵无力。

自从地窖里那次之后,她暴露了最狼狈的样子,对杜飞早就没啥威慑了。

而且,她最近听说,杜飞在街道办那边十分吃得开。

大白菜都是居委会的人主动给送到家来。

她虽然没啥文化,但天赋异禀,洞察人心,机关算计,有种天然的敏感。

别看杜飞每次都笑呵呵的,待人也很客气,大爷大妈叫着,她却能嗅到隐藏的掠食者的气息。

相比起来,总是咋咋呼呼的傻柱,最多是一条乱呲牙的土狗。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跟杜飞耍心眼儿。

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懂得看人下菜碟。

但在刚才,杜飞忽然问她,就不怕欠傻柱的钱?

等于当面戳中她的痛处。

这让秦淮茹既委屈又愤怒。

她不明白,杜飞为什么这样对待她,撕开她的遮羞布,践踏她的尊严,还不让她走。

如果面前换成是傻柱,或者别的什么人,她一准儿摔门走了。

可是面对杜飞……

秦淮茹想哭,可眼泪围着眼圈转,就是哭不出来。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似的,浑浑噩噩就跟杜飞上了二楼。

直至杜飞打开二楼的卧室门,秦淮茹才回过神儿,微微瞪大眼睛。

她没想到这屋子还有二楼!

走进去,看见斜屋顶和突出的老虎窗才恍然大悟,原来杜飞竟在屋顶加建了一个阁楼!

这屋子虽然不算宽敞,但作为卧室却足够了。

尤其点开灯后,随着一阵突突声,一片白光洒下来,就是那种只有在厂长办公室和工程师的画图室才有的日光灯!

杜飞指了指前后两扇老虎窗:“秦姐,就这两扇窗。”

俏寡妇“嗯”了一声,拿出带来的皮尺,就去量窗子的尺寸。

但量完前面,再量后面的就得上炕了。

俏寡妇有些踌躇。

上次她能毫不犹豫的直接穿鞋上炕,是因为当时炕上既没有铺盖也没有席子。

而且那时候,杜飞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儿,俏寡妇心里既没有敬畏,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可现在,看着干净的床铺,秦淮茹觉着哪怕脱了鞋,自己那双臭袜子也要给踩脏了。

如果对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还罢了,可偏偏在她心底,还藏着一丝旖旎。

这一刻,秦淮茹的羞耻心和自卑感几乎爆了。